7、第7章(1 / 2)
“那个怨灵是谁?你找到了吗?”江木装作没听见他的话又问。
任卓这次摇摇头:“这我可就查不到了,怎么说我也是个外来人,没办法查本地的卷宗,我说那个缚灵阵和杨浩宇有关系,也是从他的行为里看出来的。就在前几日,我发现一个穿华服的中年男人,在红山书院某处闲置的后院围墙外鬼鬼祟祟,他在挖什么东西。等他走后,我顺着那些痕迹才发现的缚灵阵。”
江木和段旭互相看了一眼,果然那天的杨浩宇有猫腻。
“但我能察觉到那个怨灵不是成年人,大概……”他四下瞅了瞅,看到尚掌柜时忽然说道,“大概和你儿子差不多大年纪,真是可怜,这么小就被害了。”
段旭还没反应过来这其中的联系,江木却一脸严肃地盯着尚掌柜:“你还记得那个莫名失踪的朋友吗?”
话一出,尚掌柜的脸瞬间惨白。
这下轮到任卓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谁?谁失踪了?”
大雨中,几个人撑着伞站在山道上,风呼啸着一阵一阵吹来,尚掌柜哆哆嗦嗦给任卓讲了曾经的旧事,包括许岩曾经多次被杨浩宇欺辱一事。
“……那日和往常一样,我同许岩道别后就回萩城的宅院了,只是没想到,那竟然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在那之后他就神秘失踪了。”
他的话说完,雨开始慢慢变小,任卓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问:“你们在这个时候上山是为了什么?”
“找人。”
“有一个叫薛原的孩子失踪了。”
段旭和尚掌柜同时回答。
江木望着山道,所有的思路在这一刻瞬间清晰。
“缚灵阵过了这么多年,其威力已经在慢慢消减,许岩的怨气使得他的力量不断增长,恐怕连那西域妖人都不是对手。”
任卓看了看江木接话:“你这话说得不错,我虽然能探查到一些怨灵的信息,但已经很刻意地避免和他正面接触,那种怨气仅是透露出的一点就令人胆寒,我原先还以为妖人是看中了这厉鬼,打算收纳炼制。”
江木微微蹙眉道:“那杨浩宇害怕许岩出来作祟,先是想找人继续镇压,但发现这样很难之后,他又想了一套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尚掌柜颤抖着声音问,也不怪他,任谁得知自己的昔日好友化为了厉鬼,都会很难受。
江木眼里闪过一丝不忍,缓缓道:“替身,强制投胎。”
“啊!”任卓猛地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
段旭脸色一变:“原来那个姓杨的打得是这个主意,怪不得总感觉他在刻意接近薛原,想来是早就看中了薛原的身世,打算让他做个替死鬼。”
任卓摇摇头:“如果真是这样,那个叫薛原的小孩连替死鬼都做不成,西域妖人歹毒得很,借机送走怨灵后,肯定会趁势把他的魂魄打散或者炼制。”
“那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不管怎么说,现在知道他的具体目的,事情就明朗很多,我现在要上书院把他揪出来,阻止他的法事!”
任卓在某种程度上是个直性子,他话说完,人就闪身往上跑,行动快得很。
段旭扭头对江木说:“我们也快点跟上吧。”
他这句话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是催促,因为在他心里江木肯定会跟着上去的,毕竟对方连破烂街谎话连篇的小乞丐都能善意对待,没理由会得一条生命漠视。
但段旭想错了,他看到的是一双毫无感情的眸子,冷到仿佛置身在无边地狱,紧接着脖间重重一击。段旭觉得他的意识瞬间模糊,而旁边的尚掌柜早已倒在了地上。
红山上的雨停了,不过天还是那样阴沉着。
石阶上倒着两个人,两把伞滚到了下面,上面还有晶莹的雨珠挂着。
江木看了看山上黑气缭绕,又看了看山下的萩城,薛原命里有此劫,那是他与杨浩宇和西域妖人的因果恩怨,自有此方天道定夺,自己去插手合适吗?
他一甩袖将段旭和尚掌柜收进袖间,打算等会带他们下山。
胸口处的信笺微微发烫,是许岩的命运在变动。
江木停在山道上不动,他本就是来引灵的,先破除执念再引灵是为了方便自己从轮回命盘回去,若非如此他又何必花心思调查许岩的事,直接费点力气通天地搜魂,把对方扒出来就好了,反正强制拘灵的事以前也经常做。
但现实情况,就是很难允许。
听说隔壁缉灵,任务信笺上会自动提供名单的详细信息,甚至是亡灵的生平往事、命运轨迹,个别还有自动定位服务之类的功能。
人比人气死人,阴差比阴差亦是如此。
看着自己光秃秃只有名单的信笺,江木深深叹口气,它目前唯一的用途就是遇到亡灵的时候,会提醒一下,比如最早段旭自报姓名,不过要想进一步引灵,凡事还是得靠自己努力,所幸轮回命盘还是贴心的,不会将他送至太远的地方。
对于任卓的实力,江木心里有数,这家伙打不赢那个妖人,也无法阻止那场法事,等到薛原被成功献祭后,许岩的灵魂就会自动回归地府,也省得他来押送,只是……总觉得有些不顺畅。
纵使是他也没想过,背后的实情竟会这样,而作为得利的一方,他也没资格评判好与不好,因为无论是插手还是漠视,都很难处理。
插手的话,就动了薛原的命运线,回到地府也不好交差,而且他还得费心机帮许岩清除执念,一个无辜惨死堕为厉鬼的人,怎么着也是和报仇有关。
漠视的话,是否也是一种帮凶?
[跨界任务必须严格遵守轮回命盘的三项纪律:一、不允许随意破坏世界规则;二、不允许随意滥杀无辜;三、不允许随意改动任务之外的命运,尤其是涉及气运之子的事。]
想着之前冥主说的话,这个“随意”,就得有个正当理由,江木一边想借口一边往山上继续走,就在这时,下面山道尚宣踩着未干的石阶匆匆跑上来。
他不是回家了吗?
“尚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