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2 / 2)
“爸,我没事,咱先进屋,听我慢慢跟您说啊!”把哭的跟孩子似的老头领进屋,关上大门把看热闹的乡民挡在外面。黄队长听出这傻儿子说话的调调跟平常有些不一样,感觉上竟和常人没什么不同,又想到林察那丫头跟他说的话,一时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呈呈,你!你……你好了?”
“叔,早跟您说了黄呈不是傻了,只是鬼上身。”
林察拉过一把藤椅让他坐下,又将对公安说的话那小鬼的事跟他说了一通,惹得黄队长指着傻小子的头嗷嗷大叫。
“你爹我这么精明的人怎么生出你这么憨的儿子哦?那小鬼就是骗你的!你居然也信!”
“我记得小时候听你说过我妈在生我之前流过一次产,我看见那小鬼就想起我那没缘见面的哥哥或姐姐来,所以就一时心软……”
黄呈被他爹那架势吓得耷拉着头,他也知道自己犯傻这几年,他爹着实不容易,虽然表面上整天笑呵呵的,其实经常一个人躲屋里唉声叹气,就是怕他听见;那小鬼没心没肺的就算听见了也毫不在意,他虽然不能控制身体但是魂识还在,外界发生的一切他一样能感知到,每每看到他爹这样心里也跟着懊恼难过。
“你妈流过产那是不假,不过那时候才怀上一个月,连个人形都没有,打下来的不过是一团烂肉而已,哪来的哥哥姐姐。”黄队长气呼呼地说道,“叫那小鬼出来,老子要和他对对,看看是哪家的小鬼敢冒充老子的儿子。”
“那个、叔,那小鬼已经被我赶跑了,不知道跑哪儿游荡去了。”林察很自觉地给黄队长倒上一杯凉白开润润嗓子,丝毫不觉得这是在别人家。
黄队长看着眼前的女孩,直道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连鬼都能抓,便道:“这次真是多亏你这丫头了,对了,以前可没听说你还会这个……叫啥……法术!你家祖上也都是正经庄户人家啊,你到底哪儿学的这些?”
林察眼珠子溜溜一转,笑道:“哎呀!这些都是我从一本书上学来的,自学成才、自学成才!”
“爸,你就别问那么多了。”黄呈在一边白了他爸一眼,生怕他问多了,惹人家林察不高兴。
“成,爹不问、不问就是了,只要你好好的,其他什么事爹都不管了。”
黄队长是个儿奴,儿子说啥就是啥,只是还有些好奇:“照你所说,那小鬼看着也不像痴巅的,怎的附身后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害的现在十里八乡的人没一个不知道我家呈呈变成大傻子的,这不是坏了他的名声。”
“人的行为举止是通过思想来操控的,思想产生于人的精神体之中,也就是平常人所说的灵魂,没有这个,人就不能说话、不能行动,就变成我们所说的植物人,植物人您懂吗?”林察说道。
“咋不懂呢!就隔壁王家凹村的那谁家,就有一个儿子躺在床上几十年,不能说话不能动,连眼睛都睁不开,可就是不死,还有热乎气儿呢,那县里的大夫说这就是那啥植物人。当时我们还寻思咋给起这么个名字呢!”黄队长说道。
“对,人没有灵魂就跟植物人差不多了,可是就算有了灵魂,没有一个跟他相契合的肉身也不行,就像平常所见的机器,换过几次零部件,用起来就是没有原厂原装的顺手不是?尤其是语言,需要□□和灵魂的完美融合才能正确表达出想要表达的意思。所以外来的灵魂即使占据了肉身,说话吐字也往往词不达意,前言不搭后调,在外人看来就跟傻了没两样。”
“你的意思是说天下的傻子都是被小鬼附身?”
“当然不是,你以为这世上的‘鬼’跟路边的大白菜一样随处可见?”林察笑道,又跟他继续解释。
“一般来说人死之后一个时辰之内魂魄会处于混蒙无知的状态,这期间会有冥吏、就是平常说的鬼差上来拘魂,但是有些戾气很重或者执念太深的魂魄在死后会保持清醒,他们通常会逃离鬼差的拘捕,或者浪荡人间或者寻人复仇,总之能留在人间的只有极少一部分。
而且普通人也不是想见就能见鬼的,俗话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正常人的额头和肩膀两侧各有一处阳火,阴世之魂最怕阳气重的东西,看见了自然就会远远躲开,人的运势越强阳气越重,阳火就越强,鬼魂就越怕;反之时运低、走霉运的人阳火就越弱,就容易见到鬼,也容易引鬼上身。”
“那昨晚上我看见你爹了,是不是我时运不济……”
黄队长听了她的言论,便详述起昨晚的见闻来。
原来昨晚他听了林察的话,跑到她家过夜,一进门就看到地上撒的石灰粉,心里便有些忐忑;但一向不信邪的他还是强装镇定,初时还能在堂屋里喝着自带的小酒哼着小曲儿自娱自乐,后来夜色渐深觉得自己一个人呆在挂着遗像的屋子里有些阴森恐怖,就跑到院子喝去了,喝到半宿酒劲儿上来了,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等到被夜风灌醒时已经月上中天,一看手上那块旧迹斑斑的手表,时针早已过了11点,回想起了林察的话,赶紧跑到堂屋墙壁上靠着的那个大立柜里躲了起来,点上了桐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