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酸酸乳)修(1 / 2)
第二十二章酸酸乳
他听到她说,“季非白,我不想按你的意思行事,我累了,也够了。”
“时锦,你什么意思?”他问。
她紧紧咬着嘴唇望着他,“我累了,也倦了,就这个意思。”
他们两个,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陷入这样的死循环,她也不清楚了。似乎从他回来的那一刻,他们两个就像盘根错节的树根一样纠缠起来。
她的脚趾和脚后跟都磨出了水泡,她觉得有些疼,但仍然不啃声,别扭的不肯把脸转向他。
季非白强硬的把她的脸扭转回来。
他的手劲很大,迫使她不得不看向她,夜色中,时锦听到他的声音和风混合在了一起,他说,“时锦,你要走吗?”
声音微微带了一丝祈求,她听到他说,“能不能别离开我?”
季非白当年出国的时候,时锦什么都不知道。季非白的父亲在省检察院因为尘封多年的一起案子的“审查不力”从而锒铛入狱。
母亲焦急之下只能让他尽快出国避风头,因而一夜之间,所有与他们家有关的消息全部都在省城里销声匿迹。
一夜之间,母亲就白了头。
所谓的“审查不力”,其实只是官官相护的产物,而底层的人无力反抗,只能泥足深陷。
父母把他保护的很好,在事情还没有迅速发酵之前,他就已经被送出了国,可是那个时候的他并不知道父母这么急迫的把他送出国是为了什么。
走的前一天,他望见父亲的书房灯火彻夜通明,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吸了一根又一根烟,而母亲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他走到书房前想要敲门,却还是停下了手。
隔着房门,季非白听到他一贯严肃的父亲说,“送他出国吧,这几年都不要再回来,你也一起走吧。”
但他听到母亲说,“我不能走,因为你在这里。”
当时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是很要紧的事情,若非如此,父母绝对不会这么急着把他送到国外去读书。
走之前,他给时锦打了一个电话。
晚上九点钟,他听到电话那边滴了很久还是没人接,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那是他在出国前最后一次与她联系。
季非白现在很害怕,害怕自己在国外那些孤独的夜又再次重演,害怕时锦就这样从他的身边离开。
他除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时锦是他现在最能抓住的那点温暖,他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紧紧地抱住了属于他的那根浮木。
季非白快要抑制不住自己喷薄而出的情感,他把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在她的颈窝。
轻声的呓语,“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语气真挚而又恳切,她满腔的怒火就这样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她环住了他的脖颈,回抱住了面前的这个人。
隐秘的摄像机在夜色深处微微发出了光亮。
——
再好的朋友之间,也会有隔阂。
更何况是,友谊之上,恋人未满的两个人。
时锦觉得,自从季非白回来之后她就越来越看不清他,季非白就这样一路抱着时锦到了她在上海买的房子里。
幸而时锦住的地方离片场不是很远,而散工之后的深夜,偏僻的地方更没有多少人。
他没有开灯,就这样把她放在了床上,他俯身下去,贴近她的鼻翼,能感觉到她额头上的汗水。
她的发间是一种很清新的百合花的味道,应该是百合花味儿的洗发露。
是晨露中初绽的花朵的味道,带着晶莹的露珠。
她能感觉到他整个身子悬在她身体的上空,他的臂弯环绕着她,然后他的声音低沉暗哑,“我可不可以抱抱你?就一会儿。”
“好。”她又一次的妥协。
季非白躺在了她的身侧,然后环住了她的腰,他的下巴上由于整日的劳累还有一些青青的胡茬,硌得她有点疼,但是他的脸磨蹭着她的颈窝又让她有些痒。
她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感到莫名其妙的安心,然后她想,他们现在这样又到底算什么?是——
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时锦觉得她的耳朵根子有些发烫,耳垂有些热,不知是不是肾上腺素的作用。被人这么抱着她有些不是很舒服。
时锦感觉她有些口渴,她轻声呓语道,“季非白,你松开些,我有些口渴。”
身边的人松开了她,然后问,“冰箱在哪里?我去给你拿喝的。你想喝什么?”
“啊?”时锦愣了愣,“我,要草莓味儿的酸酸乳。”
“你还是这么喜欢草莓啊。”她听到他说。
“嗯。”她点点头。
季非白把屋子里的灯打开,留她一个人在屋子里,时锦连忙趁着他离开的空隙从屋子里跑了出去。
跑到了浴室洗澡。真的是超级尴尬,如果她没记错,这大概还是她第一次留男人在自己家过夜。
季非白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浴室的灯是亮着的,就知道时锦是去洗澡了,隔着朦胧的雾气,他听见哗啦啦的水声。
他咳了咳,“时锦,你真的不在乎家里有男人洗澡吗?”
季非白看到门上传来的女孩子的影子,心跳有些加速,可她偏偏还不自觉,“啊?怎么了,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清。”
坐怀不乱,她真把自己当柳下惠了。
难不成,她是觉得自己同她认识了多年,就不会有非分之想,她真的没有把自己当成个男人是吗?
——
时锦穿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季非白在那里坐着拿着两瓶酸酸乳。
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她被看的有些发慌,挠着头皮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时锦,你是把我当正人君子还是不把我当男人?”他道,然后时锦看了看自己没觉得哪里不对。
“跟你在一起我放心嘛,再说了,你又不可能不让我洗澡是不是?”
时锦不管不顾,直接坐在沙发上抢过他手中的酸酸乳,“草莓味儿的就是好!”
刚才打开冰箱的时候,季非白发现冰箱里全都是草莓味儿的东西,甚至还有刚买好的草莓在那里放着。
他无奈道,“你不是今天刚来上海,草莓怎么买的?”
“安安啊。”她精气神十足,“宁可食无肉,不可无草莓!”
“噗,你这些话都从哪里学的?”他问。
“哪里是从别人那里学的,都是本姑娘自创!”时锦一脸得意,喝着酸酸乳,然后吃着草莓,“我跟你说啊,这些年——”
她差点说漏嘴。
当年她日记里那些,季非白等于草莓的事情,这个上海的房子里放了不少她儿时的回忆,她把这里当做她储存记忆的地方。
她怎么脑子这么不灵光,还想要把日记的内容分享给他看,她八成是疯了。
闪烁的灯光中她思考的样子被面前的男人映入眼中,面前的男人笑了笑看着她,“时锦,你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嗯……没想什么。”她嘟囔道,“对了,我真的跟你说,我不会接我任何不喜欢的东西,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我的原则。”
“怎么说?”她听到季非白问她。然后时锦走到了窗口,用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因为我的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