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苏旧的马甲(1 / 2)
站在青翠环绕的别墅前,刘琦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他再次低下头去看了眼手机,没错,就是这个地址。可是谁来告诉他,苏旧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全世界都榜上有名的顶级别墅区?这里的地价,想想就觉得——不对,根本是不敢想,这可是大名鼎鼎的皇家园林!
他看了眼门前高高的阶梯,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犹豫着拨通了苏旧的电话。
嘟嘟嘟……
好吧,果然还是没人接听。
自从昨晚上他收到苏旧的短信之后,这人的电话就再也没打通过。
反手摸了一把背包中的速写本,刘琦吸了一口气,一步步踏上了阶梯,按响了门铃。
在煎熬了几分钟,刘琦就要转身离开时,大门终于缓缓地打开了。
一个穿着皱巴巴衬衣满眼红血丝的颓废青年正沉默地站在门后。
看清门后的人时,刘琦张了张嘴,抖着嗓子问道:
“苏旧,你……你你……怎么这幅样子?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苏旧看了他一眼,沉默的伸出了手。
看见那双沾满了各种颜料的手,刘琦下意识地问道“你干嘛?你不要告诉我,你画了一整夜画?”
苏旧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东西带来了吗?”
见苏旧丝毫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刘琦对这所豪宅更是来了兴趣,腆着脸说道“带来了带来了,你看我大老远的跑来,没有功劳也有苦恼,好歹让我进去喝杯水。”
苏旧舔了舔干裂的唇瓣,看着他,就在刘琦以为他不会放自己进去的时候,少年收回手,转身走进了别墅。
刘琦像是生怕他反悔似的,赶紧跟了上去。
然而刚踏入玄关,刘琦就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我操,这画是赝品吧?嗯,挂在玄关的可能不可能是真迹……不过,这笔触,仿得也太真实了……我说,苏旧……”
此时已经走入客厅中央的少年,只是冷冷地扔下了两个字“换鞋。”
“哦哦哦,好好好。”手忙脚乱地换了鞋,一边依依不舍地盯着玄关的画一边向客厅走去,
然而,当他踏入客厅终于恋恋不舍地转回头时,映入眼帘的画面瞬间让他震慑当场,嘴巴下意识地长大,却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这……
这……
直到玻璃碰撞的声音传来,才堪堪震回了他的思绪。
他吞了吞口水,指了指挑高墙壁上悬挂的那副传说中的巨作颤颤巍巍地说道:“……这,这,这幅‘众生图’是是是……”他再次吞了吞口水,才能继续说道“是仿的吧?”
苏旧坐在了沙发上,捏了捏眉心,冷淡地‘嗯’了声。
得到这看似肯定的答复,刘琦拍了拍胸口,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他像一个顶级膜拜的信徒一样,走到画前,伸出手,却最终虔诚的放了下来。
不能摸,不能摸,就算是赝品,就凭这笔触都一样是天价。
这不能怪他太过惊讶,就算央美的老师……哦不,美术界的大师站在这里,都绝对会失态。
被挂着客厅中央的这幅‘众生图’是前几年风头正劲却又神秘无比的天才画家——J的成名之作。
J这个人有多神秘?你所能想象到的都可以放在他的身上。
而这样一个横空出世的不世之材,却没人知道他的真名,没人知道他的样貌,甚至是男是女都没人听说。
世人听说J,就是J在十四岁时,以眼前这幅《众生图》获得了亚历山大卢奇绘画奖。
当这幅惊世骇俗的成名作公布在网上时,立刻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幅堪称传世的作品,背景厚涂着灰暗深沉的色调,堆叠式的手法画着一个坐在湖边的人。
整副构图有种色彩的有着强烈冲击力,最让人拍案叫绝的是,画中的主角,那承载了整副画中唯一的亮色的人,却让人根本分不清是男人还是女人,而且无论从什么角度看去,你都会发现那个人有着不同的表情,或痛苦,或大笑,或流泪,或悲伤。
恣意的着墨,用一人便勾勒出众生百态。
不可谓不天才,不可谓不狂。
然而可惜的是,自从这幅堪称传世之作的画获奖并J在法国受邀开过一次私人画展之后,J这人从此便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犹记得,这幅画还上过热搜,有富豪砸下八百万企图买下。
最终,这件事富豪到手没有,刘琦不知道。
所以这才是他惊讶到失态的原因。
等他从巨作中收回视线时,客厅里早已没了苏旧的身影。
如果不是茶几上放了一杯水,刘琦甚至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他走到茶几旁,端起水杯一饮而尽,放下水杯之后,他才从背包里拿出了那个带锁的速写本,翻来覆去再次看了看,还是一个很平常的本子,里面到底藏着什么需要他大老远地送过来?
看了几分钟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他把速写本放在茶几上,拉上背包拉链转身就要走。
然而下一秒,他又把速写本拿起来快速地放进背包里,提高了音量唤道:‘苏旧?你在哪里?这速写本要给你放哪里呢?’
说完这句话,刘琦默默地等了一分钟,果然,没人回答他。
他眼眸一转笑了笑,一甩头发,然后双手揣兜近距离观摩这传说中的顶级豪宅去了。
健身房,游泳池,甚至还有私人影院?
……
果然是有钱人的世界。
不过这逛来逛去,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这也未免太空荡了。
刘琦这样一边想着走到了二楼的最后一个房间。
和其他紧闭的房门不一样,这间房门半掩,有轻微的响动声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刘琦好奇地朝里看了看,只见苏旧左手端着调色盘,右手拿着排笔正坐在画架前。
这顿时让刘琦更好奇了。
自从苏旧进入央美,刘琦就不止听说过他的丰功伟绩,以美术成绩文化成绩双第一的名次考进央美的传奇人物,一进校就弄得整个央美鸡飞狗跳,更别说这人还丧心病狂的张了一副祸国殃民的脸,简直是要了那些学姐学妹们的命,让学长学弟们一个个恨得牙痒痒,就连外校的都看不下去……
想起那次被体校的人拦路事情,刘琦就觉得小腹隐隐作痛。
不过不说这些,倒是因为军训导致到现在为止还没人见过苏旧的画作,这就让刘琦更心痒难耐了,毕竟能考入央美的哪个不是天之骄子,被人这么狠的压了一头,到底是有些年轻气盛的不服气。
于是他抬手敲了敲门。
门内作画的人手微顿,眉眼不抬地说了声“进来”
刘琦听到这个声音,吞了吞口水,推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一入门才发现这房间的摆设也太诡异了。足足有五十平的房间里,左边并排放着十多个画架占据了大半的空间,画架之上盖着白色丝绸,一眼望去,全是惨白惨白,一阵风吹来,那满眼的白色丝绸就飘啊飘,这瘆人的场面瞬间让刘琦联想到了割掉自己耳朵的梵高,毕竟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