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1 / 2)
“沈大夫,肾上腺素注射完毕。患者目前情况很严重。她失血过多,眼球充血,腹腔积水严重,胸腔有淤血,卵巢破裂。身体多处挫伤,已经发炎化脓。胸骨断裂,有两块碎骨插入了肺部,肺部感染有化脓,还有胃部也有很严重的化脓现象。以患者目前的生命状况麻醉只能维持4个小时,时间过长会引发呼吸衰竭导致猝死,要不要改成2场手术?”
沈屹已经拿起了手术刀,“你们配合好我,我有把握。她的身体太虚弱,我怕她经不起第二场手术。”
白琳这是第二次进沈屹的手术室,虽然她怕他怕得要死,但不得不说,沈屹的手术技艺,无人能及。
下刀快狠准,没有过多思索和犹豫的时间,可以将效率提到最高,他能以最快的速度将病人从病痛中解救出来,不会浪费时间。
在手术室中,沈屹就是生命的捍卫者。
助理医生们崇拜地望着沈屹,看得如痴如醉。
往日拿在自己手里的颤颤巍巍的钢刀在沈屹手中化成了灵动的蝴蝶,挽出一道又一道闪着光影的漂亮弧度。
白琳的视线却是一直放在站在角落里那名格格不入的青年身上。
青年穿了一身医用防护服,怀中抱着一名婴儿。他将整个身子都隐藏于黑暗之中,口罩覆在脸上,只露出了一双黑亮的双眸。
那小婴儿一张白嫩的小脸皱成了一团,眼中泪水大滴大滴流淌下来,可就是硬生生没发出一丝的声音。
青年和婴儿目光盯着手术台,小婴儿盯的是手术台上的女人,而青年幽黑的双眸望着的却是沈屹。
玄无极,沈屹竟然让玄无极进了手术室。
空气中的甜腻甘香夹杂着血腥味涌入白琳鼻腔,白琳只觉得舌根战栗颤动,强忍着才没有发出了一声快慰的叹气。
啊,这该死的香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一尝芳泽。
注意到白琳的视线,玄无极朝白琳那里看了一眼,眉眼完成了一个月牙弧度。
白琳只觉得心中被一只箭矢射中,心脏狂跳。
啊,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太诱人了。
玄无极转而望向沈屹,发现他周身涣散的金光又重新凝实了几分。
这个男人真的是有点意思,不仅周身灵光浓郁到他视感未开就能看见,还能通过救人重新凝聚灵光,简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隐藏在幽深眸子中的星辰闪烁跳动,让白琳一时有些失神。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分一秒过去,手术进行到三小时四十分钟时,沈屹拿手术针缝了个漂亮的教科书级别缝合线。
让助理医师剪掉线头,仪器上的脉搏已经趋于平稳,“好,结束了,手术很成功,再观察十分钟。”
所有紧绷的神经全都放松了下来,他们就知道,沈屹医生出手,从不会让人失望。
白琳看了看沈屹,又看了看玄无极。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个人都是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男人。
一个是靠医学,一个是靠玄学。
这两个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屹伸出被血红染透的医用手套朝着玄无极招了招手,“把孩子抱过来吧。”
这四个小时里,玄无极稳稳站在一角,脚下一动未动,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
若不是沈屹朝着他招手,已经有好几个医生护士都忘记了他的存在。
眼看着玄无极从黑暗中走出来,众医护人员才回过味来。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难怪刚才我就闻到一股臊味,我还在想这血腥味咋变了,原来是小孩的黄汤和粑粑味。”
四个小时,婴儿虽然不哭不闹,可尿却撒了两泡,粑粑也拉了一坨,全都鼓鼓囊囊堆在了襁褓里。
那滋味,得细品,越细越好。
许是注意到目光都聚集到了自己脸上,小婴儿呼吸急促,一直紧抿着拉下弧度的唇豁然张开,再也控制不住地“哇哇”大哭出声。
谁还没有个当孩子的时候,生理性失禁,你们能控制的了吗?!
声音惊天撼地,甚至将处在麻醉尾声中的女人都惊醒了。
女人艰难地睁开双眼,眼前是一片刺目的白。
眼睛被手术灯刺地间歇性失明,循着婴儿的哭声,女人用尽全身力气半抬起一条手臂,嘴巴蠕动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的孩子。
然后便如谢掉的春菊,手臂颓然滑落,只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沈屹看看显示屏上的数据,又检查了一下女人的身体,道:“推出去吧,多留意观察。”
天不知何时已经黑了,沈屹出来时便看见玄无极还抱着孩子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
婴儿的襁褓已经被妇幼科的小护士换过了,小护士还贴心地为婴儿穿了件尿不湿,趁玄无极不注意时,红着脸将一张写了联系方式的纸条偷偷塞进了襁褓中。
朦胧的灯光照在玻璃上,映照出青年明媚清冷的脸。
沈屹靠近几步,能清晰地看清青年颤抖的睫毛和泛着金色光芒的细软绒毛。
玄无极察觉到来人,慢慢抬起头。
毫无征兆地,一双晶亮的黑眸和一双柔情的水眸四目相对,竟是双双怔愣了一瞬。
玄无极马上伸出一根白玉食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沈屹弯腰看过去,就见他怀中的婴儿正咬着大拇指,睡的香甜。
在襁褓之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张泛白的纸张,沈屹在玄无极身边坐下,慢慢抽出了那张白纸。
是一串数字。
玄无极压低声音,凑到沈屹耳边,温热的气息透着几丝慵懒,“微信号,是一个小护士给的。”
沈屹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战栗渗进皮肤,顺着血液传遍了四肢百骸。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沿着纸张边沿轻轻摩挲,手法轻柔地抚过仿佛在抚摸一件晶莹剔透的瓷器。
“那你加了吗?”学着玄无极的动作,沈屹也将嘴贴到玄无极耳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温热的唇瓣轻轻划过莹白的耳垂,粗糙中混杂着异样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