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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烬南当夜,整晚没有合眼,抽空了两包烟。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独自一人到派出所自首了。
厉辞和林铮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为他们背这么大一口黑锅,找到派出所时,沈烬南已经被拘留,蹲在铁栏杆后,还没开口,他便已经猜到他们要问什么。
“咱们三个里,就我不满十六周岁,放心,蹲不了监狱。不过记住,这是你们两个欠我的,总得还。”
说完这几句,沈烬南就拒绝回答任何问题,直到事情尘埃落定,他们都没有再见过面。
由于那个死亡的男生是孤儿,且沈烬南交待的犯罪原因,是天冷在屋内点火取暖,不小心烧着了被单才酿成惨祸,所以只被罚进了少管所,三年。
十八岁出来时,他义无反顾去当了兵,之后顺利和成为医生的厉辞联系上了,这一晃就是十多年。
回忆到此为止。
厉辞面色复杂,缓缓松开手,枕巾轻飘飘地落到地上。
“那时我不该昧着良心,跟他做那种事的。”
沈烬南将最后一口烟吸净,两指掐灭,随手丢出去。
破碎的烟头装上墙面,溅起零星的灰烬。
“我留了林铮的联系方式,有空一起坐坐吧,毕竟也是共患难的关系。”
他无所谓地笑笑,将烟盒扔过去。
厉辞伸手接住,蹙眉。
“这么久没见,你觉得他还是以前吗?”
“不知道。”沈烬南勾唇,“是不是又怎样,他还欠老子一个大人情,赖是赖不掉的。”
厉辞目光沉了沉。
他对林铮这人,不是特别信任,尤其是之前几次在街上偶然碰到,总能看到周围有不三不四的地痞流氓跟着,他怕林铮得知沈烬南是做什么的后,会动歪心思。
“等你从东南亚回来,有时间了我和你去见林铮。”
缓兵之计,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沈烬南点头同意,视线无意中扫了眼门口,打起了坏主意。
“你出去,给小丫头说我失血过多死掉了,看看她什么反应。”
“这种蠢事我才不干。”厉辞踹了一下床,“最讨厌小孩子哭了。”
“不去?行,那再给根烟抽抽。”
沈烬南幽幽地冲他伸出了手,被厉辞狠狠一眼瞪回去,转身出门。
二十秒后,洗手间传来震耳欲聋的哭声。
“沈烬南!沈烬南!”
景纯花着一张小脸,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扑倒在床边死死攥着男人的手臂。
他屏息静躺,纹丝不动,就像睡着了一样。
景纯吓坏了,指尖颤抖着伸向他的脸,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毫无反应。
男人额前还有细密的汗珠,湿透的上衣有汗也有血,浅红色的液体将床单浸透。
“沈烬南你醒醒……醒醒……”
她轻轻摇晃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厉辞走进来,倚靠在门边,就看他会怎么收场。
然而,无论景纯怎么呼唤,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沈烬南仍是一动不动。
这玩笑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厉辞看着看着,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快步上前查看,发现这人居然已经昏厥过去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沈烬南一直问他要烟抽,是因为太疼了,想让自己清醒起来。
“妈的。”
他暗骂一声,立刻找来湿毛巾为男人擦脸,将身上被血渍污染的地方进行了清理,迅速配好了吊瓶,给他挂上。
“你在这儿看着他,有任何情况就打这个电话,我去取镇痛剂。”
厉辞将手机号码留给景纯,拽了外套便冲出家门。
她眼角还挂着一串晶莹的泪花,懵懵地站在原地,望着“流血过多而死掉”的男人。
死人也需要挂吊瓶吗?
景纯凌乱了。
小丫头不愿意相信,这种时候还会被他欺骗,咬着唇,默默瞪了他很久,直到沈烬南眉心不自觉蹙了一下,立刻败下阵来,扑到他身上。
“是不是很疼啊?”
软绵绵的小手靠近,抚平那片褶皱,不舍得离开,便沿着立体英挺的脸部轮廓,缓缓描摹。
“不是要我当你女朋友吗?你醒了,我就答应。”
她埋着头,羞答答的,用蚊子似的声音在他耳旁呢喃。
头顶,那双性感薄唇微微勾起,淬着磨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