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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里头的越野车很稳,开车的小兵又是汽车连里响当当的人物,卷起土路上的泥沙漫漫,散去后,车早就没了踪影。
此时的小兵化悲愤为开车的动力,越发加了码速,周建军把帽子摘下来,来回薅了两下头,略微打了个哈欠,心里想着:汽车连还是得多练练,这车开慢了。
殊不知,就是这一趟接老首长之行,硬是让汽车连度过了半个月痛苦的训练之期。
很快,便到了周家村村口,周家村村长与各个村委员全都站了一溜,伸长了脖子等着上头的领导下来接人。
前儿得了消息,不过两个小时,从村头到村尾早就传遍了,牛棚里头住着可不是什么臭老九之类的,都是大人物,老首长,响当当,竖起大拇指的那种。
还有几个老人家,倚老卖老,端了破旧的小板凳,坐村口大树下,说起了想当年,老首长如何裹满了鲜血打敌人,战斗号角如何吹响,炮弹像雨,可老首长对老百姓的关爱就如同伞一般,罩着他们。
总之,最后打了大腿,总结一句,“我老早就看出来了,甭说我吹牛,一瞅便知道,那住的可不是一般人!”
“切——”
年轻小伙子们摇头摆手,跑远了,至于同辈人,则反击,“确实不是一般人,像你就是二般人了!”
“你傻冒!”
一哄而散,不过牛棚里头住着不能随便欺负的人,这个事件的中心主旨还是传了出来的。
倒是刘大花听了,冷哼哼,“谁说来接就是大人物?我之前还看着上头下来接的那些恶人!”
她虽然说不出人云亦云这样的高级词汇来,却也说出了瞎扯的意思来了。
至于周家村的村长,得了红头文件,来回看了好几遍,又特意请了村子里头的男知青来念了两遍,再三确定里头说的没有错,抹了额头上的冷汗,他有些发抖了。
“之前咱们虽然没有怎么折腾人家,可到底也不敢让他们吃好,更别提还让他们去处理粪便了,你说这.......这如何是好?”
“你是村长,我哪里知道怎么办?”
“就是,都是你做主.......都是你说了算......”
得了,大难临头各自飞。
周家村村长抖着食指,骂了他们龟儿子,却也无可奈何,一出门,瞬间老了七八岁,蹉跎着身子,往牛棚去了。
去的路上还想着,要不要赶紧打扫出一个地儿让他们住上?不行!得给他们做一身好看的衣裳?!
“不对,送点吃的,送吃的容易。”要说做身衣裳,家家户户的布票,不是去年底换了,就是开年就换了,哪里有人存着布票不用?
只是,周家村村长压根没有想到,这老爷子不领情啊,更别提其他人了,装聋作哑,当做没有听到,没有看到,不理睬。
送来的吃食也不接,全都推了出去,甚至第二天连门都不让进,可把村长他们给急坏了。
这边周村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江莲莲也日子不好过。
上次自个先回镇上了,回去被江母骂了一顿,不过是邻居说了闲话。可若是旁的邻居说了闲话还没事,是厂子里头跟江父不对头的副厂长婆娘说的闲话,话里话外都说着江莲莲不是贤惠人,说着替江莲莲可惜,嫁了个泥腿子。
“我说,厂长他婆娘,你家莲莲,从小就水灵听话,怎么嫁了个家里都是泥腿子的乡下人?都说那乡下人聒噪不说,还脏死了,一年到头洗一次澡,只怕你家莲莲那当家的,也这般吧?”
“哪有?”
“怎么没有?我家妹子她婆母也住乡下呢,好像离的也不远不是?说是一年到头,连脚都不喜,哎呦,那股子酸臭味儿.......你想想那腌菜.......呕......”
“乡下婆母只怕凶吧?”
“不凶。”江母恨不得赶紧回去,可他们正排队买东西。江母不想明儿再过来排,这样就买不到好东西了,因而只能忍着。
“哪里不凶?听说说话都是那股子味儿,要我说,你好好儿一个大闺女,白白嫩嫩的,咋想不开呢?厂子里头是咱们镇上的人还不少,偏偏眼界高,看上个金凤凰。”
“什么金凤凰?”
江母心烦得很,没有听出来,倒是旁的几个人,听出了热闹,太过于入迷了,噗嗤一声,来不及掩盖,笑出了声,江母一扫,赶紧埋头忍笑。
什么金凤凰!金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