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十六章（1 / 2）

天启五年四月廿一，琼九发丧结束。沉苑回天宫，履行对琼九的承诺。

白槿没有将琼九安葬在西池国，而是把她的尸首带回了天界，葬在了一棵古槐树下——她们初识的地方。自那以后，她没再穿过红衣，每日穿的都是孝服，发上时常别一朵白花，春日里便是一朵海棠。她说，她会为琼九守一辈子的灵。

这是白烨与青槐在这里的最后一日。

湖面上春风款款，两只蝴蝶翩跹飞舞掠过湖畔。青槐在湖心亭教完了唐初最后两招剑术，对他道：“我明日就要走了。”

唐初听后睁大了眼，有些着急，说：“什么意思？小师父你要离开西池国了吗？”

“嗯。”青槐点头。

“那你还会不会再回来啊？”唐初不依不饶。

“不会。”她说。

唐初低下头，好半天没说话。

天启五年四月廿二，白烨带着青槐正欲离开。

唐初满头大汗地赶来江离别苑，第一次走了正门。他不顾白烨的目光，道：“小师父，你等着我。我去茅山修道，总有一天，我会升仙，去云山异境找你。”

青槐只当他是想去看看云山异境的梨花，便回首笑着说：“好。”

临行前，她坐在云端最后一次俯视这个地方。现在的时节，所有海棠都开了，遥遥望下去一片嫣然，整个西池国都仿佛湮没在一片花海中。

回到云山异境后，他们去了第九座山深处的沼泽地。

虽然白烨说过，云山沼泽困着无数的怨灵，一进去就会听到怨灵哭嚎。有的地方炎热得能把人烤得浑身通红，有些地方冻得人走不动路。在这里每走一步，都可能会被从地下钻出来的残肢挠出血痕。但不知为何，青槐进到这个领地的时候，却丝毫不受影响，只觉得此处格外平静，甚至还能听到鹧鸪啼鸣，好像就是一个寻常沼泽。

沉苑察觉到有熟人到访，一身黑袍，浑身是血地从一片芦苇荡中转出来。

“小九的转世，还是被你找到了。”他的眼中晦暗不明，声音极其沙哑。

白烨从袖中拿出那个被斩断一截手臂的木偶人，开门见山道：“这是你的罢。”

沉苑把木偶抱在怀中，眼尾泛红，似乎对这个木偶少了一截手臂的事感到十分心疼。“这是小九送我的木偶。”他自言自语道。

“这个木偶，化成了你的模样潜入太上宫。”白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