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渐渐失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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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絮深呼吸,不愿意再看傅毅。
他却突然又问:“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没有让你遇到毕沈岸,没有后来发生的这些事,我们会不会有机会在一起?”
“我们?”沈絮突然笑出声:“如果你不是为了心里那些怨愤,两年前你也不会因为我这张脸而在那家咖啡店门口叫住我,所以傅毅我告诉你,如果没有毕沈岸,就不会有‘我们’!”
是啊,没有毕沈岸,就不会有“我们”!
多么奇迹的相遇,却又带着无能为力的命运,傅毅将头垂下,不再说一句话,而沈絮大口的呼吸,将胸口腾出的心酸一点点压下去。
医院果然不适合聊这些话题,走廊白岑岑的灯光,空气中浓郁的消毒水味道,再加上那么多不愿回首的前尘旧事,注定傅毅和沈絮的那一晚无眠又伤感锎。
毕沈岸那晚住在了茵湖公馆,是计划外的事。
司机将车子开上汉弥路的时候他突然改了主意:“去茵湖公馆吧,今晚住那里。”
不知为何,他越来越不想回毕宅,那个空荡荡冷清清的宅子。以前那宅子里还有沈诩,虽然他在宅子里呆的时间不多,但是回去总能看到沈诩画室的灯亮着,后来沈诩离开,有那么一段时间他都一直住在Curis。
都说毕沈岸处事果断,但其实处理感情问题他一向都以逃避来对待。
再后来遇到沈絮,两人在茵湖公馆度过了短暂的一段日子,但是他不得不承认,那段时光很好,好到他觉得最近所有的时间都是煎熬。
毕沈岸那晚睡在了沈絮之前睡的卧室,因为他的房间被她全部砸光了,很多摆设和家具没有购买到位。
躺在她躺过的床上,睡意全无,蓦然又想起《色戒》结局时最后一个场景,实在觉得难熬,便掏出手机想给沈絮打个电话,可是号码还未拨出去,范芷云的电话却先打了过来。
“沈岸,还没睡吧?”
“嗯,刚做完事,准备休息了。”
“好,我打你电话就想说我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要不除夕那天搬过去?”
“除夕?”毕沈岸想了想,找了个借口:“除夕那晚画廊有画展,我要过去,可能没办法在家。”
“没关系,我自己找人帮我搬就行,刘伯在家呢。”范芷云这几天的心情不错,所以电话里的口吻轻快得很,“刘伯会帮我安排的,我在家等你回来守岁就好了。”
毕沈岸也无法再说什么,“嗯”了一声便了晚安。
只是范芷云的话他总觉得哪里听了不舒坦,照理他们已经结婚,可是当她将毕宅称为“家”的时候,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毕沈岸在遇到沈絮之前,从未构想过“家”的样子,以前父母在世的时候全家人也很少聚在一起,因为所有人都很忙,他跟刘伯独处的时间反而比较多,后来父母去世,他肩负起整个毕氏,也开始那样日复一日忙碌的生活,唯一能够令他愉快的便是沈诩,之后这个唯一可以让他笑的人都被他弄丢了…
那么沈絮呢?
毕沈岸再次打开手机,找到那串熟悉的手机号码……
可能你无法理解毕沈岸的心情,因为你没有经历过从失去到拥有再到失去的过程,那种跌宕起伏的心情,最终一切结束,留给他的是更为黑暗急寂寞的生活。
傅毅终于靠在床上睡着,之前他的大衣和西装都被落在了莫离,所以只身穿着单薄的衬衣根本抵不住黑夜的寒冷,沈絮便去服务台借了一条毯子盖在傅毅身上。
她自己却睡不着,因为她从来都无法在陌生的环境中睡好,以前在傅毅的别墅睡不好,在毕沈岸的茵湖公馆也睡不好,所以她索性不睡了,支着头看着傅毅的睡容。
“如果我没有让你遇到毕沈岸,没有后来发生的这些事,我们会不会有机会在一起?”沈絮又想起傅毅刚才问的问题,说实话,她也有想过这个问题,如果她换种方式认识傅毅,他们之间有没有可能?
有,答案是有!
因为有那么一段时间,沈絮对傅毅产生过依赖,而这种依赖不完全是因为阿辰,是那种男女之间的依赖,而依赖便是感情萌发的开始,所以如果没有毕沈岸,或许她会顺着“依赖”慢慢将这种情绪衍生为“喜欢”。
可是哪来那么多“如果”,毕沈岸以“山崩”之势侵入她的生命,身体和感情的纠缠,还有过孩子,甚至打败了她对阿辰二十多年的感情,他是无所不能的。
就在沈絮深陷思绪的时候,手机却突然想起来,周围的病人被突兀的手机铃声吵得翻身嘀咕,她赶紧看都没看屏幕显示的名字就接了起来。
“喂—”刻意压低的声音。
那头却没声音,顿了很久之后才开口:“沈絮,是我!”
当时的感觉很奇怪,那样深浓的黑夜,医院的走廊,周围环境陌生却安静,她在想着某个人的时候,这个“某人”却突然来了电话,毫无征兆般,像是闯进她的梦里,所以沈絮一时接不上话,只能呼吸,呼吸,再呼吸。
毕沈岸听得见她那头越来越剧烈的呼吸声,和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构成了这么久两人第一次对话的场景。
沈絮觉得这样僵着不好,便试着稳住音调问:“有事?”
“嗯,有事,想见你!”
她完全没有料到毕沈岸会突然来这一招,手指扣紧机壳不知如何回答,床上的傅毅皱着眉动了动,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深更半夜,沈絮,谁的电话?”
虽然说话的音量不大,但深夜的医院走廊实在太静,所以傅毅的声音还是落进了毕沈岸耳里。
“对不起,你身旁有人?”他有些尴尬地问。
沈絮已经慌了,支支吾吾半天什么都没讲,直接合了手机。
“嘟嘟嘟-”急促的挂机声,毕沈岸干干拿着电话,保持那姿势坐了许久,最后将手机往床柜上一丢,起身去楼下开了一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