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我的故事（2 / 2）

我忍不住说道：“孙思甜，你要是想笑就笑出来，憋着多难受？”

“噗嗤！”孙思甜这下忍不住了，笑出了声音，然后赶紧捂住嘴，看了看前面开车的父亲。

父亲苦笑摇头，他心中明白我常年在外，和爷爷感情生疏，哪里还记得爷爷在我小时候对我的好。

“笑吧，我们家不忌讳这个，生生之理，自然不息。如复言七日来复，其间元不断续，阳已复生，物极必反，其理须如此。有生便有死，有始便有终。”

孙思甜也是个小才女，闻言思索片刻，便说道：“这好像是二程洛学里的。”

“对！”父亲说道：“我们江家在我经商之前，也是书香世家，对于生死一直都是报以比较坦然和淡定的态度，正如张载所说：“存，吾顺事；没，吾宁也。””

“说得好听！”我当时坐在后面忍不住撇嘴道：“爷爷去世，我也没见你坦然淡定到哪里去！”

我清晰的记得，父亲当时回头撇了我一眼，说道：“因为他是我爹！你现在不懂，我也不怪你，毕竟那么多年不见，恐怕你都不记得你爷爷长什么样子了，等我死的时候你就懂了！”

父亲说完后，我当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车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其实我至今都在后悔，当时不该说出那样的话，但是从小和父亲顶牛惯了，一抬杠起来说话都是不经过脑子的。

孙思甜是个聪明的女孩，眼睛一转，说道：“我在学校一直听说乡下有闹鬼什么的传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闹鬼？”我当时瞪大了眼睛，很惊讶的看着孙思甜说道：“身为生长在红旗下的新一代知识青年，你还信鬼神？”

人总是在经历之后才会相信，对别人说的话都是半信半疑的，我也是，当时的我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鬼这种荒谬至极的事情。

当时孙思甜被我夸张的样子弄的满脸通红，有些慎怪的掐了我一下小声对我说：“你这个坏人，不知好人心啊你。”

父亲倒是个明白人，知道这是孙思甜帮我们转移话题呢，父亲当时有些欣慰的对我说：“你这个不孝子倒是帮我找了个好儿媳妇啊。”

然后父亲对孙思甜解释道：

“山间野狐，民间野鬼，各地都有传说的，你们年轻人是不相信鬼神的，甚至连我这一辈的人都不怎么信，但是老一辈的人很少有人不信，鬼神之说自古有之，所谓空穴不来风，宁可信其有，所以不信可以，可不能不敬啊！”

“哼！封建思想！”我当时冷笑道。

父亲顿时被我气乐了，说：“你这龟儿子，今天这是给我倔上了？封建思想？圣人都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对鬼神要敬而远之，难道圣人都错了，就你说对了？”

当时的我学了十多年的圣贤书，对圣人自然是尊敬的，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

那个年月，路上虽然坑坑洼洼的，但是好在是人少车少，普桑车开的速度很快，没多久，便进入了瓦儿村的地界。

穷乡僻壤的乡下村里什么时候见过普桑车这么高级的玩意，指指点点的议论纷纷，父亲操控着车子停到了老家的老宅门口，然后便带着我和孙思甜下了车。

当时父亲下车后第一件事便是上前给围观的乡亲们打招呼散烟，毕竟爷爷去世的时候家里没人，都是乡亲们帮忙的。

这也是父亲一直引以为憾的事情。

孙思甜第一次下乡，很是好奇的拉着我的手四处张望，看起来对乡下很是感兴趣的样子。

我在十四岁，也就是一九八七年的时候搬出乡下，当时猛的一回乡下也是有些不适应的，同时，触景生情，一些深藏在我心底深处的秘密开始浮现在了我眼前。

我伸手点燃嘴里的中华烟，深吸了一口，然后抬头向四周望去。

当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不远处的槐树下，一个身穿长裙的女孩站在那里，她长发披散，圆脸大眼翘鼻梁，抿着小嘴静静的看着我，嘴角微微勾起，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就这么看着，也不动身，也不说话。

“小猫……”当时我手中的烟掉在了地上，忍不住进入了自己的回忆中。

“怎么了？你说什么？”四处张望的孙思甜忽然转过头问道。

“哦，没什么，没什么！”孙思甜打断了我的回忆，我忍不住底下头，有些心虚的说道。

就在那时，父亲站在老宅门口向我们挥手，我和孙思甜连忙跟着向老宅走去，心有所感，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槐树下空荡荡的，那里还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