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 嗣子哀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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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得五月,两位年过古稀的老臣陆续请辞,虽无关朝局变动,引发的影响却是不小。
袁盎请辞宫邸学舍祭酒,卫绾则请辞太学祭酒,这皆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不过时间早晚罢了。
两人都是功在社稷的元老重臣,尤是袁盎,昔年卸任丞相后,若非太上皇刘启亲自出面劝说,请他教导自家孙儿,他也不会出任刘沐的蒙师,更不会在随后屈就宫邸学舍祭酒之位。
去岁太子刘沐提早晋入黄埔军学后,袁盎就已心生去意,然出于责任心,还是多留了年余,让将要继任的曹栾有足够的时间去熟识各类事务。
是的,前任丞相曹栾将继任宫邸学舍祭酒。
诸多世家权贵闻之此事,皆是感叹,天家果是天家,教育资源之雄厚,让刘氏子弟皆是赢在起跑点上了,今后怕不是要垂为定制?
公卿将相和列候们却是喜闻乐见,毕竟在宫邸学舍扩招,并开设女学后,他们府中的嫡子嫡女也能入学,享受到此等优渥的教育资源。
华夏自古就颇为重视子女教育,没有足够优秀的后代,如何传袭家风,继承族业?
太学祭酒的继任者也不出所料,汉学院的院监司马谈,早已等了数载,做足了准备,交接得颇为平顺。
毕竟在现今的太学,与司马谈同秩的科学院院监刘乘压根无心打理“俗务”,便连科学院的院务都是交由辅官处理的,并不想升任太学祭酒,况且刘乘身为亲王,加官对他毫无意义,晋爵则是绝无可能,每日砸钱搞科研,小日子过得挺美。
然对司马谈而言,就任太学祭酒真是光宗耀祖,身上的压力却也不小。
要晓得,前任祭酒卫绾可是帝师,更亲手开创太学,乃是桃李满天下的经学宗师,天下士人多视之为师,在士族的影响极大。
论名望、论地位、论资历,司马谈都是无法与卫绾相比的,事实上,卫绾之所以迟迟没请辞,亦是想给司马谈更充裕的准备时间,至少接任时不能太年轻。
及至今岁,司马谈迈入不惑之年,卫绾觉着差不多也就能扶到这步了,今后能否站稳脚跟,镇得住场面,就只能看他自身的努力和真才实学。
两大祭酒虽不涉军政,然在现今的大汉,这两个职位的象征意义实在太大,况且袁盎和卫绾本身的名望就不低的,就算早已淡出朝堂,却仍是毋庸置疑的一派领袖。
旁的影响力不说,就说随意在长安周报的“士版”刊篇策论甚么的,都能带起大风向来。
恩师请辞,且得了皇帝准允,诸多弟子自然要办谢师宴的。
卫绾的谢师宴场面不小,不少昔日曾在太学就读者,但有闲暇,甚至不远千里的从各郡县赶来长安。
卫绾虽不想太过张扬,却也不好拂了弟子们的美意,况且不少真正的座下弟子也已多年未见,借此机会再见见也不错,毕竟年岁大了,指不定何日闭上眼,就再睁不开了,见一面少一面。
袁盎的谢师宴却办得很低调,出席的人数不算多,然来头却皆是大得紧。
承乾宫的西阙特意放宽宫禁一日,非但是现今尚在宫邸学舍就读的学子,便是许多早已结束学业的王侯贵胄也入宫谢师。
太子刘沐两头的谢师宴都有露面,恭恭敬敬的执弟子之礼,给两位恩师做足了面子,却也没久待,免得列席的众人皆是拘谨。
皇帝刘彻则是赐下两块金匾,袁盎乃是“耆年硕德”,卫绾则为“桃李芳菲”。
尊师重道,本就是华夏自古的优良传统,应多多倡导,不可但忘。
太常卿刘买素来儒雅恭谦,颇有些与世无争的清高,然见得袁盎和卫绾名望若斯,也不由生出几许羡慕。
楋跋子与他夫妻多年,且本就是个心思通透的,岂能瞧不出他的心思,笑着打趣道:“夫君掌太常府,治天下文教,他日若是离任致仕,场面也不会小的。”
刘买闻言,不禁微是赧然,觉着自己果也是个“俗人”。
楋跋子却不这般认为,只觉自家夫君多点“人味”是好事,否则瞧着就不像人,不像老刘家的人。
她之所以这般想,不是没来由的,自家的夫君和儿子,在诸多刘氏王侯中,真真就如奇葩般的存在,总有些格格不入的味道,终归不是甚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