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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相见不识,她没有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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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驱魔师,第八十五章:相见不识,她没有死

花云仙深深的凝望着她,目光中有种说不出的深意和丝丝惭愧,蓝初雪握紧拳头,心脏冰冷紧缩,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舒悫鹉琻

站在冰族人的立场,从很多方面的利益来说,他们选择令狐傲确实没错,但是她的私心,却并不想这样,若是冰族人加入了令狐傲阵营,那么她和皇甫彦……竟然越走越远,成了一条死路,难道将来要让她和他兵刃相见吗?

“长老,我认为令狐傲他未必是真心想要对冰族好,他的目的并不单纯,以前选择明哲保身,如今却突然变故,这样反复,这里面只怕内幕不少。”蓝初雪口气冷然起来,她向来以冰族人的利益为先,但是这一次,她不愿退让。

花云仙叹息般凝视着她:“雪儿,无论选择哪一派,都逃不了合作和利用的事情。但是目前来说,没有哪一派比令狐傲更适合冰族。何况无论他出于什么心思选择和我们交好,但是我们本身也不会轻易就彻底信任他们。他利用我们,我们何尝不是利用他来建立一个避风港和后盾。我和长老也是经过多方考虑和比较,才决定的。”

蓝初雪苦笑:“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又何必来询问我的意见,说到底,这是你们冰族人的事,我也无权干预。”她闭了闭眼睛,走了出房间。

她不能为了她自己的私心和爱情,就强求冰族人放弃令狐傲,毕竟她也没有把握,一定能争取回皇甫彦,只是如今这一步,却会让她和他本来就冰封的关系更加僵硬,一旦站到了对立面上,那就只能遥遥对望。

“雪儿。”花云仙却喊住她,口气沉重:“我明白你的心情,曾经我也经历过这种锥心的痛苦,没有什么比相爱的人成为敌人这种事更痛苦。站在家主的立场上,我希望你能接受并且和冰族人一起加入令狐傲的阵营。但是,站在一个女人的立场上,我不想强求你,若是你想去绝彦身边,那你就去吧!”

“家主!”花云哲和几位长老都是大惊失色,震怒不已,花云哲苍老的脸上有抹悲凉:“云仙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怎能对雪儿说这种话,你想让冰族重蹈覆辙,让悲剧再一次上演吗?”在场的长老不知想起什么事情,都是一脸的悲痛和愤怒。

蓝初雪震惊的回头,看着苦笑的花云仙,还有悲痛欲绝的长老们:“家主,你……”

“长老,我们谁都没有资格替她决定什么。若是她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即使阻止,也改变不了事实。强逼她接受的,最终只会酿成悲剧。”花云仙心有戚戚焉。

花云哲老泪纵横:“罢了,或者这就是我们冰族人的命运,勉强也得不来。”

“我会和她说清楚,至于她如何选择,那端看她自己。”花云仙拉着一头雾水的蓝初雪走出去,走到自己的房间。

蓝初雪想起刚才花云哲和花云仙之间的对话,总觉得疑点重重,虽然她为冰族人做了不少事,帮了他们不少。但是她毕竟是外人,她的决定,对他们冰族人有那么大的影响吗?

长老们竟然露出心灰意冷的绝望表情,她难以理解,她能影响冰族的全局吗?这其中……必有秘密。

“雪儿,曾经我真希望你能和绝彦丞相和好,其实冰族归于哪一派,都可以。而相对而言,你们相爱,对于你们的将来同样也是一种动力。”她曾经想过,绝彦的实力很强,和雪儿若是能并肩而战,恐怕将来的天下也会是他们的天下。

而雪儿是冰族的皇女,继承这个江山再名正言顺不过了。绝彦爱她那么深,将来两王共治天下,或让位于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若是不幸落到两人争夺的地步,起码也不会弄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总有一个退让的。

可惜,蓝初雪和绝彦还是谈崩了,而如今加入令狐傲阵营中,她和长老们的意见是力争能将令狐傲的势力渐渐掌握住,将来壮大自己的实力后,再趁机夺权,从令狐一族手中抢回自己的江山。

所以加入令狐傲一族,不过是互相算计互相利用罢了,他们冰族人自然也不会太在意令狐傲是否真心,这个复杂的世道,哪一派的合作不是互相利用呢!

“他并不想和我在一起,他有自己的执着和想法。”蓝初雪苦笑了下,心中隐隐作痛:“或许他觉得我不值得信任,也不值得为之再付出吧。而他一旦决定了,就会变得很执着。”

就像当初他决定了她当他的女人,他不顾她的态度,用强硬的态度深入她的生活,用激烈的手段让她无法无视他的存在。

最终他成功了,她因为前世创伤而抗拒的心,最终崩塌了,但是一切却戛然而止,他却抽身离去了,擦身而过,相爱也避不过世情,他们都是要强的人,不会为了爱要死要活,也不能彻底放不下尊严。

花云仙觉得这个女子和自己真有某种程度的相似,更觉她可怜:“那你还喜欢他吗?”

“喜欢。”蓝初雪毫不犹豫道。

“那为什么不去争取?”花云仙道。

“争取过了,然后失败了,我尊重他的决定。”蓝初雪苦笑道。

花云仙也笑了:“你的想法和普通女子的想法真不同,如此看得开。你觉得他对你还有感情吗?”

“我相信他还爱我。但爱情不是生活一切的重心,相爱最终选择不在一起的人也很多,我们心里都放不下很多事,都不认为爱情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因为我们谁离开了谁,会很痛苦,却不至于活不下去。你看,这样就悲剧了,两个都是现实的人。”

蓝初雪不禁笑起来,她是现代人,没有那种为爱至死不渝的观念,而皇甫彦虽然是古人,但他的思想比现代人还要现实,也有志向,不是那种为爱歪歪腻腻,而放弃其他的男人。

他们可以相爱,可以在对方生命中占据很重要的地位,却不是全部,皇甫彦他是非常有主见,而且决断的人,他的决定不容更改。

“那你该更努力去争取,起码不要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花云仙叹息道。

蓝初雪好奇的看着她:“难道你也后悔过吗?你还喜欢那个淳于家的公子?”

“不,我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所以我希望你能幸福,别让自己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花云仙眼底掠过丝丝悲伤,作为冰族的女人,皇氏的血统,每个冰族的女皇都很难得到真正的幸福。

雪儿的母亲已经是那么悲哀了,至少她该拥有一份爱情,否则以后达到最高的位置时,就会恍然觉得高处不胜寒,那才是真正的悲哀。

“……”蓝初雪没有再说话,现在摆在她的面前就是一条选择题,要么跟着冰族加入令狐傲阵营,要么带着冰族投奔皇甫彦,当然也得他愿意接收。

夜色迷离,淳于府上的人都已经睡了,四处一片黑暗。

一个纤细的人影落在淳于府北边的院落中,北边是淳于家的训练场,淳于家招收的弟子都集中在这里训练,训练场不远就是就近建立的宿舍,那些白日修炼疲倦的子弟都各自回房休息了。

那到人影很快进入了一个房间,随即响起轻微的滴水声,不清脆却粘稠,一股恶心的血腥味蔓延在房间中。

那身影弥漫出一阵黑烟,身体诡异扭曲的舒展起来,半响后,她伸了个懒腰,妖娆的抹了把唇边的鲜血。

暗哼一声,这些弟子的级别都有四级以上,而且人数众多,倒是可以给自己提供个补充力量的好去处,这淳于家也不赖,用力量将地上的鲜血和衣服扫去。

身影一闪,蓝初玥消失在室内,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一盆水,一抹水面,便出现了一个水镜,水镜中露出一个黑衣女人妖媚的脸容。

“蓝初玥,我帮你,是要你帮我除掉那个女人,你少给我节外生枝,别以为我不在兰陵国就不知道你的动向。不要去惹绝彦,那个男人你对付不了,反而会错失了除掉蓝初雪的机会。”

蓝初玥心中冷笑,自己羽翼渐丰,级别早就已经超过了她,以为自己还会受她的控制吗?之所以不撕破脸皮,不过因为她们的目标是一样的。

“我知道了,不过你以为蓝初雪那么好对付吗?你就曾经吃了她不少亏,我也得准备周详才好下手,毕竟你也不想被你的主人知道你参与了这件事。”蓝初玥知道她那所谓的主人,是她的克星。

黑衣女人哼了声:“这个不用你提醒,总之我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帮你,还把魔魇一族的禁物交了给你,你若暴露了,我也自身难保。”

“那个主人真有那么可怕吗?你竟然那么怕他。”蓝初玥不屑道。

“闭嘴,君上不是你这种女人能轻视的。总之两个月内,你要给我杀掉那女人,别再去惹绝彦了。”水镜消失,那女人的声音也化成烟雾。

蓝初玥冷笑,她让自己不去惹自己就不去吗?现在她蓝初玥已经是五系六级高手了,可以说,天下无敌了,还会怕谁,而且她已经想到法子接近绝彦,令他根本无法拒绝自己。

清晨一大早,蓝初雪命人将那把注灵了的六级高级武器和几棵上古战场珍贵草药,以花样器药店的名义送到炼器炼药协会参加年度拍卖会。

无论冰族加入哪一派都好,只有自己实力强大,才是真正的硬道理,所以她觉得更重要还是打响冰族的名声,让任何人都不敢轻视,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到店铺里指挥工作,等她忙完这些事,明天她就去找皇甫彦谈判。

她的马车出到东城边,却被迫让道了,原因一大堆军队刚才城外归来,举着巨大的旌旗,到处是欢迎的声浪,似乎凯旋而归,蓝初雪看着那些军队,心中一怔,急忙让人去打听。

一听之下,顿时变了脸色,据说这是令狐傲带领的皇军,私密到西山山脉中剿灭一群叛逆之军,为了避免叛军逃跑,所以之前一直没有声张,现在胜利归来了自然要大肆庆祝。

周围已经有流言蜚语,说那些叛军是绝彦丞相,稍微平静了几天的兰陵城顿时又气氛紧张起来,蓝初雪一看这诡异的形势,就明白了。

既然去剿灭的是令狐皇的军队,那么所谓的叛军不是皇甫彦的私军,也可能是他的同盟,否则令狐皇不会故意大张旗鼓的让军队进城庆祝,打压皇甫彦一党的信心,也不会暗地里散布谣言,坐实皇甫彦的罪名。

这些叛乱的谣言一起,无论皇甫彦反不反,将来令狐皇要杀他,都有借口,现在只是埋下一个重要的伏笔。

蓝初雪暗暗担忧,皇甫彦如今又失去了一支军队,对他的形势更加不利,她想帮他,不想看到他被卑鄙的令狐皇步步紧逼。

必须要去找他好好谈一谈,无论他们关系缓和与否,但是他该和自己合作,一起对付共同的敌人令狐皇,蓝初雪一甩马鞭,先回到了花样器药店,花云哲在后面指导着店中的炼药师炼药。

今天令人打造的纯金招牌终于到了,牌匾上的字龙飞凤舞,金光灿灿,十分气派,取金字招牌的好兆头,蓝初雪命人先挂起来,用锦绣的丝缎盖着,等待开张那天的揭幕。

店中的伙计都是冰族人,十分喜气的忙出忙入,等待着开张的大喜日子,那也是他们冰族人在兰陵国崛起的日子。

但是好事,看不顺眼的人却也不少,而今天更像有组织一样,一群纨绔的世家子弟带着家丁聚集在店铺门前闹事,嘴里喊着冰族人是猪狗不如,滚回封地去,之类极尽侮辱的话。

又喊着修月小姐不是她这个丑八怪能比得上,别东施效颦,见修月小姐当了炼器协会会长,就又来开一家炼器的店铺来企图抢风头。

蓝初雪心中不禁冷笑,不用说了,肯定是蓝初玥煽动她那些仰慕者来闹事,不过她真当自己软柿子,不敢杀她的锐气吗?

蓝初雪刚想带人走出去,好好教训一番这些人,却见到门口停着一辆朴素的马车,有位戴着面纱的白衣女人从马车上走下来,她周围跟着几个家丁之类的,低调却透着锋芒,一看就知道是高手。

蓝初雪一怔,看着那个素雅的白衣女人,有种触电般的感觉冲过全身,这种怪异的感觉让蓝初雪暗暗惊奇,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了,对方不过是普通妇人,便收敛了心神。

那群纨绔子弟还在肆意辱骂,冰族的伙计都气得脸歪了,污言秽语他们以前听得多了,但是竟然找上门来闹事,如今他们还要忍受这种气吗?竟然是找上门的,那就看谁拳头更硬,别以为现在冰族人还能任由人欺负。

剑拨弩张间,那白衣女人却好像没看见这种敌对的阵仗,只是抬起头扫了眼店门前的冰族人,眼中有泪光涌动,随即她的目光落在蓝初雪身上,微微怔住,恍若失神。

她这一怔,那一边闹事的人和冰族人已经言语之间起了冲突摩擦,那些纨绔子弟见冰族人敢还嘴,立即怒了,出手打人,冰族人正求之不得,立即还手。

那些纨绔子弟见他们动手,越发嚣张了,有人看到那白衣女人,立即叫起来:“这个冰族女人也是他们的人,抓住她。”

因为冰族人都喜欢穿白衣,而且特有一种清雅的气质,所以这个白衣女人被那些纨绔子弟认为是冰族人一点也不奇怪,几个纨绔子弟顿时涌上来,去抓那个白衣女人,那白衣女人混乱中被撞倒在地上,蓝初雪一惊,急忙跑上去扶起她。

而那几个家丁看到自己的女主人被撞倒,顿时被激怒了,刀锋凌厉出鞘,只见门前刀光闪动,快得看不清的刀影闪过,几颗头颅顿时飞了出去。

如此骇人的当街杀人,让那些纨绔子弟还有冰族的伙计都惊呆了,急忙后退警惕的看着那几个家丁打扮的高手,如此手法,这些家丁的级别都是五级以上的高手,哪里是什么普通人。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竟然敢当众杀人,眼也不眨就杀了几个世家的子弟,连那些纨绔子弟都被吓到了。

他们这么嚣张,也不敢当众杀人,可是这些人却手法利落,而且杀了人还明目张胆的站在那里,一点惊慌之色也没有,眼里满是不屑。

蓝初雪惊怔不已,顿时眯起眼,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如此大胆杀人。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简直找死,知道刚才被杀的那些人是什么人吗?其中一个是淳于家的子弟,你们死定了,跟我们去官府。”那边又纨绔子弟看到兄弟惨死,向来跋扈,自然不甘,大声的怒骂。

那家丁中其中一个似是头目,他拿出一个漆黑玄铁打造的令牌,往那些纨绔子弟面前一举,冷笑一声:“滚。”

那些子弟目光一接触到那个令牌,顿时像小动物见到怪兽一样浑身发抖,一人群一声都不敢吭,哗啦啦的跑了。

蓝初雪目光落在那男子的令牌上,眼瞳一缩,竟然是皇家禁卫队的首领,她震惊万分,这些人是皇宫里的人,那么她扶着的这位夫人,又是什么人,身份似乎不言而喻。

“谢谢你,姑娘。”那夫人身体好像挺虚弱的,声音中气不足,似有大亏之症。

蓝初雪看她气息若此虚弱,便扶着她走进店铺中休息,那些装成家丁的侍卫很谨慎,想跟进来,却被那夫人严厉的命令他们在外面等着。

听着那夫人那色厉内荏的命令声,蓝初雪暗暗惊奇,这个夫人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真正硬起来事,却挺有魄力的,不像一般人,不过既然是宫里出来的……见惯世面,那倒不足为奇了。

她向来讨厌令狐皇的一切,所以对他身边的人也没好感,但是这位夫人,却让她不觉得讨厌,甚至有种想亲近的感觉。

扶着那夫人在店里坐下,蓝初雪命人泡了一壶补气血的药茶,看着这个女人那么柔弱,她真想让她好过些。

“你们就是花样器药店的人吧,我来是感谢你们炼制的药,我吃了很不错,身体好了很多,不知哪一位是炼制着丹药的师傅,可否出来相见一下,让我当面感谢。”那夫人淡淡的笑起来。

蓝初雪一听,果然如自己所料,这个女人真的是令狐皇的女人,就是令狐皇耗费巨资为她炼制丹药的那位宠妃。

但是没有想到令狐皇所宠爱的女人,竟然是这样的,不是想象中那种妖娆媚骨的妃子,也不是那种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美人。

这个女人无论气质还有言行,都有点奇怪,并不像那种备受宠爱的妃子,反而有点淡静的傲骨,不是那种承欢帝皇身下女子能有的。

“我便是,夫人不必太放在心上,若想调养身体,必须好好固元,保持好的心情,你的身体并不是很好,需要加以注意。”蓝初雪笑道。

她炼丹药也不过是为了封赏和店铺扬名,这位夫人却那么究真,身为皇帝的妃子找上门来感谢,个性真神奇。

“哦,竟然是姑娘你炼制的,真是英雄出少年,如此年轻就有大成,将来必成大器。”那白衣夫人惊奇的仔细打量着她,眸光中有种恍惚的忧伤。

如果是她的孩子,也该有这么大了,必然也是很出色的女子,只是不知她心爱的女儿又在何方,她并没有多少机会出宫,只怕也活不长了。

等了十几年,有生之年,不知能不能见到自己的女儿,想到这些白衣夫人心便觉得无比的郁结,痛苦一来,便引发了旧疾,剧烈的咳嗽起来。

蓝初雪见她咳嗽得那么厉害,急忙扶着她,刚想输水系治愈之力到她的身体,给她调理气息,外面那些侍卫却飞身进来,警惕一道掌风拍开她的手。

蓝初雪迫不得已,只能退后。懊恼的看着那些草木皆兵的侍卫团团保护着那位白衣夫人。

“你们别动手,她只是想给我疗伤而已。”那白衣夫人冷然厉声喝止,寒光熠熠的双眸透着冷意和不悦。

那侍卫却不为所动:“主人有交代,一定要全力保护夫人的安危,不容许任何人靠近夫人身边。”

“那你们也是任何人之内,滚。”白衣夫人冰寒的声音里是无限的冷意,看得出那些侍卫彻底惹怒了她。

那些侍卫听到她厉喝,也吓了一跳,急忙退开几步,却不愿走出店外,一时间店里的气氛莫名紧张起来。

蓝初雪目光仔细观察着他们的举动,暗暗吃惊,与其说那些人在保护这个白衣夫人,倒不如说他们其实在监视和控制她。

看来这位宠妃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令狐皇竟然会派人那么牢牢的看着她,似乎是宠爱之余也有一定的忌惮,这位夫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令狐皇做到这种地步。

“姑娘不要介意,我的下人不识抬举,误会了你的好意。”白衣夫人淡淡道歉,又笑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夫人可以叫我雪儿。”蓝初雪眸光一闪,笑着拿起一杯茶,递给她:“夫人请喝茶吧,这些是药茶,能够调理身体,补气血,对体虚特别有效。”

那位夫人一怔,眼中微微露出为难,似乎在犹豫,最后还是轻轻掀起面纱,喝了几口。

蓝初雪看着她尖尖的下巴,有点失望,本来想借机让这夫人脱下面纱,看看她的真面目,但是看来她也十分谨慎,不轻易在外人面前暴露。

两人随意聊了一阵子天,那夫人眼中露出几分惆怅,似乎很忧愁,蓝初雪心中一动:“不知夫人有什么烦心事,或许我可以帮忙一二。”

那白衣夫人扫了那些冰族伙计一眼,苦笑,那些人都是年轻人,尽管是冰族人,但是她竟然一个都不相识,果然是离开太久了。

今次她出来,是想要去见见那些曾经的亲人,看看他们过得怎样,但是却不知该如何相见,找不到合适的契机。她并不想暴露身份,贸然而去,必然会引来麻烦,不过,她看了一眼蓝初雪,或许这位令她倍感亲切的姑娘,真能帮上她。

“我和你一见如故,感觉挺亲切的,我从……那里出来,也没有地方好去,不知能不能上你家去坐坐,见见你的家人,感受一下普通家庭的感觉。”白衣夫人期待的看着她。

蓝初雪一怔,其实感觉这个女人是在说谎,因为这个借口实在蹩脚,不过,她能感觉到这位夫人并没有恶意,而且那期待的目光,总令人不忍拒绝。

“若夫人想去我家休息一下也无所谓,不过,我家只有我一个人,我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

白衣夫人双眸顿时露出怜悯而悲痛的神色,喃喃道:“是吗,那么说你是孤儿。说的也对,冰族人有很多孤儿吧!”

十几年前那一站,很多冰族人死去,无数家庭破碎,很多小孩子都成了孤儿,包括她的孩子,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错,她害了整个冰族,让这些孩子都失去了亲人。

“夫人你怎么了?”蓝初雪见她眼中泪光点点,似乎很是悲伤,心中也莫名难过起来。

“没事,我们走吧!”那夫人掩去泪水,勉强笑笑。蓝初雪便扶着她出去,上了马车往冰族聚居的地方走去。

那些侍卫本想阻止她们,说主人命令,去冰族必须先禀报上面添派人手,却被那白衣夫人狠厉的语言震住了,蓝初雪心头疑云越发浓了。

马车来到冰族聚居的街道,中央的街道边是冰族的祠堂,因为地方比较大,蓝初雪专门让那些年老体弱,还是比较小,没啥劳动力的孩子一起聚集在这里,磨一些药,还有将买来的力量晶石分门别类。

所以祠堂里聚集了不少的老人家和小孩子,一见蓝初雪回来,都很高兴的打招呼,蓝初雪让那夫人等等,她要下去吩咐一些事情。

那白衣夫人抬头凝望着那已经破败不少的祠堂,纤弱的身体猛的一震,呼吸陡然急促起来,眼神变得很沉痛:“我跟你下去,总坐在马车上也没意思。”那夫人也走下来。

蓝初雪倒也无所谓,走进去,看看那些草药和晶石整理得怎样,却没有留意到那白衣夫人站在冰族祠堂门前,一直用缅怀悲伤的眼神,看着里面供奉的一个个灵位,看着上面刻着冰族曾经显赫有名的人物名字,身体不断颤抖,几乎晕倒,她抖着手指,眼中饱含泪水,最终还是忍不住伸出脚,想要走进去。

“站住,这里不是你该进来的。”后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一道苍老而威武的声音如大刀破开而来,凌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白衣夫人身子一颤,伸出去的脚竟然不敢落下,整个人僵硬的站在那里。

这个变故也惊动了里面正在和那些老人家孩子聊天的蓝初雪,她惊怔的回头,却见到花云哲从马匹上跳下来,如一尊冰冷的雕像一样立在门口,不准白衣夫人靠近。

他苍老的脸容上有抹刻骨的沉痛,浑浊的眼眸中起伏着愤怒、痛心、无奈、决然各种复杂的情绪,唇角却僵硬而冰冷。

他眼神如刀,剜着白衣夫人,厉声喝道:“你还有脸走进这里吗?走,别回来,这里没有任何人欢迎你。”

白衣夫人浑身一颤,身体仿佛被雷电劈中般,痛苦得摇摇欲坠,几乎站不稳,她双眸睁大,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老人,陷入一种遥远的回忆中,神色恍惚,喃喃道:“皇……叔!”

她一声轻轻的称呼,却如同一个魔咒般刺激到了祠堂里那些年过半百的老人家,他们刚才就很疑惑的看着这一幕,看着这个似曾相似的女子。

可是听到花云哲那样呵斥她,又听到她叫花云哲皇叔,这样的称呼,只属于一个人,那些朦胧的记忆一下子被唤醒了。

这个人……竟然是女皇,她还没有死,震动的情绪传遍祠堂里每一个人。

蓝初雪更是震惊无比,瞪大眼看着那个白衣夫人?花千蕊女皇不是已经死了,可是这个夫人喊花云哲皇叔,而且她那痛苦的表情,还有花云哲悲哀愤怒的神色,都表明了,她的身份不言而喻。

蓝初雪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带回来的是花千蕊女皇,更没想到没有死的花千蕊竟然成了令狐皇的宠妃,这就等同于极大的背叛,身为女皇亡了国,竟然还成了血海深仇的敌人妃子,让这些苦难中的冰族人情何以堪。

蓝初地大惊失色,若是让这些冰族人知道白衣夫人现在的身份,只怕会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杀了她。

“还不快滚,你想他们冲上来,每人给你一巴掌么!”花云哲低喝一声,到底还是血脉亲缘,心中不忍:“走吧,别回来了,我们早就当你死了。”

花千蕊身体猛颤,双眸满是泪水,悲痛不已:“我不走,皇叔,求你让我进去,拜祭一下爹娘和夫君,求求你。”

“不可能!”花云哲见她居然还不走,还敢提出这种要求,不敢置信且愤怒万分,一甩袖子:“你还有资格见你爹娘夫君吗,你这个满身罪孽的罪人,老夫不能容许你玷污冰族的祠堂,而且他们也必定不愿再见到你。”他冰冷无情的话如此刀尖,一道道划在花千蕊心上,只觉得羞愧又痛苦。

她早能料到自己回来会受到的敌视,只是没想到曾经的子民和亲人如此痛恨她,更没想到面对这种局面,她那么痛苦,几乎无法自持。

她知道她的罪孽无法宽恕,但是她有一个小小的心愿,十几年来,一直没有机会拜祭下爹娘,她想尽尽女儿的责任,她也想见见夫君花百瑞。

夫君始终对她不离不弃,甚至最后为她挡住杀招,死在她怀中,她却无法陪他而去,她还想告诉他,他们有一个女儿,他一直想有孩子,却没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长大,而她一定会找到他们的孩子,带女儿来他面前,见见他。

“不,皇叔,求求你,我只想见他们一面,你让我给夫君上柱香。”她泪如雨下,哽咽着哀求不已,十几年来,她被囚禁在深宫中,根本没办法拜祭他们,现在只想在他们的灵位前上柱香。

“滚,你这个冰族最大的罪人,你不配进来祠堂,你早已被逐出冰族,没有冰族人会欢迎你回来。”祠堂里那些老人家都是经历过那一场惨烈的倾国之乱,如今看到弄得冰族国破家亡的罪人竟然出现在面前,都控制不住悲愤的情绪,他们苍老的脸上老泪纵横,愤怒的围着她,大声怒骂。

“那么多冰族人都死了,老身的丈夫、儿子、媳妇、孙子,全都为你战死了,你怎么还不死,你还有脸活着吗?你还我的所有亲人。”一个老妇拿着拐杖,坍塌的眼睛里流出泪,痛恨万分的用拐杖打花千蕊。

花千蕊被她一拐杖打得跪在地上,她却没有闪躲,远处的侍卫一看不对劲,顿时冲过来要出手,却被花千蕊冰冷的眼神恨恨的盯着:“别插手,你们敢动手,我就立即撞墙死在你们面前,看你们回去怎么交代。”

她决绝的语气让那些侍卫止住了脚步,惊恐万分,谁都知道她的身份,她若出了事,那么令狐皇必定会发疯,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原来你也知道羞耻,知道自己的罪孽,可惜你怎么也无法偿还那么多冰族人的血债,别以为厚颜无耻活着,我们就会原谅你。”那老妇人又痛又恨的剜着她,拐杖毫不留情的一棍棍打在她身上。

她的举动也刺激了其他愤怒的冰族人,拿着各种东西,边骂边不断的扔向花千蕊,花千蕊颤抖着跪在地上,低着头,被打得身体晃动,头发散乱,衣服脏兮兮,却始终挺着背脊,承受着这一切的责难。

“你们都住手。”一道红衣落在她身边,蓝初雪难过的抱住花千蕊的肩膀,挡住花千蕊的身体,让那些拐杖和乱七八糟的东西打在自己身上。

看着花千蕊跪在那里被冰族人打骂,她心里面说不出的难受,感觉就好像打在自己身上一样痛,这个可怜的女人,或许她是有罪的,但是自己还是好难过,不想她被羞辱,不想看她那么痛苦的流泪,更不想看到她虚弱的身体受到伤害,看到她痛苦,自己也好痛苦,眼泪无意识的流出来,就像失掉了灵魂一般。

“孩子。”花千蕊震惊的看着她,没想到这个姑娘竟然会冲出来帮她挡住那些责难,看到蓝初雪头上挨了一块石头,她顿时颤抖的伸出手反抱着蓝初雪,将她搂入自己怀抱中,觉得万分心痛,竟然像割肉一般。

“傻瓜,我和你不过第一次见面,你何必为我做到这种地步,你这个傻孩子。”她泪流满面,心中却痛又高兴,感觉好像抱着自己的女儿一样,有种心愿得偿的感觉。

“夫人,别这样,我带你走。”蓝初雪无法忍受这一切,她知道这不是冰族人的错,但是她却无法忍耐他们这样伤害花千蕊,她对冰族是有深厚的感情,但是她同样对这个女人怀有难以言说的怜悯和心痛。

“都住手,你们在干什么!”惊闻变故的花云仙匆匆赶来,一看到跪在地上互相拥抱着的花千蕊和蓝初雪,也惊怔了,急忙阻止族人悲愤的情绪,见到蓝初雪维护着她,花云仙也厉声阻止,冰族人这才恢复了一点冷静的情绪。

而且不看僧面看佛面,蓝初雪对他们冰族人有大恩,她要维护那个女人,他们也不能连她也打骂吧,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蓝初雪要帮着花千蕊。

花云仙看着冰族人悲痛愤怒的脸容,再看看紧紧拥抱的两母女,眼圈也微微发红,心中百感交集,或许这些都是天意,冥冥中注定她们两母女相遇,即使不认识,也能凭着那份天生的母女感情拥抱在一起。

作为一个冰族人,感受过着十几年的苦难,她对这位花千蕊堂姐,也不是完全没有怨怼的,但是如今过了那么多年,经历过大风大浪和背叛后,她也看开了,人总有做错事,无法后悔的时候,但是已成定局,怨恨又有何用。

何况再错,她也是雪儿的母亲,也是冰族曾经的女皇。雪儿对冰族所做的一切,也算是无意间替母亲赎罪了。

“长老,各位冰族的子民,听我一句话。我知道你们心中有怨恨,但是怨恨不能让我们进步,也不能让我们不再痛苦。皇姐确实做错了很多事,但是她在最后的关头,也和我们冰族人一起同生共死,不顾性命的去挽回,虽然失败了,但是你们不能忘记这些,更不能忘了,她本来就是我们的女皇,即使你们不愿再承认,也不能侮辱自己的女皇,因为那等同于侮辱你们自己,你们的一切本来就是源自花皇室,没有花皇室何来冰族辉煌的一切。”

冰族的百姓一片默然,只听见轻轻的悲泣声,其实他们谁也不想如此,让曾经的女皇跪在他们面前,情何以堪。

但是太深的仇恨和苦难,这么多年来无法排遣,如今见到花千蕊,想起这一切是因为她误信奸臣,导致冰族亡国,所以爆发了,太多冰族的死亡隔着,让他们无法原谅这位女皇。

“罢了,各位就当今天没有见到过她。”花云哲也长叹一声,悲哀不已,这是冰族的悲哀:“蕊儿,你走吧,无论如何,冰族人的心底对你,都很难原谅。你不能怪他们,他们也确实因为你失去太多的亲人和幸福,这是你无法否认的罪孽。”

这个侄女他也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小时候也无比宠爱她,看着她如今遭人唾弃的结局,如何能不凄凉,只是国破家亡,再大度的人,又如何能重新接纳她。

花千蕊泪流满脸:“对不起,各位,我知道我确实罪孽深重,无法赎罪,我也不敢请求冰族百姓的原谅。只是求求你们,让我见见夫君,让我和他说句话。”她凄凉万分的哀求,看着冰族的百姓,眼中满是乞求。

可是冰族人却不能接受,宗祠对他们来说是无比神圣的地方,他们无法接受一个倾覆国家的罪人进入这里,不再对她辱骂,已经是他们最大的极限了,他们也有底线。

花千蕊看到冰族人都不答应,眼中期待的光芒渐渐湮灭,心中悲痛万分,捂住剧痛的胸口,凄凉的转过身去,跌跌撞撞的走上马车离开。

蓝初雪看到她有点不对劲,急忙追上马车,跳了进去,果然见到花千蕊脸色惨白,昏倒在马车中。

她心中一惊,急忙给她身体里注入一道治愈灵力,花千蕊才缓缓的醒过来,眼中泪水依然不断流下,令人痛心而唏嘘。

“夫人,你想带什么话给你夫君,我可以帮你,帮你在他灵前上香。”蓝初雪不忍她如此难过。

花千蕊眼睛一亮,感激的凝望着她,颤抖的拿下耳边插着的一朵白色珠花,眼神温柔:“这是夫君送给我的礼物,一直戴在我身上,帮我埋入他的坟墓,虽然不能共死,但我永远不会忘记他的情意。”

自从夫君死后,她为他守孝十几年,这珠花日日陪伴,她命也不长了,若死了,令狐皇绝对不会让她与他同穴,只能让她的贴身之物陪伴他,算是一个慰藉。

“还有告诉他,他有后了,我们有一个女儿。”花千蕊微微一笑,悲苦中露出些许幸福。

蓝初雪点点头,心中也有种温柔的情怀,真希望花千蕊能找到她的女儿:“夫人,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

蓝初雪回到冰族祠堂时,祠堂里里外外都聚集了不少人,眼神复杂的看着她,蓝初雪知道他们心中肯定介意的,自己帮助了一个所谓的叛徒,在他们眼中估计也等同于叛徒。

但是她一点也不后悔,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依然遵从心中的念头救花千蕊,她在众人复杂诡谲的目光中,走到祠堂中央,跪在花百瑞的灵位前上了一炷香,然后把珠花轻轻放在灵位前。

“你怎能让那女人的东西留在这里,她是罪人,不配遗留任何东西在这神圣的地方。”刚才那名拿着拐杖的冰族老妇人愤怒的冲上来,想用拐杖去弄开那朵白色的珠花。

蓝初雪却一手压住那朵珠花,那老妇的拐杖落在她手背上,戳了几下,都没办法从她手中将那珠花弄走,祠堂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更加诡异了。

有些怨恨花千蕊的人甚至怒视着蓝初雪,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等同于冰族人的女子,要帮那个叛徒。

蓝初雪眸光清冷点点,如寒夜里的星芒闪着凌人的光,她高傲的抬起头,扫了周围的冰族人一眼,义无反顾道:“你们可以不给她进来,可以怨恨她曾经的过错,但是却不能阻止一个妻子去思念她的夫君,她即使对不起任何人,也没有对不起她的夫君。因为你们失去了亲人,就可以肆意报复,其实你们和那些恶人又有什么差别,只不过你们自以为有理由这样做。”

“你说什么?你这是指责我们不该赶她出去?你还要为那个叛徒说话吗?”那老妇顿时双眸通红,对蓝初雪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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