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夜雨潇潇夜雨悲(中)(2 / 2)
片山盛长原本倒是对奥三郡的态度相当满意。带着聚集起来的七八千人攻入了丹后国,一路平坦。统统归降,终于在龟山城遇到了硬骨头,这龟山城的城主一色满信,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一色氏的亲族,还是非常亲近的族人,其实这帮子丹后国的国人众身上或多或少有一色氏的血统,也算是一色氏的支族庶流之类的,不过一色满信姓一色。自然和他们不一样。
一色满信之所以在历史上留下了名讳,还全靠了他的笔头家老稻富佑秀的孙子稻富佑直,也就是那位开创了稻富流铁炮术的家伙。就是上一章节中前去向一色义道报信的稻富佑秀、直秀父子两的后人。
龟山城在历史上没甚留下名声,倒是这位铁炮名人的居城弓木城留下了一些名气,也就是一色义道死后,他的儿子一色义定率领残兵败将笼城弓木城,细川藤孝搞阴谋诡计不错,打仗的手艺很潮,连续打了大半年时间丝毫没有寸进,只得请求他的老朋友明智光秀前来帮忙。明智光秀给他出了一个歪主意。两家和睦,一色义定娶了细川藤孝的女儿为妻,还得了弓木城二万石领。不曾想没过一年细川藤孝就将陷入女色的一色义定给谋杀了,弓木城不战自落。
片山盛长带着队伍刚想要攻打龟山城,一色满信眼见得敌人势大挡不住,立即派遣了笔头家老稻富佑秀、直秀父子前往建部山城求援,这才发生了上文的一幕,不曾想他刚刚派遣了兵马,后头就下了这样一场倾盆大雨,搞得讨伐军不上不下的,只得后撤至奥大野城从长计议。
思忖着。片山盛长站了起来,往屋外走去。一般性都是讲本丸安置在最为险要的地方,一般都设立在山峦的最高点上。奥大野城建造的相当坚固,倒是不用担心滑坡的危险。
站在门前,片山盛长可以一目了然的看到四周的景物,当然由于雨水的缘故看的也不真切。雨还在下着,倒是下了不少,他抬头看着天空,脸上的抑郁少了一些,道:“看来很快就会重新放晴。”
一夜的雨水,洗刷去大地上的血迹,但无法洗刷空气中弥漫的血腥。
龟山城的一色满信和昨夜归来的稻富直秀两人一前一后站在山城的城头,望着城外重新到来的密密麻麻的各色旗帜,心中难免焦虑不安,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城下町不知是被雨淋得还是破坏的七零八落,偶尔还可以看到一些敌人破门而入,冲入百姓家中,随后就是几声的惨叫,城外木柱上多了几颗人头。
片山盛长的本部人马出身自伊达军,纪律严明,可是他新招收的,特别是从因幡国内招募的恶徒,还没有训练便推上了战场,军纪对它的约束力很小,只要在律法许可的范围内,它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自由度较大。
而骄阳恰恰又在这个时候仁慈的对大地挥洒下了它的光辉,在空气中,光明与血腥共舞,阳光试图撕破一切的伪装,让世人见识最真实的世界。昨夜的雨企图掩饰的丑陋,在烈日下暴露无余,在这个丑陋中又带着尘世中种种的无奈和叹息,盘旋至世际。
望着城外来来往往的敌人,一色满信悲伤的说道:“你父亲的事情我已经知道,还请节哀顺变,不过如果没有援军到来的话,你我恐怕会在不久之后也要踏上黄泉之路。”
稻富直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眼泪早已在雨水中流干,他呆滞了一下,方才说道:“主公,援军会来的,国主知道龟山城的重要性,一旦失去了这里,丹后国就完了。”
一色满信摇着头,凝声说道:“援军想要杀到龟山城,就必须和伊达军正面作战,从伊达军的阻击中杀出一条血路。建部山城军心涣散,不是伊达军的对手,来了也是送死。”
稻富直秀没有回答,若有所思,他知道一色满信说的是实话,如果是若狭国的武田氏前来,他们还能够有攻有守,可是来的是强大的伊达家,他们只有笼城等待敌人粮草殆尽的胆量。
一色满信摇头叹道:“龟山城内没有活水,要不是昨日下了一场大雨,积蓄了一些水的话恐怕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不过。”说着他看向了稻富直秀,道:“你不该来龟山城的。”
一色满信的意思,稻富直秀懂,稻富一族也有自己的本据弓木城,他的意思是让他守备弓木城,和龟山城遥相呼应,他也想要返回弓木城,城内有他的族人,可是他不是忠义嘛?这也有错。况且弓木城号称是城,但就是个小寨子,和龟山城无法相提并论,更不用说建部山城了。稻富一族的核心弓木城,其实就是个烂地方。
只是不清楚历史上一色义定靠着这样一座小城顶住了细川藤孝的攻击,还不得不使用阴谋诡计暗害了一色义定方才夺取了弓木城,只能够说明细川藤孝打仗的手艺实在太潮。
片山盛长自然不会放过弓木城,一色满信看中弓木城不过是想要与龟山城遥相呼应,减轻龟山城的压力,在片山盛长的眼中,这虽然是一座小城,不过位置相当好,正好卡在丹后国的正中央,只要卡住弓木城,夺取建部山城只是时间问题。
弓木城如此重要,片山盛长自然要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人去攻占,看来看去因幡、但马国的这帮子国人全都是一帮平庸之辈,只得往本部兵马中瞧,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藤胜基。
幸亏前去攻打弓木城的是后藤胜基,其他人的话弓木城内就要遭灾了,他虽然不是伊达政衡的嫡系,不过在因幡、但马、丹后一帮人眼中,那也是代表了伊达家的形象,自然做不出屠城的勾当来。那位稻富流火药术的名人,虚岁八岁的稻富佑直,目前他还叫做稻富松寿丸也不会仅仅是给看押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