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行动（上）（2 / 2）

绘红瞪大眼睛看着她，满脸不相信：“你们非亲非故，你为何要帮她殓葬？”

“所以我问她有没有积蓄啊，这是服务费。”自从知道杜鹃死于意外，梅婉心中便不怕了，比起父母当初血肉模糊的身体，杜鹃这个算是小儿科。鬼魂没有怨气是不会停留的，这是梅婉的认知，所以她一点不怕。

“我们这些烟花女子，无名无姓，没有可以依靠的家门，注定是孤魂野鬼，不会有人祭拜，立那些也没有用。”

“人都是独立的，死后有没有香火我觉得无所谓啊，现在墓地也不便宜呢，我早想好了，我要是走了，就烧成灰，撒海里，回归自然。”

绘红笑了，奇怪地看着她：“你真是一个奇特的人，杜鹃的积蓄有五十两，你若是有心，你看能不能找到可以冥婚的对象，把牌位立入他的家门，可以享香火延绵，也是帮助杜鹃达成心愿了。事成之后，杜鹃的钱你可以全部拿去，我看你挺爱财的。”

梅婉纠正她：“兼讲信誉，子曰：‘富与贵，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这是公平交易，各取所需，我还没爱财爱到觊觎死人的钱，死者为大，我还是懂得的。”

绘红终于正眼看了梅婉，眼底闪过一抹华光，对梅婉不禁刮目相看。

梅婉靠在角落里，眼皮直打架，她对着绘红道：“你会害我吗？”

绘红坐在杜鹃床边，明白她的意思，移开视线道：“我是暗娼，是贱民，你是良人，我不像妓院有后台，我害你我下场更惨，会被五马分尸的，而且你有什么值得我害的。”

梅婉放心的沉入无边黑暗，迷糊间她最后说了一句话：“我睡着的时候，你可以放心大哭，我听不见的。”

绘红平静得一丝不苟的脸上漏出了几不可见的动容，一闪即逝。

梅婉晚上睡得很香甜，没有打骂没有追赶，早上巳时才醒，一身轻松精力充沛。梅婉起来的时候，房间已经被收拾得井井有条，杜鹃闭着眼躺在床上，脸上有一层淡淡的新妆，咋一看就像一个睡着的人。有些心意不必说，从她的行为中就能看到，看房间整洁的样子，可见绘红对杜鹃是有情有义的。

梅婉梳洗好自己，吃过早饭直奔官府，她今天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报官，解救大喜乡那两个可怜的乡妇，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衙门口沉实的大鼓被梅婉敲得赫赫生威，一排衙役从里面涌出站在两旁，捕头厉声喝道：“谁在击鼓鸣冤。”

梅婉挺起胸膛：“是民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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