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此时,阳光正好,安静而又均一的倾泻下来,温柔地铺开在茵绿的草地上,一座别致的小教堂屹立在不远处,赭石色的门大开着,若有似无的钢琴声从里面传来,仿佛天外之音。
漂亮的跑车一路驶出市区,来到郊外。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离叶苍勋越远越好,最好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他!
过往行人全都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她羞愤难当,大步跑进自己的车里,狠狠一踩油门快速离开。
安珞希哭着跑出了M大厦。
……
好多的疑问盘踞在他心里,但是他很清楚,他恐怕永远都无法得到答案。
他从来都不相信这些,可是这一次却是不得不信。上辈子,他上辈子究竟是什么人?这个女人又是什么人?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以至于他这辈子都还对她念念不忘?
这么多年来他想尽办法去查询她的身份,但却一无所获。直到五个月前,他去边藏旅游,遇到一位高僧。高僧告诉他,这个女人,是他上辈子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因为执念太深,所以这辈子也不曾忘记。
从他十五岁开始,这个女人的身影就会不受控制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她穿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衣裙,静静的看着他,眸光温柔深沉的能滴出水来。
更准确点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生活中见过。
其实,这个女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
看着画册上女人明艳绝俗的脸,叶苍勋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吗?
“是,我是疯子,但这都是你逼得!”安珞希脸上的表情近似于狰狞,“叶苍勋,我诅咒你和这个女人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你就一个人孤独寂寞的过一辈子吧!”说完,她狠狠一甩房门,离开了。
看着七零八落的画册,叶苍勋眸中涌出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心痛。他将画册放到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拼接着:“你这个疯子!”
只是,已经晚了。
“你干什么?!”叶苍勋大惊,再也顾不得什么,大手狠狠捏住安珞希的手腕,用力将画册从她手中扯了出来。
难言的愤怒和不甘袭上心头,下一秒,安珞希像是疯了一样撕扯起画册来:“我叫你喜欢她,我叫你喜欢她!”
“果然。呵,呵呵,呵呵呵。”得到肯定的答案,安珞希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撕开,血淋淋一片,痛的她都快吸不上气来。从十六岁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她满心满眼就只有他,可是他,他竟然喜欢着别的女人!
这话落下,叶苍勋的眸光瞬间沉了几分。他深吸一口气,重重的说道:“是!”
“你休想!”安珞希红了眼,一把将画册抱在怀里,“她是你喜欢的人,是不是,是不是?!”
“和你无关。”叶苍勋冷声道,说着,他伸出手去取画册,“拿来!”
“她是谁?!”安珞希带着哭腔问了出来。
原来,那是一本画册,上面每一页都画着同一个女人。或喜或怒,或哀或愁,或动或静,每一副都栩栩如生,一笔一划间,足以可见绘画者的用心程度。
“这是——”看清楚那上面的东西,安珞希愣住了。
安珞希一张脸涨得通红,眸中溢满了水光,将落未落,惹人怜爱。突然,她猛地冲到了办公桌边,一把将叶苍勋正在涂画的册子扯了过来。
“要不然呢?”这一次,叶苍勋却是连头都不想抬了,“你走吧,记得把门关上。”
“叶苍勋!”安珞希气的浑身发抖,她再也忍不住,对着夜沧璕厉声质骂了起来:“你这个混蛋!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既然是我爸决定的,那你就和他订婚好了,反正我不介意有一个比我还小四岁的后妈。”叶苍勋无所谓的说道,说完,他就又低下了头,手中的笔在纸上快速移动,发出细密的“沙沙”声。
“你——”安珞希一滞,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这是叶叔叔决定的,由不得你拒绝。”
“订婚礼?呵。”叶苍勋似乎是听到了笑话一般,嘴角微微一勾,满脸戏谑的看向安珞希:“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订婚?”
“爸爸让我们尽快确定举办订婚礼的地方,他好帮我们安排。”安珞希道。
“什么事?”闻声,叶苍勋抬起了头来。
僵持许久后,终究还是她服了软:“我有事要找你。”
安珞希心底涌出难言的酸楚和委屈,她很想甩头就走,可是——
只是,面对她责问的眼神,叶苍勋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他坐到了办公桌后面,拿起笔十分闲适的在一本册子上涂画了起来,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一般。
安珞希定定的看着叶苍勋,胸脯剧烈的起伏着。这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能够把每一个爱上他的女人都逼疯。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住,心中暗暗告诉自己,这一次,一定要忍住,一定要他先开口才行!
房间再一次陷入了安静之中。
助理闻言,如蒙大赦,赶紧关上门离开了。
“没事,你去忙吧。”叶苍勋对着她摆了摆手。
“叶总,我——”助理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十秒后,“砰”一声重响,房间的门被人狠狠推开,一抹紫色的身影气势汹汹冲了进来,直指男子:“叶苍勋,你为什么不见我?!”
“让她回去,我很忙。”淡漠地扔下七个字,男人挂断了电话。
“叶总,安小姐来了。”柔和而又恭敬的女子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
声音低沉醇悦,瞬间就能俘获所有人的耳朵。
男人皱了皱眉,走过去,拿起了话筒:“喂?”
“叮铃铃铃铃铃~”突然,放在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一室的安静。
他侧脸的线条如同雕塑一般,完美到了极点。只是那性感的双唇不知为何抿成一条直线,为他再添几分冷酷和疏离。
穿着白色衬衣米色长裤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静静俯视着下方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街道。
A市,市中心,M大厦,二十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