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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朗月把满香的弟弟救出来以后,就安置在城西的南华寺内,而满香遇害的那个破庙正是去南华寺的必经之路。
苏二丫想到这里,也不顾上听这案子怎么判,转身就往南华寺赶去。
满香已经死了,就算宁红玉和薛二娘都被判了刑又如何,死去的人终究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才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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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寺在平安镇的西郊的龙泉山上,苏二丫以前从没去过,只是偶然听人说起过,那里的送子娘娘庙极为灵验。
冬日的寒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龙泉山上清泉结冰,宛如一簇簇冰雕,晶莹剔透,流光溢彩。山涧的小路有些低洼的路段,积水成冰,山路难行。苏二丫心里担心着满水,也顾不上这么许多,从路边捡了一根木棍,一路磕磕碰碰攀爬着上了山。
许是因为山路难行,南华寺里人烟稀少。
南华寺内雕梁画栋,粉墙青瓦,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因为香火鼎盛,每年都有修缮,倒显得十分精致。寺庙内种着几树白梅花,平添了几分雅致。
若是往常苏二丫肯定会驻足观赏一番,可今日她心中存着念想要找满水,哪有闲工夫赏景,抓住一个念经的小沙弥就问道:“这位小师傅,这里可住着一位十来岁的小施主,叫做满水的?”
那小沙弥想了想,和颜悦色的说:“的确有位叫满水的施主在寺中住了八-九日,但是他今日已经与亲眷一同走了,此刻已经不在寺中。”
与亲眷一同走了?
满水的亲眷除了满香恐怕也没有别人了!
苏二丫的脸色变得难看,她记得王二麻子带着他们到破庙里把满香的尸身抬出来的时候,那旁边还有一些杂物。
如今细想起来,那分明是撕碎的亵裤……
苏二丫的耳边一阵冷风呼啸而过,她立在那里,仿佛耳边还能听到陌生男子凄楚的求饶声,哭喊声,呻-吟声,他的声音透出的是无助,是绝望。
满水还那么小,他们怎么下的去手,那些地痞流氓简直不是人……宁红玉和薛二娘统统不是人……
她的身体在风中颤栗,若不是她被薛二娘盯上,满香也不会被派来偷药方,若不是她气不过把满香赶了出去,满香也不会一个人去接满水,她当时要是和满香一起,要是……
满水现在会在哪儿呢?
薛二娘和宁红玉应该都只是针对满香的,地痞流氓只收了一个人的人头钱,就不会杀两个人。
破庙里只有碎布条,却没有满水的尸体,他一定还活着。
被那么一群人家糟蹋还眼睁睁的看着唯一的亲姐姐在自己面前被活活打死?
就算不死,人也要疯了吧。
苏二丫心中一揪。对满水起了怜悯之心。准备再去破庙哪儿找找看有什么线索。她走的急,在院子里撞上一人,险些把人家撞到,忙顺手扶了一下那人的腰。
是个男子,穿着一件领口缝了兔毛的大氅,看上去是个富贵人家的家眷,蜂腰窄臀,身子倒是不重。
“多谢了……”那人开口说话,温温柔柔,只是在看见苏二丫的瞬间身体僵硬着退了半步。
院中的白梅飘来淡淡的暗香,如落雪似得花瓣飘飘洒洒,故人重逢,却是物是人非。
“宝儿……”苏二丫惊讶的开口。她没想过会在这里遇到齐宝儿。
隔了两个月,而他们两人之间就如同隔了一座山。苏二丫自从搬去平安镇就和齐家断绝了来往,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了齐宝儿。
记忆里的少年,正以令人诧异的速度成长起来,清秀的脸颊上画了淡淡的远山眉,显得他多了几分成熟,头上的簪子也并不是苏二丫熟悉的银簪子,而是一把花样反复的玲珑点翠云纹簪,梳着的发髻也与以前不同,是已是嫁为人夫的灵虚髻。
齐家虽然有一亩鱼塘半亩良田的,但是远买不起这样话里的兔毛大氅,这说明齐宝儿嫁的不错,家里殷实,而且他的妻主也很疼爱他。
南华寺的送子娘娘最为灵验,他这是来求子的吗?
齐宝儿也诧异的看了看苏二丫,他的目光依旧闪烁着复杂神色,但是全然没有了以前的那种依赖和痴迷。
齐宝儿他应该已经从执念里走出来了把。苏二丫松了一口气。
“宝儿,怎么还不走。”从南华寺门口走进来一个年轻的小姐,长得方颐广额,鬓若刀裁,浓眉大眼很是英武俊朗。她亲昵的帮齐宝儿重新系了系大氅的带子,搂着齐宝儿的腰,明明是个粗人,却待宝儿如此体贴。
“怎么遇见熟人了?”那小姐见齐宝儿神色有异,疑惑的问道。
“不认识。”齐宝儿未等苏二丫开口就抢先一步说了出来。目光炯炯的瞪了苏二丫一眼,像是在威胁她,不许她说话。然后拉着自家妻主走了。
宝儿他不愿意说出来,是不想让妻主知道他以前对苏二丫的畸恋吧,其实齐宝儿潜意识里也很珍惜很维护这段感情。
这样很好。他们两人应该是两情相悦的。苏二丫看着齐宝儿的背影,真心的为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