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指桑骂槐(1 / 2)
自在琼州开科之初,赵因为厌倦无病呻吟似的程式化文章,便欲将延续了百年之久的程文考卷全部黜落,只取言之有物、论之称理的文章,但那时尚有阻力,虽有改革也未能完全达到他的满意,当下他取得了绝对的话语权,自然要做出些修改。
赵对考试的内容做出了调整,将过去以理学为主的内容大幅消减,加入了新学的内容。而对诗、赋、论的比重也进行调整,改为以论为主,诗、赋为辅,毕竟诗赋的写作能力也代表着一个人文学素养,若是跟建炎年出现的一帮连公文都看不明白的官员岂不成了笑话。
另外赵还对各科取士的人数做出了调整,进士科定额仍遵循旧例为三百人,但是诸科中又提高了算学、明法与医科的人数,明经的人数则被大大消减,而书画等杂课皆不开考。且诸科录取的人数则大大超过以往不过进士科半数的情况。
如此一来许多苦读多年的士子便一脚踏空,名落孙山,尤其是投考考进士科的士子显然觉得吃了亏。不过在开考之前士子们尚抱着自己定会被录取的信心,所以除了抱怨几声外,却没有什么声浪,但是在放榜之后,看到自己落榜,而平日无论文章,还是才华皆不如己的人却因为投考诸科而榜上有名,心理便发生了变化……
“官家,科考之事是不是不顺啊?”
“哦,怎么今天又来朕这里蹭饭?”赵刚刚下朝回到致远堂,还未及更衣,几个老婆便迎上来,他没有回答陈淑没头没脑的话笑笑道。自‘监管’事件发生后,虽然事情已经平安度过,但是诸位后妃轮侍的制度却保留下来,且时不时的会到致远堂中搞个聚会。
“官家,好没良心,我们都在担心,却嫌弃吾等一顿饭!”陈淑却是不忿地言道。
“蒙元已经被击败,近日朝中无大事发生,民间亦无灾荒,朕有何好担心的!”赵摊开手笑着言道。
“官家近日没有看报吗?”贤妃雷妍有些惊异地道。
“这几日朕一直忙于科考之事,有几天没有翻看了,怎么其中又有异人出现的事情,还是谁家的牛又生出了个怪物?”赵嬉笑着道。过去他有收集京中各类报纸,以了解外界的情况的习惯,现在几个老婆也跟着添了毛病,但是女孩子关心的更多的是八卦新闻,奇闻轶事及各路小道消息,对时政并不是特别热衷,有时便拿给他说。
“官家不要在说笑了,此次是正事!”雷妍打开皇帝摸向自己脸的手,十分‘严肃’地道。
“哦,这次是正事啊?”赵一脸惊讶地道,可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她们口中的正事往往都是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无非是邻里之间打架闹到官府中,或是骗子糊弄了老太太,于是她们便会根据报道自行脑补,辩出个是非,甚至将他也拉进来做裁判,次数多了,他也就不在意了。
“先让官家更衣洗漱,咱们坐下来慢慢的与官家讲!”这时吴曦上前制止了她们的纠缠言道。
“是啊,是啊,朕跟大臣们嚷嚷了半天,茶都没顾得上喝一口,正口干的紧!”赵连忙就坡下驴道,说实话这几天他确实很忙,他将各科中榜着的试卷全部调阅,想了解下他们的水平,并看看有无作弊的现象在其中,当然他看到皆是策论和算学,诗赋经史就免了,但量仍然太大了,业余时间都搭进去了,根本没工夫扯闲篇。
“官家,先喝杯茶润润嗓子!”不等赵设法岔开话题,刚更衣洗漱完毕就被拉到茶室中,李三娘送上杯茶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弄得如此隆重!”赵接过茶喝了两大口,看看几位老婆分左右坐好,便如开会一般,他摸摸下巴道。
“官家请看!”吴曦那个几分报纸放在皇帝眼前道。
“怎么皆有缅怀李广的文章,莫非是其纪念日!”报纸皆以整理好,并用笔做了标志,赵粗略的看了看,这几份在临安算是有些名气的报纸都在头版上显著的位置刊登了涉及李广的文章,他有些不解地道。
“官家也发现了,不止今日,在放榜之后连续几天都有,且这两日有愈演愈烈之势,京城的大小报纸都连篇累牍的刊登有关文章。臣妾担心是有人故意为之,欲对官家不利!”吴曦言道。
“他们这是在到什么鬼,一个死了千年的人还能掀起风浪不成!”赵有些好笑地道。
“官家,这些文章主题若是只是怀念飞将军也非不可,但是其主题却是‘李广不封’,因而皇后怀疑是有人借此影射官家,借其蛊惑人心,挑动落榜士子闹事。”这时德妃章屏解释道。
“那你们以为是谁在暗中操纵呢?”赵听了皱皱眉,他也意识到这个节骨眼儿上提起李广不封之事,确实有些诡异,转而问道。
“官家,臣妾以为无外乎是武臣觉得官家赏罚不公;或是落榜士子借题发挥,认为官家前时重赏了黄海水战及瓜步镇二十勇士,是违反重文轻武的祖制,使得士人被轻视,进而导致他们落榜,才有哀叹不公之作!”吴曦分析道。“嗯,确有有些道理,前时第一军一零二师都虞侯被朕罢黜,押送回京论罪,也许与此事有关。不过其入京才几日,又被拘押于兵部之中,外人知之甚少,士子们也不会为这么一个落罪的军中官员鸣冤抱屈吧!”赵想想又道,“难道是中榜者是在炫耀,依然以为‘拓疆千里,不若金榜题名’,再讥笑那些授奖的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