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你有什么资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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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门缓缓开启，祁老夫人从里头走了出来。睍莼璩晓刚把门关上，回过头就看到轻步向自己走来的末初，目光不由闪了闪。
“妈妈，韵瑶的情况怎么样了？”末初问着的同时韦晨也关心的走了过来。
无力的扯出一丝笑容，祁老夫人说道，“已经没事了，刚睡着。”
闻此，末初等人都松了口气，祁曜卓双手插入口袋目光锐利的望着那扇门，一点儿也不担心。
末初见祁老夫人的眼中布满血丝，伸手扶着她，“妈妈，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换我来守着就行了。”
知道她是真心为韵瑶好，但一想到韵瑶哭着哀求自己的样子，祁老夫人还是不得不硬下心来。摇了摇头，对她说道，“小初初，你陪妈妈出去走走，好吗？”
“嗯，好！”
末初自然不会拒绝，在交代了几句后便和祁老夫人一同离开。
望着那一步步远去的身影，不知道为何，祁曜卓心中隐隐有着几分不安。
习惯了韦晨以往那嬉皮笑脸的样子，栗迎曼见他直望着病房的门沉默不说，走到他身边轻手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已经没事了，放心吧。”这家伙，估计又要把事情的过错往自己身上揽了。
韦晨无奈的点了点头，只是一想到祁韵媱现在连他都不愿见，就怕事情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来到医院的那片花园，一排排路灯照亮了四周。末初一路挽扶着祁老夫人，两人最后在一长木椅上坐下。
心想她现在的心情定是十分难过，末初伸手握住她，给她力量。
在她来祁家的这些时日，最让她感激的就是妈妈了。一直是她给予自己最真挚的笑容和最热情的关爱，让她觉得自己也是祁家的一份子。
习惯了妈妈快乐欢心的样子，眼前这一副愁容让末初很是不舍。
“妈妈，不用担心，韵瑶会好起来的！”末初笑了笑，握紧她的双手。
祁老夫人望着那抹轻浅的笑容，知道她不想自己太过担心，心里满是动容。然而一想到自己待会要说出的话，心里更是倍感愧疚。
可她能怎么办呢，她是个母亲，面对自己孩子的苦苦哀求和难过，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选择。也许这么做可能会伤害了末初的心，但她相信末初的善解人意一定能明白她的苦心的。
“小初初，谢谢你……”祁老夫人甚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韵瑶这傻孩子，如果也能像你这么懂事的话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想起之前她还在对自己忏悔，而现在人却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末初感概着生命的无常。瞧见祁老夫人为祁韵媱而担心不已，末初心想，等祁韵媱出院后也许该找个时间和她好好谈一谈。
“妈妈，相信经过这件事之后韵瑶一定会有所领悟，所以您就别太忧心，您这么难过，韵瑶知道了心里只会对自己更愧疚的。”
这话让祁老夫人的泪水当下夺眶而出。
她还在担心着她们母女俩，可自己却是想着如何让她答应离开。于此相比，祁老夫人只觉自己在末初面前已是无地自容。
见原本情绪已经稳定的祁老夫人突然落泪，末初以为自己的话说到了她伤心处，忙伸手轻轻为她拭去，“妈妈，韵瑶已经没事了不是吗，您应该感到高兴……”
泪水越涌越凶，最后祁老夫人终于承受不住，一把紧抓着末初的手哀求道，“小初初，妈妈对不起你，但是妈妈真的别无选择了…韵瑶她自小就是个十分敏感又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这次她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就是因为害怕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人愿意爱她……”
祁老夫人的激动让末初有些担心，而听她说起韵瑶出事的原因却不明白这和对不起自己有什么关系。
“其实这件事完全都是我的错，明知道韵瑶有多依赖我却什么都没说清楚就把她推向一个陌生的地方，是我太过高估自己也高估了韵瑶，才造成现在这样的后果！我原以为让她在外头吃点苦能够收敛起小大姐的坏脾气，却忽略了她内心的想法……这次她回来，以为原本该属于她的爱全都转移到你身上，对你的出现一直耿耿于怀……”
听到这，末初才明白原来祁韵媱对自己仍是在意的。
也难怪她对自己有着如此芥蒂，定是那天妈妈所说的话令她多虑而导致灰心。
因为拥有过所以更害怕失去，如果有一天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也一样不再爱着自己，她想她一定会很难过。
这么一想，末初觉得自己能够理解祁韵媱的那份惶恐，也更有必要为此和祁韵媱说清楚。
正想开口，却听祁老夫人说道，“所以，妈妈能不能，请求你离开这里？”
乍然的一语怔住了末初。
要她，离开吗……
祁老夫人被自己的话而愣住的样子，心里更是难受，愧疚让泪水流的更为汹涌，“对不起，小初初，妈妈对不起你……前不久我才大言不惭的请求你留下来，现在却又要把你推开，是妈妈的错是妈妈对不起你！可是…我看到韵瑶那么痛苦那么伤心害怕的样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末初和韵瑶之间，请原谅她选择了自己的女儿。尽管无心让末初失望，可她真的无法放任韵瑶一再的做出傻事。
今天她去韵瑶房内本想唤她下来吃饭，却瞧见她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而身边散满着安眠药，一想起那画面她几乎快要崩溃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疼痛她承受不起！
“妈妈……”
见祁老夫人如此伤心，末初不忍。
她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对这里的一切早已产生了感情。虽然离开会让她有些不舍，但祁老夫人作为一名母亲的心情她更是明白。
如果她离开真的能让祁韵媱懂得自己有多幸福，这样又何尝不可。
“妈妈，我答应你离开这里！”
虽然早就想到以末初的善良定是不会让自己为难，然而听着她说愿意，祁老夫人心底却更为难过只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更错误的事情。
祁老夫人将她的手抓得更紧，激动道，“现在你心里一定很埋怨妈妈，对不对？如果妈妈能所有事情处理好的话现在韵瑶不但不会出事，你也不用这样离开我…都怪妈妈没用！”
“不，妈妈！”
末初见她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不愿再看到她因为这件事情而如此痛苦，末初笑着安慰道，“妈妈，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会这么唤着您，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这世界本来就没有不散的宴席，即使我现在不走以后也会有离开的那一天不是吗？不过是这事情提早了些，所以和您没有任何的关系，您也不必为此感到半点自责！”
“可是－－”
“其实在没来这里之前我就已经想好要去欧洲游学的，因为签了合同所以才不得不放弃来到这里。不过我还是很感激妈妈，因为你才会有这么多美丽的故事存在于我的生命！现在我能带着这些美丽的回忆前去欧洲做我最喜欢的事情，我想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我更幸福了！”
反握祁老夫人的手，末初微笑着，轻松的言语给人无限的安抚。
那一抹笑颜如花，如清风拂过心田，带着一股名为温柔沉静的力量。
“末初，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不只是你，我也因为你的出现有了最恬静坚韧的记忆。
终于见祁老夫人的笑容，末初也跟着放心了，“不过妈妈，有件事情我可能得拜托您！”
“什么事，只要妈妈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
知道她心里想弥补自己，末初故意露出十分夸张的委屈表情，“那个，关于五千万的违约金能不能不找我要啊？”
祁老夫人原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没想到她竟是在担心违约金的事情，当下被她的神情和话语给逗笑了。
面对即将离开的事实，两人心里皆是不舍，在花园里又说了不少真心话。直至祁曜卓忍不住想去把人找回来的时候末初和祁老夫人回到了医院内。
回来的时候仍旧是末初挽扶着祁老夫人，两人脸上露出的淡淡笑容不知怎的竟觉得有几分心酸。
走到祁曜卓跟前，祁老夫人停下来脚步，轻声说道，“曜卓，现在韵瑶也没什么大碍了，你和他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一个人守着就行了。”现在韵瑶还不想看到其他人，与其留在这儿不如回去好好忙自己的事情。
却见韦晨开口说着，“不，我也留下来吧，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明白他还在为这事过意不去，祁老夫人也不勉强，微点了点头。
“妈妈，那我就先走了，照顾好自己！”
看着眼前这位疼爱过自己的母亲，末初心怀感恩，不由动情的伸手将她轻拥。
“谢谢你，妈妈……”
祁老夫人忍着不让自己再哭泣，轻拍了拍她的背，“妈妈也谢谢你，再见了，我的孩子……”
祁曜卓望着跟前相拥的两人，那莫名伤感的气氛似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道别了祁老夫人，回去的路上末初一直沉默不语，碍于栗迎曼也在，祁曜卓没有开口问起。今天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末初已是无心工作，将栗迎曼送回不夜城后，车内终于只剩下他们二人。
末初坐在副驾驶座上，侧首望向窗外的阑珊夜景，心里却在想着该如何向身边的人开口说起自己即将离开一事。
于此同时，祁曜卓双眸直视着前方的道路，余光却始终注意着她的举止，寻找着最合适的机会说起自己心中的疑问。
“那个…”
“今天…”
突然间的转首与异口同声，使得原本有些小心翼翼的气氛变得更为微妙。
“你先说吧！”
一时间，末初忽然不想在车内如此随便的和他说道别，笑着将首发权让给他。
再度瞧见她那秀美的笑容，祁曜卓只当方才的怀疑是自己的错觉，于是转了话题，“不，没什么，只是想为昨晚的事情对你说声谢谢。”
说起昨晚，末初就想起自己竟然在他的身上睡着了，双颊郝然，转首看向他处。
“不必客气！”
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能为他做的事情吧。
回到家后，祁曜卓进入书房在开始工作之前还是给自家医院的院长打了电话，得知祁韵媱的一切情况都十分稳定，这才放心了。
虽然自己还不确定今天她策划这一场游戏到底是为了什么，但到底是生活几十年的家人，祁曜卓并非真的无谓她的死活。
但，也正因为在一起生活多年，他对祁韵媱的个性太过了解了。
这个贪婪的女人，凡是她想要的东西定是势在必得，而在没得到韦晨之前她绝不会因为他今天的吓唬而选择结束掉生命。如此愚蠢的行为怎会是比谁都爱惜自己的祁韵媱会做出的事情！
眼下，她不惜做出伤害自己的戏码，定是为了某种目的。如果她认为这样就可以收服韦晨，那只怕是她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他还是之前那句话，在妹妹和兄弟之间，他毫无疑问选择后者。而韦晨若是知道了真相更不会答应与她在一起。
她这一场游戏的结局，注定是失败，而今天承受的痛苦便是给她的一次教训。
放下这一事，祁曜卓不禁想起回到房中的末初。而后的日子，他该如何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思呢……
末初回房后便开始收拾起行礼。
本来她带的东西就不多，几乎都是之后祁家赠送于她的。
环望着眼前这一片粉红的梦幻房间，不知何时，她已经从最初的无奈演变成之后的习以为常，再来是现在的不舍。
还记得刚来祁家时，祁老夫人一脸盈笑欢迎着她的到来。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她就把她当成自家孩子一样对待，给了她久违多年的母爱。
再来便是这个一开始给人冷酷难以接近的哥哥。
“让她离开，不要让我再看到她。”
想起两人初次见面他就想把自己赶走的画面，末初忍不住扬唇笑起。谁也想到最后她不但在他的不夜城上班，还和他建立起兄妹一样的感情。
还有，在不夜城认识那些人……
这一想，末初发现自己原来拥有这么多的美好回忆，如此，真的足够了。
末初很快就收拾好了行礼，只有几件T桖和她喜爱的牛仔裤。走向梳妆台，拿起自己和祁老夫人还有和几个部长一起拍的照片，末初顿时想到，自己，似乎还没和哥哥拍过照。
祁曜卓站在落地窗前，对着黑暗中的城市灯火出神，而心里则寻思着之后的情感道路该如何行走。未得头绪，书房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想到此时会前来寻他的人可能是末初，祁曜卓心为之跳动，忙平静下心情后说道。
“进来。”
得到他的允可，末初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见他并未在忙，笑道，“没打扰你工作吧，哥哥！”
这一声哥哥，让祁曜卓想起韦晨的话。他，是不是应该让她改口唤他名字呢。
“没有，有什么事吗。”
跟前那一道孤清冷傲的身影，末初仍旧记得第一次瞧见时那令人震撼的压迫感，如王者一般的难以靠近。而那时他们各立一侧，谁也不晓得谁，现在却同住一方近在咫尺。
只不过，今晚过后一切又将回到了远点。
走到他跟前，末初笑道，“哥哥，能和我拍张照片吗？”
这话让祁曜卓一怔，甚至有那么一刻脑中有些空白。
拍照……是啊，这事情他为什么没想到呢。
“好。”
这样的对话若是让不夜城的那些人听到，定是吓得找不到下巴。在被爱神之箭射中后，他们那令人畏惧的城主早已变成为情所困的青涩小伙子。
末初见他没有马上拒绝，满是欢喜，走到他身边拿起手机准备拍摄。这么一来，在她离去之后，又多了一样回忆可以细细品味。
祁曜卓从没拍照的习惯，就连各路的媒体记者也很难能拍到有关他的照片。
不知是因为第一次自拍还是因为和他一起照片的那人，五官竟有些僵硬。只听咔擦一声，祁曜卓当下担心起效果的好坏。
“我看看。”
对于这一次的拍照，末初也十分好奇。两人凑首相靠，齐齐朝那手机屏幕望去。
左边是秀美清秀的容颜右边是俊逸非凡的五官，若是让不知情的人看去，定以为这是天设一双的伴侣。
至少，祁曜卓对这第一次的尝试还感到满意。
“哥哥，拍得不错呢！”末初笑道。
见她也喜欢，祁曜卓也跟着放心了，“嗯，给我发一份吧。”
“好！”
将照片发给他后，末初没发现，他偷偷将两人的照片设置成手机的壁纸。
拍照一事结束，而后便是今晚她前来找他的真正目的。刚在房内，她就已想好了要说的话。只要她和他好生道别，明天一早她就可离开这里。
祁曜卓望着她那神*言又止，于是主动开口问道，“你有事和我说？”他以为自这些天之后，他们之间应该的相处应是相谈自如。
点了点头，末初直接说道，“哥哥，其实我是来和你告别的，我打算明天早上便离开这里，去我想去的地方。”
猛然的一语僵住了祁曜卓的身躯。
若知是这样的答案，方才他绝不会开口。
“你要去哪。”
双眸一暗，那犀利如箭的目光末初以为自己又看到了最初的祁曜卓，甚至变得更为可怕。
“去欧洲游学。”
“我不同意！”
这消息太过突然了，他甚至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好不容易他终于觉得生命有了目标，现在目标越打算离他而去。
老天是在惩罚他醒悟得太晚吗。
祁曜卓双眸死死盯着跟前的末初，和自己的惊慌相比，她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难道，这里就没有值得让她留恋的东西吗？
想起方才两人拍的照片，祁曜卓再次一怔。
原来如此。
这，算是留给彼此的最后纪念吗。
听到这猛然拒绝的话语，末初没想到，他的情绪会如此激动，“很抱歉，我知道这事情很突然，只是我想了很久觉得自己现在的能力还不够资格胜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所以，请允许我暂时的离开！”
如果他会相信那暂时二字的话，祁曜卓就不是祁曜卓了。
不断劝自己冷静下来，好好和她交谈，也许最后被说服的人不是他而是她。
仔细一想，之前她并没有任何打算离开的念头，为何这会从医院回来后就突然说起要走的事情。
难不成是－－
回想今晚发生的事情，祁曜卓想，他知道祁韵媱的真正目的了。
原来，这一回的闹剧，不是为了得到了韦晨的心，而是为了赶走末初。
“别忘了，合同上写的期限是一年，还有五千万的违约金。”
早就猜到他会提这个，末初垂首低语道，“这哥哥就不用担心了，自然会有人帮我付这笔钱的……”
如果祁曜卓猜得没错，付钱的那个人，就是他的母亲。
眉头皱得死紧，“所以，你的意思是执意要离开？”
抬首看向他，末初不知如何回应，唯一能做的便是点头。
既然她已答应了妈妈一定会离开，那么她就不能再因为任何理由而留在这里。即使，在见到他因为自己要离开而着急，还有他试图挽留的样子都让她倍感欣慰。
“在你心里，不夜城和盛易就是个随便进出的地方吗。你的职位呢你的工作呢，说丢下就丢下的吗？就凭你现在这行为，就算到了最好的地方接受最好的进修你也一样像现在这样毫无实力！”
这话几乎一说完，祁曜卓就感到后悔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生气的对她说话。明明告诫自己不用意气用事，可最后还是控制不住。
难道除了离开，她就没想到其他更好的办法，向他求助就有么困难吗？
虽然说游学的借口并非真实，但听他这么说自己，还有今晚妈妈突然开口要她离开，所有的委屈在一瞬间全浮现而出。
“是！哥哥说得对，我的确毫无实力。哥哥是个聪明人，想必比谁都清楚什么人该用什么人不宜用，既然如此我想我的离开也算是好事一桩！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朝他微微鞠一躬，“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说罢，末初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书房。
没想到最后的相处竟是不欢而散，祁曜卓看着那紧紧关闭的房门，一拳狠狠砸向墙壁。
本想将她挽留没想到最后却是将她推得更远，让祁韵媱的计划的得逞。
该死的，他到底该怎么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