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玫瑰房私情难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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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上回说到琏凤二人因远远见得有人向静室这边过来,一时淘气躲到了杂物柜中,静待来人有何作为,也好给自己添些趣味。却说这进来之人也不是别人,乃是今日的新郎官,史家的大公子史鸣是也。
却说这史鸣一时心不在焉的踏进花房,挥手打发了那些欲上前请安道喜的花草匠人,不说一句话,只顾闷头往平日休憩的静室走去,后面也只跟着俩个小丫鬟尾随,这情景在外人瞧来着实有些神思不属,脸上也无半分喜气,一身的忧愁之态,哪里就像个欲娶娇妻的新郎官?
那些照管花圃的下人眼见自己根本搭不上话,彼此互相瞄看一番,正不知如何是好,就有里头领头的出来说话道,“哥几个反正时时就在这外面候着,若是大爷有话要问,想来必会派人来召唤咱们,何苦现在硬要上前去讨人嫌?大爷自来脾气又古怪,便是今日大喜的日子也没见脸上带个喜色,咱们还是能躲便躲的好。”
其余众人听罢皆小声道好同意,商议完毕便各自散开,各忙各的活计去了不提。
这边史鸣行到休憩的静室,见前面正门大开,也没多想便抬身迈了进去,最后面跟进的丫头欲要带上房门,却听走在前面的史鸣说道,“让门敞开着吧,也能不时瞧瞧外面的景致。”那丫头听了身子一顿,也只得歇手作罢。
王熙凤听了这话,心下撇嘴想道,“看什么景致,看人才对,这是防着外面有人进来吧,怕是真有私密要谈!”透过闭合的缝隙瞧去,只见那一主二仆却没在外室停留,而是直奔着内室走去,王熙凤见了那走在中间的身影,觉得甚是眼熟,面上不觉有些疑惑,无奈看不到正脸,也不能确定。
贾琏瞧了,忙比划着口型问,“怎么了?”
等着三人皆进了里面,王熙凤着才小声说道,“你选的好地方,这隔着墙壁柜板的,除非长了双千里耳,能听到些什么,早知如此我就不进来了,忍得这狭窄憋闷,却什么都听不到。”
贾琏无辜眨眼相看,等了半会才小声回道,“放心吧,从我自悟出一套通天彻地神功,修炼以后,那是眼也明了,耳也亮了,行动也带风了,八方之内竟在眼下,十里以内风声俱闻,莫说凌波微步,咱练得就不是轻功,那是瞬息千里,神仙功夫也不过如此。”
“……。”沉默半刻,王熙凤才又说道,“你还是老实的听里面的音吧,我可等着你这千里耳将里面情景转述转述!”
没得到预期的反应,连个崇拜的眼神也欠奉,贾琏略觉有些遗憾,心里想着以后一定找个机会让熙凤领教一番自己的本事,表面却正经侧耳倾听起来。
只听里面有女声说道,“今日可要恭贺鸣哥哥新婚大喜,自我听了大哥哥订亲的消息,还没来得及祝福一词,幸今日还能前来吃酒,这才得了机会当面祝贺,也不枉一遭咱们自小相处的情分。”声音娇俏婉转,软语酥骨,却渐渐带上哽咽之音。
“这又是何苦来的?冒险扮作丫鬟只为说这几句话,我知妹妹自来情深,今日之举却实是有些不该,若是叫人发现一点行迹,妹妹的名声岂不毁之殆尽?”里面一声男音随后响起,听着像是刚才史鸣的声音。
“什么叫该与不该,既是求而不得,我前来与过去的种种惜别有何错处?”那女声又冷笑言道,“先前我只以为是你家长辈厌恶与你,故才坚决拒了我俩之事,谁曾想却是我一腔情谊付之流水,大哥哥也许根本就从不曾将我放在眼里!究竟是从未在长辈面前提过我一句,若是提了,以史夫人宠的程度,何以会闹至今日这等地步,又凭我俩家的身份地位,再没有不同意的理?只我傻傻地,巴巴的求了母亲上你家多方试探,不想母亲却是吃了闭门羹落了一身的气,回来又怪我不守闺戒,到现在还厌着我。”
“姑娘想是误会我家爷了,这事我便可以作证,早几年前大爷就曾向老太太、太太提起过,只是我们爷顾及姑娘的清白名声,不能时时将姑娘的名字挂在嘴边。”却是□另外的声音,估计就是刚刚要关门的丫鬟了,只听她继续说道,“到了今日这种田地,到底怪得了谁?我们爷,还是姑娘,不过是一句造化弄人,有缘无分。”
“我堂堂公侯千金何时沦落到需要一个丫鬟怜悯的地步,只说要顾忌我的名声,你们出去打听打听,我如今可还有什么名声?现在外面之人竟是全都知道了我俩之事,何必还有左右顾忌,徒加遮掩?”
“你也别怪胭脂了,她一个常年困守内院,又从未出过门的小丫鬟懂什么,如何能知道这其中的内情?”瞧着对方排揎自个的丫头,史鸣也有些恼了,干脆直接说道,“长辈们拿的主意,我们史家娶不起你这样的公侯贵女,实在拿不出那如金山银山般的聘礼,总不能叫我家掏空了整个侯府娶你进门吧!”
视线暂且转回内室,那屋内倚着床柱的佳人听了这混账话,瞬时就红了眼眶,眼泪不要钱似地滴滴滚落下来,才又说道,“是我强求了,非要过来将这最后一点子情分耗光了,今日过后,咱们便桥归桥,路归路,从此再不想干。”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物,言道,“这是你从前送我的玉钗,今日就来物归原主,也彻底断了以后的念想,省的藕断丝连的。”
瞧着眼前玉臂空悬,史鸣却总是不能提起气力相接,眼里不觉泛起迷惘痛苦之色,只有那唤胭脂的丫鬟,左右望了望,叹息一声,自己上前将那玉钗接过退下。
收回手臂,佳人又强笑道,“等至了三月,我就要离京启程南下了,也不为别的事情,却是要准备待嫁的诸多事宜,夫家姓薛,乃是南边数一数二的皇商,家中巨富不必说,只聘礼这一项就能盖几个像你家这样的花房,大哥哥何不提前恭喜我一声,终于得偿所愿觅得天赐良缘。”
“我知妹妹不是那样的人,又何苦用这样的话来挤兑我,终究已无任何意义。”说完便是一声长叹,然后便扭头吩咐那唤胭脂丫头言道,“你先出去屋外守着,我也好单独劝劝王家妹妹,若是有人过来,你提前喊上一声就是了。”
胭脂听了答应一声,临走还提醒道,“爷别忘了一会还有更换喜服之事,你身子向来不好,万不可太耗心神,求爷千万体谅我们,也让奴婢们在太太跟前好交差。”边说边就向外退了出去。
王家姑娘听了换喜服之事,心中愈痛,张口又刺道,“好一个体贴周全的丫头,管得着少爷的衣食住行,可管得住少爷的心吗?”此时那走在外室的丫头脚步一顿,只作耳聋听不见,出了静室守在了屋外。
转回柜子里的琏凤二人,贾琏刚刚一直边听边向王熙凤小声转述里面之人的原话,听得里面有人要出来,便立时住了口,透过柜板开合的小缝眯眼瞧看,等人出去之后才又小声说道,“越听越觉得狗血了,不曾想这以后的薛姨妈与史家的大公子之间竟有私情?”
听着耳边贾琏一直在嘀嘀咕咕的,柜中又是空间狭小异常,王熙凤越发觉得有些憋闷,只不耐烦说道,“人家约在这里了断私情,与咱们有什么关系?何必鬼鬼祟祟躲在这里,现在出去也不是,继续呆着又觉憋闷,好没意思。”
“怎么没意思了,这里头的俩人一个是史湘云的爹,一个却是薛宝钗的娘,多有趣的一件事。”贾琏底头看向王熙凤还待要说,就见眼前某人通红带怒的脸色,很是识趣地住了口。
“你是不是忘了,里面的那位薛姨妈现在可是我的亲姑姑?”王熙凤绷着脸说道,“我就说先才瞧着背影怎么眼熟,若不她是穿了一身丫鬟的衣服,恐怕我就能立时认出来了。”
听这话说的语气着实不佳,贾琏便有意扯开话题言道,“我心里有个疑问,你们王家怎么会想着和皇商薛家联姻的,京里有多少显贵人家,哪个拎出来不比那薛家强?”
“里面的话你是从头听到尾的,难道不明白,王家有权,薛家有钱,一个要钱,一个要权,正是权钱相合,联姻之后,俩家都相得益彰,各有所得,为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