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见信友(2 / 2)
我会在你彻底腐朽前去见你一面。
在此之前,祝你好运,克莱尔。”
……
这信不长,真的不长,可是我足足对着这信研究(发呆?)了半个钟头。
好吧,我承认C一定又陷入中二的文艺叛逆期了,我完全看不懂他唠叨个啥啊。这也不是第一次,而是很多次。他的信至少有三分之一是我看了都觉得头皮发麻的文艺腔调,什么人生的意义,永恒的真实,谎言是个嘛玩意的,这些乱七八糟他真没少说过。
看来这信肯定是我上次不小心在深更半夜,被卡伦家吓出来的“我活在一个梦里”之类的疼痛文艺腔调给弄出来的。
我觉得可惜,怎么就忘记了这货就是一个文艺控。近几年好不容易被我掰回来,哪怕是个尖酸刻薄挖苦嘲讽的抱怨,也好过这不知所云的四十五度忧桑明媚啊。
什么叫你怀疑自身的存在?
这种该死的伟大哲学题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偶尔自怜自哀一下是会将这个话题拉出来鞭尸,但是鞭尸完了这个话题还是个话题,哪有那么较真的。
还有你是黑暗里面唯一的阳光。
天啊,这句话太特么的惊悚了,虽然我知道C这个家伙一直特别喜欢任何话都往夸大的说,但是唯一的阳光让我负担很重的。
我从来都觉得自己非常的阴森森,就算克莱尔这个名字在拉丁语里面有灿烂明亮的意思,但是灿烂的可能是向日葵,明亮的更可能是电灯泡,跟阳光真没有任何关系。信友不过就是排解寂寞,好点的就是纸面知己,类似同好会朋友的那种存在,我根本什么都没做,怎么就变成人家唯一的什么什么的?
还有腐朽个毛,我是隔壁森林里被雷劈到的冷杉树吗?老子的生存意义怎么着也扯不上这些东西吧。
最后我看完信总结,看不懂没关系,因为他专门写得让人看不懂。
不过C竟然起了念头想见我,这倒是让我觉得意外。对我来说C就像是一封一封的信,我们几乎没谈过见面的问题,没想到突然就要见面了。
毕竟已经六七年的交情,在美国像我们这种传统又含蓄的交往方式还真不多。
但是见面就见面,说得那么纡尊降贵,难不成你是意大利的总统?
一想到意大利就想起罗马假日,那些如同绸缎般柔软的黑白电影画面,寂静地在我的记忆里面流淌。
那是个美丽的国家,我确定。
刚好暑假,也许见见面也无妨。今年的假期我本来就打算留在家里整理书架跟一些陈年旧物,很多东西都要从地下室里面搬出来晾晒擦拭。还有大扫除,七八月的福克斯阳光会比较充足,这都是些琐碎而花时间精力的事情。
而抽空去见见信友,也是暑假之一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