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大漠荒原(1 / 2)
绵延不绝起起伏伏的山峦如同不住翻腾的怒浪长城便似搏击于这惊涛骇浪中的万世狂龙以他纵横万里的血肉身躯世世代代守护着华夏儿女——龙的传人。
从长城再往北去便是一望无际的瀚海大漠这等苦寒之地世称塞北在这滚滚黄沙深处有座亦不剌荒山绵延数十里。
其时正值明朝后期这亦不剌荒山地处鞑靼国与大明朝交界之处由于明世宗朱厚璁年迈荒淫政务腐败大明朝暗流涌动鞑靼国趁势欲起妄图重振‘成祖’功业再度染指中原沃土。
两国边界处因此征战连年边民无一为生不堪战乱之苦纵是那些祖辈生存在亦不剌山的山民也渐渐不堪兵火荼毒举家外迁另谋出路更多的当地百姓却是被征做那从军的民夫日日惨遭奴役当真生不如死。
渐渐的亦不剌山再不见往日的炊烟渺渺徒留下被黄沙掩埋的皑皑骨骸白日里真个是沙尘滚滚人畜难行入夜后散发着幽蒙奇光的嶙峋怪石在塞北狂风的肆虐下发出呜呜的鸣响远远听去如同千百老妪泣血低吟一般幽冥鬼蜮一般的地界便是凶匪恶鬼都不愿驻留。
这日大漠风卷狂沙蔽天一只土豺窜到了这片岩山中来这土豺真便如那枯柴一般瘦骨嶙峋便似连半片肥膘也欠缺只是一双眼珠却是幽绿透亮白呲呲的牙齿露在嘴外。
这荒漠之中的豺狼因着食物的短缺却是比别处的更为凶狠嗅觉也要灵敏过之。
只见这畜生半伏于地一路边嗅边行的来到一块褐色的大岩旁边尖利的爪子不断地在石块上抓挠。
这大岩外表看起来并无奇特之处却是这片荒山中随处可见之物但却也足有数百斤的重量便是来头大虫也莫可奈何更莫说眼前这干瘦的豺狗了。
但这土豺却也似真个腹中饥渴的极了仿佛认准了这块土岩一般只见它鼻头不停的耸动用两只前爪只是抓挠正眼见又扑扯了几下未见效果却猛地向后一蹿如同受到什么惊吓似地。
这是这徒豺跃开后竟也不跑走只是站在远处的碎石滩上一双幽绿的眼珠定定的看住这块土岩。
蓦地不知是不是幻觉土岩竟然好似微微晃动了一下继而竟然向一旁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黑幽幽的洞穴一旁的土豺见状蓦地低吼一声四肢发力干瘦的身子箭一样的窜进洞里片刻只听洞中传出一声喝骂:“好个杂毛畜生敢抢爷爷的吃食!”
那土豺便被抛将了出来一头砸在碎石滩上挣扎了几下却终是没了力气渐渐没了声响空中几只盘旋的秃鹰赶忙敛翅落下你争我夺了起来。
这时土岩移走洞穴大开只见一个虬髯大汉两手各抓一只焦黄的烤羊腿从洞中走了出来看到洞外秃鹰争食豺狼尸体的景象呸了一口扭头道:“二哥这劳什子鬼地方俺是再待不下去了百十里地的荒漠戈壁真是把人淡出个鸟来。”
这虬髯大汉一侧身才露出身后一个紧跟着也从洞中转出来的粗布短褂汉子。
这汉子却不同于先前虬髯大汉那般怨声载道先是自顾自的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似是要将先前在洞中吸入的秽气尽数吐出一般。
虬髯大汉见自己二哥不睬自己焦急道:“二哥你倒是说句话啊这天杀的鸟不屙屎鸡不卵蛋的地界闷煞个人。”
短褂汉子这时又将一口浊气吐出顿时觉得浑身舒坦了几分这才不温不火道:“七弟咱们原来不也是在这大漠中来来去去做那无本的营生一样的一样的。”
虬髯大汉却似急了:“那如何一样想咱们兄弟漠北八刀的名头在这大漠边地也是叫的响当当的居廷海胜景更不是这天杀的亦不剌荒山能比的此处可有手把肉、合子、蒸饺、血肠、烤肉。”
虬髯汉子还待要说下去却被那短褂汉子挥手打断不禁郁郁只听短褂汉子笑道:“说到底老七你还不是为了肚子里的馋虫真白亏了爹娘给你取的名字。”
原来眼前这兄弟二人正是在塞外沙岗横行一时的漠北八刀中的老二和老七说起来这八人并非是结拜的弟兄乃是真真的同父同母一奶同胞的亲弟兄。
话说他们老莫家九代单传传到他们父亲莫大狗这一代莫大狗生出来时便先天未足乡下人迷信觉得取个赖名阎王爷判生死簿的时候便会厌弃这孩子也就不容易早早被无常鬼勾了魂去于是取了个大狗的名字。
竟然真的未见凶险平平安安的长大只是莫大狗眼看人到中年膝下却无半个子嗣眼瞅着老莫家九代单传竟是由自己这儿绝了后不禁悲从中来。
难过了好些时日偶然听闻邻里有人谈及佛门送子观音十分灵验大狗心下一动当下便使钱请了一尊送子观音像回家夫妇二人日夜供奉未成想来年竟当真便生了个儿子出来如此便似那江河决了口子停不住了般一连八年竟连得八子。
打这以后夫妻二人对送子观音自是感激涕零神佛之事更是笃信不移兄弟八人的名字正是当年老八出生未久莫大狗在村口求住了一位游方僧人再三相求讨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