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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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仁立在原地许久迟迟不肯去传这道口令,他琢磨了半天看博尔术:“大人,我出来时细算了族亲人马,往足了算也不过两千多出五百人来,大人留这许多人在外看路,只带五百人进去,这要真动起手来,怕是我们朝哪边死的都未曾可知。”
“你当我带人来是当真要与塔儿忽台对战不成?”
“虽是未必会兵血相见,但还是要早做打算为好。”
“这便是早做好的打算,你与守路人马说,莫要与泰赤部人起冲突,只说帮忙守路,若要有人回族内探看也一并拦下不许入族,顺便把你那训熟的黑毛大羽鹰,给嘎鲁一只,真有异动以冲飞的黑鹰为信。”木仁没再多问,张了半天嘴最后还是闭嘴转身出去了。
戚先生捻着胡子微蹙眉头:“五百人是不是少了些啊?”
博尔术长出了口气,表情略显沉重,他自知自己心中是没底,虽是随戚先生受教,兵书兵法的看了不少,也常听落居在戚先生处的李校尉说些曾经的战事,可如今到了他带人与人大动干戈的时态,博尔术倍感沉重。
“这五百人都是阿儿刺的精勇男子,我一动这些人便会心无杂念的与我同进退,倒是比让别人入族更好些。草原起战毕竟不同于宋国金国,有国为制,愿为国撒一腔热血为子孙争份功名利禄出来,这两千五百人有自愿跟随的族人,有姻亲同脉,有外姓结义,再多的便就是告诉他们泰赤部是有羊有马有女人的地方,若是一战必是有所收获,你当这些人都入了族真动起手来,便能听我号令?怕是一乱便两眼露光的先去抢东西抢女人去了,能抢到还算是好事,怕就怕还未粘手命就先丢了。我劝诱他们来此处,不是让他们来此处丢命的。”博尔术眼神飘向远处慢慢低语到:“只求能妥当的将铁木真平安带离此处。”
“兴许他确是逃了?围了三日又无大动族人之举,看来也不过要围堵零散人士,铁木真未曾谋面不好评说,那凌兰倒是个机警有心智的人。”
博尔术转头看戚先生:“她是个女人!”
“心大之人。”
“她心不大,她就是个女人。”
戚先生摆了摆手:“你唤我阿祖,我也当自己是你的额布格,我们常于帐中讨论时局政事,未曾想我们会为一个女人究竟是哪般心思争论如此,莫论了,无趣!你倒是应先嘱咐好木仁,令他管好自己的嘴巴,莫要让人知道你为了女人而来。”
博尔术面色有些不悦:“阿祖这话就差了,我怎是为女人而来,我确是为了救安达脱困而来。”
“那我问你,若是你安达脱困,要你与他同离此处,你可愿不顾那女人同他一道离开?”
博尔术皱着眉头看着戚先生半天不说话,戚先生眉头皱的更深回看他。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博尔术缓缓到:“若是只救得凌兰,安达不曾脱困,我也不会只带她离开。”
“你这孩子心境好生矛盾,又要安达情意又想要安达的女人,这本就是不能同得之事。”
博尔术被戚先生问的一时回答不上来,戚先生重重的叹了口气:“我费心费力的教养你这许多年,本是帅才,可惜拘泥于草原之中,如今是连心志也乱了,说到底便是阿祖的错,阿祖便应娶上三四十个女人,让你知晓天下男人皆以时局国事为大,女人之事当真小之不能再小之事。”
博尔术听完戚先生的话忍不住笑了:“阿祖哪会,阿祖同额木格情真意切。”
戚先生是继续叹气,听见帐外是木仁和嘎鲁来问明天之事,于是四个人在帐中把安排都明言了。说到底博尔术自觉是硬撑大了架子来强要人,自是要先避免用强,派了打探人用的是投靠的名义,真带着两千多人全副武装的进去,一看也不为善投靠之举,更是将自己的两千人马送进了狼嘴里,泰赤部族人群居八千有余,可战男子以少来算也有三千来人,勉强算平,草原之战怕就怕部族连线而动,博尔术知晓泰赤部百里之内便有两个算是同脉部族,快马加鞭一日往返,要人之事就是一遭之举,以礼呈现,要不出人来难免用强,用强也要不出人来,那就是铁木真真的跑了,还要想个法子全身而退关键问题是博尔术自知不强想来想去也只能用诈,不出不进便是不让泰赤部有人能跑出去搬兵,不能有人能跑进去禀报外面的虚实,三倍兵力控制通路真打起来起码保证每个路是自己人,以冲天黑鹰为标聚拢而退。
博尔术大概说了说用意,木仁算是明白了:“原来不是要真打?”
“族内有几人是能战之人?打的过打,打不过难不成要用血给泰赤部洗帐子不成?”
木仁一下松了一口气:“我这几日心里一直在敲鼓,我那小别妻怕是这几日就要生了,我随大人出来时她抱着我的腿又咬又哭又寻死,说大人为了救女人,害的她要死男人了,我一直跟她说大人考虑最是周全。必能带我们全身而返。”
戚先生指着木仁看着博尔术:“我说何言?找个麻绳把他嘴封死才是妥当。”
入夜凌兰和铁木真两人准备了干粮和净水,凌兰借了弓箭,铁木真背了那柄短把的砍柴刀,沈白和赤老温按着博尔术扎营的方向骑马送了铁木真和凌兰一程,行了一半,铁木真和凌兰下马来便要靠腿行进,铁木真怕马蹄声惊了值夜的泰赤部族人,他和沈白、赤老温行了兄弟间的告别,说了些他日再见的话语。
铁木真拉着凌兰两人在草原上奔跑,听见马蹄奔跑的声音便趴在草地上或者找掩体躲起来,“不知博尔术会何日行动?也不知道他带了多少人来,以他阿儿刺的族系怕是也难带万人,我们若能迎了他的人马,按他不动也好能免他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