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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她诅咒成为现实,圣人赐婚一个女人给肖肃,那女人没多久就会死去,慢慢,他克妻名声传扬整个京城,乃至天下。然后,再也没有人敢哭着喊着要嫁给他了。
她美滋滋想着果然只有她才是他真命天女,他只能等着她长大之后娶她为妻,老天也不容忍他去娶别人。
可如今她长大了,可以嫁人了,他却突然要娶别人了。
这怎么可以?
她为他精心准备了四年,日日跟着姑母学习如何做一个好妻子,如何打理偌大侯府家事。为了他,她连以往没半个月回家一次看望父母时光都放弃了,也彻底远离了原本闺蜜好友,整整四年时间,每一天都安排得满满,没有半刻休息时光。
她好不容易准备好了,他怎么可以抛下她去娶别人?
她向姑父姑母哭求,她们姑侄私底下又开始故技重施,一边破坏肖肃名声,一边想要白家动些手脚。可惜到头来,偏偏一件事都没做成,白家防备森严,派出去人手全部有去无回;肖肃名声不但没有被破坏,还因为婚事真相流传出来,得了许多同情。
竟是完全没有办法去阻止他们婚事继续进行下去了。
如今,六礼已成,名分上,他妻子已是白清了。他们有赐婚圣旨,白清还拥有圣人千般恩宠和维护,她们再也无计可施了。
“去求皇后姑姑吧!”病急乱投医,宋蝶一把拽住宋氏手,小鹿般怯弱眼神可怜巴巴望着她,哀求道,“我听娘说,当年姑母与皇后姑姑关系很是亲近,不如我们去求求她,就算不能解除与白家婚约,也让我先嫁进去做个侧室吧!姑母,蝶儿不要把他让给别人,不要把安乐侯府让给别人。姑母,求你了,你帮帮蝶儿吧!”
宋氏眼中很闪过一丝窘迫神色,却并未显露出来,反而言辞灼灼驳了她提议,分析道:“白家那丫头娘,是你皇后姑姑救命恩人,她素来是将那死丫头当成亲女儿,比疼阳平和昭悦还过,怎么可能帮你!”
“那都是多久以前事了?”宋蝶满脸不屑道,“当年事情,谁知道是怎么回事?皇后姑姑到底是咱们宋家人,我才不信她会偏帮着白家。姑母,你也不想安乐侯府落到别人手里吧!而且姑父就表哥这么一个儿子,家里迟早是要交给他,将来若是白清对姑母你不好,那可怎么办?”
这话,却是完全说进了宋氏心底。
太后下手狠毒,肖肃出生之后,便彻底绝了包括她、丈夫神策侯肖天鹤、顺宁长公主以及“诗仙”李尚内四人子嗣。
她没有儿女,丈夫也仅仅只有肖肃一子,将来神策侯府一切,全部要归他所有,她死后,也需要他捧灵供奉。可惜早些年她不知道自己不能生,生怕他存挡了她将来亲生儿女路,又因顺宁长公主当年欺辱心中怀恨,屡次下手折磨他,使得他们这对名义上母子,实际上却如仇人一般。
他刚返回京城初,她也费了心思想要修补关系,他却是半分都不领情。
侄女要嫁给他,她乐见其成,至少如此,将来身边还能够有一个自己人,就算丈夫不了,她日子也不会太难过。所有,她才会那般不遗余力去破坏他名声,想了办法断绝他与旁人亲事。同时,还利用丈夫愧疚,拿捏着他,一直不准将肖肃重记入族谱,想要以此来威胁他娶她侄女宋蝶为妻。
如今眼看着算计就要得逞来了,她正撺掇着丈夫去安乐侯府与肖肃谈此事,笃定了他为回到肖家,拿回肖家一切,必然同意婚事。她娘家,也已经开始准备着侄女儿嫁妆等物了,却没想到半途中杀出白清这么个程咬金,叫她一切谋划成了空想。
白家姑娘心性,京城谁人不知?本身就是个拎不清,又有圣人皇后后面撑腰,连太子妃都得对其退避三舍,她可实消受不起这样子媳妇。
不行,此事怎么也得阻止才行。
宋蝶看着姑母面色阴沉,一双幽深眼睛里闪过几许决然,心下暗喜。
她长她身边,跟着她学得一身本事,又岂能不了解她心思。今日这般哭泣吵闹,不过是要她清楚只有她这个亲侄女儿嫁给肖肃,她将来才会有好日子过。不然,又怎么能够驱使她去为了她幸福争斗呢?
当年,她这个好姑母连顺宁长公主这个皇室嫡出公主都能够斗跨,如今还怕一个小小白清么?
确定能够如愿以偿之后,志得意满宋蝶高高兴兴告别了宋氏,带着一大堆东西回家去了,她得回去好好绣她大红嫁衣,等着穿上它嫁给表兄为妻那一日呢!
宋蝶离开之后,宋氏阴沉着脸呆坐房中好几个时辰,然后才将心腹嬷嬷叫了进来,凑到她耳边嘀咕了一阵,待嬷嬷按照她安排下去做事之后,才撑着下巴笑开了。
她是后母,没有资格置喙圣人御赐婚姻。她却没有忘记,隔壁坊里顺宁长公主府中,还有一个肖肃亲母,那可是圣人亲姐姐。她话,便是偶尔涉及朝政,圣人也从来都是听从,逞论是她儿子婚姻了。
她就不信,连闕那个女人,会容忍自己儿子娶白济远女儿为妻!
如今她什么都不用做,就等着那个女人去找她皇帝弟弟闹,好是能够搅黄了这桩婚事,彻底冷了她那个被“克妻”之名困扰多年都没能够成亲儿子心。到时候她再做慈母状,忍着伤痛和担忧侄女儿性命忧虑之心,委屈将她许配给他,就不信他不对她感激涕零!
这可比宋蝶提议去找什么皇后求情靠谱多了。
皇后虽是她堂姐,可皇后出自宋氏嫡支,他们不过是旁支而已,两人交情不过泛泛,还曾因为肖肃争执过几次,后来是没了来往,她怎么可能会帮着她去算计肖肃和白清?
那丫头还太嫩了些,将来等她进了门,她可得再好好调-教-调-教她才行。
宋氏心里美滋滋,似乎能够看见侄女儿嫁进府里之后,与她联手将肖肃压得死死,让他只能够对她这个继母毕恭毕敬那一天了。
而被她算计肖肃,下完聘礼之后,却是被单独叫到了书房里,正垂首躬身立白济远面前听训呢!
“你家里那些乱七八糟关系,趁早给我理清楚了,到底是要归宗还是彻底分立,总是要婚前拿出个章程来。否则我家囡囡身体一定会有些小恙,无法如期嫁人,得将婚事往后延。不过也不着急,她年纪还小,再等个三年五年也无妨。”撩了撩好不容易才女儿毒手下留下来美髯,白济远看向肖肃眼神,颇有些不善。
单论这个人,他是满意,可想到他背后那些乱七八糟关系,就不由觉得委屈了女儿,忍不住,就想找点儿麻烦。好是将婚事再拖个几年,让女儿多过上些轻松日子才好。
肖肃闻言,心下却是一惊。白清年纪不大,三年五年过后也不过十九二十样子,可那个时候他就要二十五六岁了,旁人家孩子都能跑能跳了,再厉害点儿,指不定孩子都能考个秀才功名了,他却连妻子都没娶进门,哪里能肯。
当即抱拳斩钉截铁保证道:“岳父大人请放心,子传定然不会叫清儿妹妹受分毫委屈。”所以,良成吉日一到,就成亲吧!
白济远这才点了点头,威胁说道:“我记着你今日这话,若是他日我囡囡受了半点委屈,我定是要将她接回来。”
“不会有那一日。”就算有那么一日,他也会跟着一起回白家。
后面这句话,他自然是没说出口,不然白济远指不定得气成什么样,大概是无法继续维持他翩翩风姿,绝大可能会暴起亲自出手殴打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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