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但愿相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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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时,蓝若不由地轻轻扯了扯唇,暗中作了一个不以为然的表情——这事儿,也能当成故事讲么?
男人驰骋疆场,自然不是流血,就不流汗。受伤更是寻常事,要知道,边关药物奇缺,拔箭,自然可以不用麻沸。更多的时候,可能连伤药都没有。可问题是,这个女人,讲了一大堆有用的,无用的,归根结底不还是一个“怕痛”吗?
这女人啊,虽然整天在男人堆里摸打滚爬,可骨子里,还是女人一个,就好象是她现在的样子,明明怕痛,却做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明明怕得要死,却还是口硬……
蓝若微微摇头,然后扔下正在讲帮事的上官冰浅不理,径直处理他的东西去了……
他身上的、箭,早已拔出,伤口也包裹好了。然后,他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腕,这才开始准备一切,准备帮那个如此伤重,却支撑着不肯晕倒的女子拔箭。
小小的刀片,在明亮的灯光下,闪过冷醒的光芒。蓝若静静地望着那刀锋,那利刃,忽然间,有一刹那的失神。
虽然心里浮出如此尖锐的想法,可是,当一想到这锋利的刀子,即将进入那女人的肌肤,即将要生生地拔出深度可以入骨的箭矢时,蓝若的淡漠的眼里,还是浮出了一抹莫名的心痛。
这个女人,有着比石头还硬的嘴,可是,她的心,却是敏感而且容易受伤的,这一次的伤,怕不知什么时候才好了……
一时间,空气中寂静无声,只有上官冰浅有一句没一句的故事,还在继续。
火苗“咝咝”地响,照亮整个空间,尖利的刀尖,在火上慢慢地烤炙,握着刀尖的蓝若一边将刀尖翻来覆去。一边睨了一眼不停地喝酒的女人,眸子里闪过复杂的神色。这一次,他厚道地没有拆穿上官冰浅的话,只是顺着她的话,迎合一般地淡淡问了句:“然后呢?他有没有痛得晕了过去……”
故事,需要听众,就如电影需要观众一般。听到蓝若在听,并且反问,上官冰浅又喝了一口酒,闭了闭眸子,继续讲了下去。
“酒是女儿红,棋是玉子棋,当刮骨的声音响在众人的耳边,所有的人都不忍卒看,然后全部转过了身。而和关云长对奕的属下,更是面如土色,几乎连棋子都拿不稳。就在这时,只听关云长大喝一声:‘将军’,和他对弈的人的棋子,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那个人面如土色,竟然说不出话来……”
“嗯,那个关云长,可真厉害……”背后的蓝若,正认真地倒了一些药粉在上官冰浅的背上,一边敷衍着这个不停地喝酒的女子,一边暗中不屑地扯了扯唇。一个阵前百战死的将军。若是连最基本的疼痛都忍受不了,那么,他还凭什么能挥师斩将,所向披靡?
当然了,这些话,蓝若并不是会说出来。因为,现在的他,所有的心思,都在上官冰浅的箭伤之上。
前两支箭矢,倒也不是问题,一拔就可以出来了,但是,最麻烦的,要数第三支了,因为嵌在骨骼之中,若一个不小心,这女子的背,就算是废了……
“嘿嘿,那当然,现在,他可是我的偶像啊,你看看,我也不用麻药,只喝酒,就可以拔箭了……”
上官冰浅不停地喝酒,不停地喝酒,仿佛喝进肚子里的,不是酒,而是必须的、用来解渴的水一样。
温暖的室内,灯光闪闪,已经冻僵的手,慢慢地开始活动。上官冰浅的眼前,人影都晃了起来。她慢慢地伸出手去,仔细地数着自己的指头,忽然好奇地说了句:“咦……蓝若,你看看,我的手指头,怎么变成六个了……”
“你若再喝下去,我保证你的每一只手,都可以变成十个手指头……”蓝若手下不停地划开箭矢旁边的皮肉,一边没好气地答道。
要知道,燕北的酒,非常的烈,寻常的一个沙漠汉子,都没有超过两斤的量,可是这女子,回来的这半个时辰,根本就没有停过,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已经喝下去三斤多的量,蓝若怕上官冰浅再喝下去,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
刀尖划入皮肉,鲜血直流。可是上官冰浅喝得舌头仿佛都短了一截,说话也不灵光起来,于是,倒也不觉得十分的疼痛。
听了蓝若的话,她忽然“哧”的笑出声来,连连点头道:“对,对,蓝若啊,我现在手指,怎么看,都象是十个呢……”
“好了,我要拔箭了啊,你可要忍着点儿……”蓝若低下头去,望着醉眼朦胧的女子,眼底有一抹说不出的怜惜:“女人,若是痛了,叫出来即可……”
“嗯……”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清楚蓝若在说什么。那个趴在床上的人,几乎是心不在焉的人,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一手垫着下巴,另外一只手,又却摸那一只远一点的酒盅。
就在这时,早已握住断箭的蓝若手下用力,一拔。刚刚到了手中的酒一松,全部跌在床上,然后,流到上官冰浅的衣服。
痛的感觉,透过上官冰浅几乎已经麻木不仁的意识,迅速地传往四肢百骸,上官冰浅一下子没有忍住,眼泪就流了下来:“痛,痛死了,蓝若,还是要不拔了,他不喜欢出来,还是让他长在肉里吧……”
是啊,心里的刺,若真的要拔出来,怕那种痛,立时就会将她痛晕过去。可是,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她怕,自己再也无法经受那种潮水一般的疼痛……
上官冰浅的背后,在她看不到的角落,蓝若的神情一动,眼神微微地闪了闪,然而,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拿过一块布巾给上官冰浅,语气半是怜惜,半是僵硬地说道:“还说什么刮骨疗伤呢……你的那个关云长呢……”
是啊,只不过是拔剑,这还没有刮骨呢,就痛成这样,若真要刮骨什么的,这女人,还不得哭死……
“那是故事,你懂不懂……”上官冰浅忽然生气起来。她一边抽泣,一边仰起了脸,委屈地说道:“我又不是关云长,我为什么要学他啊……”
眼泪还在不停地流,心里越想越委屈,更讨厌的是,心一直不停地痛,不停地酸,上官冰浅一把抢过蓝若手中的布巾,捂在脸上,任泪水将布巾湿透,赌气地说道:“算了,和你讲个故事都会当真……不说了,你喜欢拔,就拔个够吧……那么,快些拔,拔完了,我要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