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3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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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开宴前,明玫终于找了个机会,把刚才贾金兰说三小姐话给大太太讲了一遍。大太太一听，心头火直往上冒。想来留峰寺那事儿，只怕是被贾家知道了。那天三月三春会,留峰寺已经清了香客,只他们几家勋贵家家眷。只是这贾家闺女也忒不厚道，竟然这样场合众面前拿出来说嘴,这样败坏家女儿家名声？这样没家没教，难怪贾家不成个样子。

只是如今圣旨已下,此事已经钦定了下来,倒不怕他们捕风捉影说嘴去。

她一脸云淡风轻笑,对明玫和明璐两姐妹道：“七丫头说很对,三姐姐那是圣上赐婚,一般家哪有这种殊荣，只怕有些小家子气，免不了要羡慕嫉妒呢。咱们不用多理会就是了。”

然后说起卢佩仪来。大太太倒是热情，听说有卢家，忙让明玫请过来相见，对卢佩仪也很是亲切样子，还取了个金镯作表礼。

这场宴赴徒劳无功，几个有意太太提起，不是庶出，就是家世差了些，要么有毛病，总也不合意。大太太也不急，反正姻缘姻缘，靠就是一个缘字。总之还有时间，现只是把信儿散出去，让家知道贺家有这么个急嫁二姑娘罢了。另外也发动了两个儿子，让他们留意着进京赶考学子中，可有家世品合适选。

晚上贺老爷回府，贺大太太和他提起日间杂事儿来，尤自气愤不已：“那贾家，竟敢就这样嚣张？可是另有什么依仗？”大有让自家男去找点麻烦意思。

本来嘛，京卫指挥司干嘛？负责京城防务。战争时期打打仗杀杀敌，保家卫国。和平时期干嘛呢？光练兵吗？白吃饭啊？自然还是要保民平安。

日常京卫指挥司有专项小组负责京城治安屑禁捕盗抓贼等等各色杂事，干是五城兵马司活儿。圣上曰过：协理五城。但有事故，视情节严重程度和涉案员多寡划分责任。罪犯多，范围广，由京卫指挥司主理。少，才有五城兵马司主理，当然，后者多是要管那些摊贩物价斗殴打架各色为琐碎具体事儿，抽身无术有大事儿发生时也舞罩不住啊。

因此，做为手下兵多将广从防务到治安一把抓京卫指挥司副都指挥史，贺老爷走可不是公仆路线，他是痞子路线，常常直接抓就打，简单直接地以暴制暴。他曾把咳嗽声大惹他心烦安上个防害公众安全罪名抓起来修理修理，虽然此事没说破，但当谁不知道呢？所以，给自己女儿找点场子不过份吧。

贺老爷笑道：“贾家那一门子事儿，又不是不知道，让贾国公爷作难了多少年。如今除了贾国公亲生本家一支，有国公爷严厉看管着，还算规矩些，子孙也知道上进。其它，从父祖辈到子孙，不用提了。这出言不逊女子，只怕就非国公爷这家子，只不知是哪一房不肖女，倒不好怪到贾国公他老家头上去。”

原来这贾国公府，本也是功勋世家，开国功臣，始皇帝元宗亲赐世袭罔替爵位。结果却先帝孝宗登基前卷入党争站错了队，孝宗登基后清算旧怨，贾家就中招被夺了爵，后便潦倒败落了几年。过了些年后，一贾家后生贾敬业出来喊冤，直接击了登闻鼓。那时已是四海升平，天下稳固，孝宗这才有心情翻查了当年旧卷，觉得贾家确实没犯什么大事儿，有些冤枉，算是被牵连，遂赐还了爵位。据说孝宗也是看中了这贾敬业少年英雄，胆略过之故，并直接下旨让这贾敬业袭了爵位。又申斥贾家处事不谨素行不端，并下狠褫夺了足足十年银米俸禄，收掉功禄田也十年后才再发放，也是将贾家底子抹去，让贾家重挣那份富贵意思。

可是这贾敬业呢，乃老国公爷第三子第三子，非长房长孙结果就是，贾府是一系列糟烟瘴气闹腾。

要知道，长房儿子和孙子，都是按着继承规格培养，要能力有能力，要力有力，要财力有财力，本来这些东西都家手里控着，以及可能包括一些只有国公爷才有资格知道*传承，也都提前知会过继承了。如今忽然大位旁落，自然两派形成，各种不服对峙中，小国公爷就处处受制处处落败。

闹根源就是长房派觉得这三孙子承爵，不合规矩祖制。但这事儿又谁都不敢闹到圣前去，怕惹了圣上恼意一起，别说爵位了，命都保不住，便只贾国公面前闹腾。

当然爵位是已然那样了，夺不过来，争不过还是那老三样：权力，财力，名誉。权力表面上归了，名誉也归了，财力得归们吧。就是挣钱得给们花意思。实际上，前十年无钱可挣，上面只给了顶帽子戴着不给钱啊。名誉么，也仍然只有帽子而已。但无论如何面子都归了，那家族内部，就得们说了算，们得掌着里子。

于是贾家内部就开始闹分家分产。分家原因是这小国公爷祖父叔祖伯祖伯伯叔叔父亲各种堂哥亲哥等啊，以前祖父为国公爷时还好说，现成了三孙子当了，一帮子老男啊，不好再呆一处看一个小后生脸色。分产原因自然是现实掌权想趁着手中有权赶紧把利益捞到手免得夜长梦多啊。好一番鸡飞狗跳折腾。

分方法就是，国公爷是吧，但族里还是那只三孙子，得三孙子份例基础上，再少出一大部分去，因为有爵位做补偿啊。其它，自然还是长房多些，其它次之，等等等等自有说法

小国公爷当然不干啊，这也太欺负了吧。

那就继续闹腾。可惜这小国公爷虽有爵位，族里却说不上话。而以大房为首一帮，却是族里积威多年，形势几乎一面倒啊。

这贾敬业又年轻，原是热血冲动刚勇青年一枚，如今忽然变身掌权派，要和各种腹黑玩权谋，个中苦逼只自知。那真是道理越讲越没理，争到后，连他去击登闻鼓也是不应该了：万一圣上要是怪罪呢，本来一族败落了日子不过清苦些，可这圣上要是一怪罪，可是合族都可能被灭了呀。拿着合族命做赌注去赌这么一次，成了，出风头占便宜，败了呢，合族合该陪葬不成？这是欠族里呀，并且还欠着族里每个。于是这击登闻鼓一事，外面前是勇气可嘉，族里就变成了罪孽深重不顾别死活了。

后结果就是，对方胜。个是玩不过宗族，哪怕是国公爷。于是这贾敬业分家时便几无分到什么家业，很是过了几年困顿日子。

好当初因为贾国公爷喊冤，受了滚钉之苦，身上扎了无断个血洞之后，先帝重查旧案后，起复了四五家被夺爵家。那几家感念小国公爷恩情，因此对贾敬业多有帮扶。要不然，那些年只怕日子都难过。

只熬了十年，圣上赐还田地俸禄，日子才算好过些。此时那些族亲长又围了上来，围着这些田地俸禄打转，觉得这本就是祖宗挣下，只不过现传到了手上而已，都要咬一口。总之所有争执话到后都落到：既得了权势名声，利益就得让出来。

那时贾家虽得起复，可直到赐还了功臣田，圣上都没有再重用贾家其他。那个圣上欣赏有血性汉子因为滚钢钉又毁了身子不堪重用了，于是贾家也只能守着个爵位过日子。

再这么至少二十年，那些年纪大老老死死，小贾公爷也熬成了大国公爷老国公爷了，才逐渐有些威势。就这，国公爷话族里也不好使。这些年，那些早分清了族兄弟，早自由散漫惯了，各家子弟不象样居多。如今也知道使劲往贾国公府靠了，时时处处挂着贾国公府牌子行事。占便宜打秋风是可以，说完全听话那不可能，因为族里另有尊长呢。

出身高门，从来就是这富贵圈里混，贺大太太当然知道贾国公家一堆烂事儿。贾国公爷又不是族长，辈份又小，除了他自己亲儿孙外，别他也十分管不住。

但大太太到底有些气不平，因又道：“总得给他家提个醒，难道就任由她外浑说不成？没败坏了珠儿名声，败坏了贺家名声，闺女可一个正式嫁了也没有呢，老爷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贺老爷知道太太激他，不为所动，只好脾气地笑：“过几天不是要去焦家给焦老国公祝寿么，那时贾家定然也有，递个话过去，且看他们如何行事再说。们女家后宅说说话，总软和些，若男出面，事情就变得生硬不好转寰了。”

说来说去，还是不想直接问责贾国公爷。贺大太太点头应了，她知道自家男武将血气，一向敬佩贾国公勇毅果敢，不肯难为他去。便转了话题说起卢家来：“那卢家姑娘个性直爽，倒也是个懂进退妾身觉得卢家当初就算是举手之劳，也算是有恩于贺家。既是遇上了，以后还该多多来往才是。免得被说贺家不厚道。”

那卢家老爷子，当初是真正江南巨贾，据说财富那是堪与国库较量。后来这卢老爷大笔银子捐出来，也算捐了个出身，因数额巨大，圣上特破了捐官无实差例，硬是给他工部安了个佥事职，从此成了正经京官，举家转入仕途来了京中。

这位卢老爷子前半生足迹踏遍大江南北，遍地结交，识无数，来往混杂。和远西北孟家也曾有过生意上交道。当初孟老爷子曾对贺正宏提过，说此做生意眼光独到，处事自有万般手段，难得是为心思还算清正，嘱贺正宏万难之时可托求一二。

贺正宏自也知道此，和他爹同朝为官嘛，谁不知道谁呀，只是没有交情罢了。思量着以家身家，自己那点银子压根没有家手指缝里漏出去多，自不会昧了他去，倒是可以放心交托。于是小贺正宏便提了老父名讳，提了孟老爷交情，贸然上门去做了请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