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 10（2 / 2）
而皇家军校这里地位比较微妙——所有人都知道它是机甲实力强，同时所有人都知道它不是皇帝待见。
这座军校身上联盟味太重，这是帝国上下公开秘密。
皇家军校是一座联盟低级军校基础上改建，卡洛琳校长早年曾联盟军队服役，金星要塞一战中被俘，转而投靠帝国。这位alpha女军人虽然战争后期立下了重大功劳，但无法抹消她曾是降将事实。
另外还有一层微妙关系：卡洛琳伴侣是研究院长艾德娜，而艾德娜早年曾与西利亚元帅有过婚约。
现可能没什么人知道西利亚当年对艾德娜相当钟情——这是很正常，ega女性十分珍稀，而且据说艾德娜和元帅少年时代就互相认识——但出身于元帅嫡系部队军部将领都对这一点相当清楚。
正因为清楚才不能容忍，他们看来艾德娜根本不爱西利亚。她西利亚和卡洛琳之间游走多年，从不明确拒绝任何一方，然后元帅尸骨未寒她就跑去和卡洛琳一起了。
出于政治偏好和个人爱憎双重因素，海因里希对皇家军校态度一直不冷不热，也就是没有故意薄待而已。
相反比较得皇帝中意是双子座星际军校，这座学校一直是首都防卫军摇篮。每年联赛它和皇家军校都是冠亚军种子选手，虽然它得冠军奖杯比较少，但受到皇帝特别接见时候反而多一些。
为了打败双子座星系军校，同时也为了皇帝面前争一口气，每年皇家军校内部竞争都极度激烈。精英生们要经过数十轮残酷厮杀，从五百人中决出两百，一百，五十，二十，终只有三人站台上，而能联赛正赛中出场也就一两人而已。
迪恩毫无疑问是精英中精英，但任何人想排名赛中获得胜利都不容易。
这个alpha军校生出身相当不差：父母是标准a结合，父亲内阁担任高官，因为对独子抱有重望所以从小严格管教，八岁就逼他背完了厚厚《机甲制造理论概述》。十四岁生日那天他拥有了第一台属于自己机甲，为了磨练驾驶技术经常摔得头破血流，严重一次差点被虚拟对战机刺了个对穿，而他爸对此一句话都没有。
当然迪恩也不觉得父母该说什么话，他自己找医疗舱出来，把伤治好就回家吃饭去了。
这样家庭条件下长大迪恩对自己有种变态般严苛要求，进入军校后他所有课程都出类拔萃，不论实战还是理论，他所取得成绩都当之无愧是军校精英。
所有老师都认为他足以代表皇家军校，他自己也这么认为。
所以他绝不能排名赛中输掉。
迪恩备战这段时间里是绝对用心，每天都要机甲里呆十六个小时以上，睡眠时间被压缩到短短六个小时。
但问题是这六个小时他都睡不好。
某天深夜他模模糊糊做了个梦，感到全身发热，血管里似乎有某种凶猛*奔腾咆哮。醒来时他感到无比干渴，连续喝掉两大杯水后他突然意识到一个严肃问题——
被动发情。
那个加文ega信息素，血管中残留许久后，到底还是对他alpha本能造成反应了。
意识到这一点迪恩只有“……”这一个想法，呆若木鸡十分钟后木然转身回去睡觉。接下来夜晚加难熬，他几乎是睁眼熬到天亮，因为只要一闭眼他就控制不住想抓个什么人过来又揉又咬冲动。
第二天他顶着硕大黑眼圈冲去军医处打针——不仅ega有抑制剂，针对alpha压制剂也是有，不然a三十比一今天那些精力过剩alpha可怎么办——结果走半路上神思恍惚，迎面就撞上了那个叫加文ega。
“……过两天就是机甲队内部排名赛了。”迪恩心不焉盯着自己黑色指套，迟疑着要不要问下一句话：你想过来看看么？
抑制剂阻碍了空气中那股勾人ega信息素味道，反而让他有点说不出焦躁。
他想过来看看么？不还是不要了，机甲决战对ega来说跟死亡游戏没什么两样。听说那天他从高塔上掉下来？真没有事么？我去这ega眼神怎么看起来比alpha还alpha？
“哦，”ega冷静道，“加油。”
迪恩：“……”
迪恩再次坚定了自己看法：ega就不该出现军校，简直是祸水临头！
军校之间机甲联赛不仅深深影响着迪恩这样精英生，同时也不可避免影响到了很多高层人士。
双子座星际军校校长戴纳是皇帝正准备吃午饭时候来访。听到他请求接见消息后海因里希愉放下了刀叉：“戴纳来了么？很好，让他进来吧。”
皇帝显然对饭吃到中途被打断这件事习以为常，倒是戴纳进来时吃了一惊：“真是罪无可恕，陛下，我竟然……”
“不不，不是你错。你还是为机甲凤凰而来吗？”
虽然戴纳很有规矩低着头，但眼神仍然难忍好奇往餐桌上溜了一圈。皇帝陛下饮食相当简朴，主菜是一条海尼星煎鱼配辣果，佐以面包和汤，边上再有几块去了皮水果，这就是一顿饭了——单从食材上看，倒也没什么珍奇稀少之处。
“感谢您宽恕，皇帝陛下——是，我还是坚持上次观点，如果皇家军校不能此次机甲联赛中夺冠话，那他们就没资格继续保存机甲凤凰，收藏这架联盟传奇机甲荣耀必须属于真正冠军。”
皇帝笑了起来，似乎感到很有趣一般：“这么说来星际军校对此次夺冠很有信心了？”
戴纳谦逊低下头：“我们从不缺少必胜信念。”
海因里希靠到椅背上，居高临下打量着戴纳。他眼神里有点微微戏谑，但低着头校长肯定是看不见，半晌只听皇帝懒洋洋道：“那就按你说做吧。”
“陛下！谢谢您信任，我对您理解真是感激不……”
海因里希挥挥手，示意戴纳结束他喜出望外演讲，并向自己午饭注目示意。
“哦是……是……您请慢用，打扰您这么久实不好意思。”戴纳强压激动欠了欠身，大步告辞而去。
校长脚步渐渐远去，侍从官们识相守门外，偌大餐厅里就只剩下了海因里希一人。
“收藏凤凰荣耀……”皇帝眼神里透出一丝嘲讽，“呵。”
他高高扶手椅里坐了很久，面容沉静仿佛死寂。半晌他习惯性把手伸进口袋，摸出一只小巧三维立体录影仪。
那东西不过铜扣大小，边缘因为常年摩挲而略微光滑，表面还有战时颠簸而留下擦刮痕迹。海因里希按下放映开关，一道红光瞬间射出，空旷餐厅里纵横铺设，迅速形成了一片以假乱真荒原。
荒原上雾气弥漫，渐渐镜头拉近，一个身形挺拔、穿着白色军服年轻人出现了皇帝面前。
他头发深黑而肤色白皙，双眼紧闭好像聆听着什么，侧脸线条非常俊秀，垂落眼睫和挺直鼻梁都十分清晰。他站立时有种军人特有姿态，虽然体型削瘦，但挺拔孤直，有种让人见之难忘沉静风度。
“加文，”海因里希喃喃道。
——联盟高军事统帅加文·西利亚，银河系公认联盟军神。
“西利亚大人，”镜头微微摇晃，紧接着青年时代赛特·海因里希出现影像里：“舰队要开拔了，您做这里什么呢？”
“——嘘，”西利亚并未睁眼，轻声问：“你听见声音了吗？”
“……声音？”
海因里希疑惑四处张望，但周围只是一片浓重雾气。
西利亚并未回答，只无声笑了一下。半晌后他终于微微松了口气，睁开眼道：“幽空星风很有名，你应该经常来走走。”
“……对不起，我不明白。”
西利亚转身向营地走去，海因里希连忙跟上，只听他问：“你刚才想什么？‘军队要开拔了，元帅却还这里站着，其实是为了躲懒吧？说是听声音但我明明什么也听不到啊’——是不是？”
海因里希顿时大骇：“不，我——不，您怎么知道？！”
“风声告诉我。”西利亚伸手抓了把潮湿雾气，展开给海因里希看：“这液体里有无数幽空星人灵魂，依靠某种特定电磁做媒介互相传递信息，精神阀值足够高人能勉强接收他们信号……近议会有科学家提到这个，说如果利用幽空星电磁，并脑中植入共振器话，说不定还能把人灵魂折射出去。”
年轻海因里希似懂非懂：“那会怎么样？”
西利亚笑了起来。
“不怎么样。”
他随便擦了擦手，面上看不出心情喜怒。海因里希颇有点忐忑，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试探：“对不起元帅，我知道实太少了……”
“不，没关系。”
“但是每次您说东西我都完全不知道……”
“没有必要道歉，”西利亚温和道，“没有人一生下来就通宵万事，所有知识和经验积累都必须依靠于时间——你只是还太年轻了。”
他们一前一后穿过荒原，海因里希望着元帅背影，视线带着不加掩饰火热和专注。不久后远处传来喧闹声，雾气中隐约出现大片灰影，那是即将开拔舰队。
海因里希意识到这段旅途已走到了头。
“西……西利亚大人，”他终于抓住这后机会，颤抖着开口问：“如果您以后有时间话，能多教我一些……一些这样知识吗？”
西利亚诧异回头看他。
“对不起这个请求很唐突，但您是我所知道渊博、有智慧人，所以如果可以话……”
“我智慧微不足道，”西利亚笑了起来，说：“但我可以教你，没有问题。”
……
影像中年轻海因里希满脸喜出望外，现实中皇帝却露出了悲伤表情。
“你骗了我，西利亚。”他喃喃道，“你永远都没教我那重要一课。”
他把脸深深埋手里，仿佛因为强忍巨大痛苦而指节发白。三维立体影像不知何时已悄然结束了，幽空星浓重雾气和晦暗风，就这样呼啸着迤逦远去，渐渐消失了遥远回忆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遨游，鱼儿乖乖，南宫，nightale，athena，瑶草一何碧，烟雨迟，lara，疏十，lena21，只看文不说话，雪star，白衣苍喵，萱啊萱爱淮上大人，春风斜地雷！！！！
感谢子子和兮剑手榴弹！！！！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