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算我求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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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和谁讲电话?”
注意力全在和保姆的对话中,竟是没察觉他的到来。傅清辞的手一抖,手机险些掉落,下意识转身。
陈青洲一愣,转瞬神色沉下来:“你哭什么?”
傅清辞连忙别开脸抹了抹眼泪,低声冲电话那头说了句“我之后再打给你”,便匆匆结束通话。
陈青洲已上前来,瞥一眼她的手机,又看回她的脸,重新问一遍:“和谁讲电话?你哭什么?”
傅清辞攥牢手机,咬牙切齿:“昨晚不是告诉过你,我妈生病了。你不让我走,难道还不让我了解我妈的病情么?”
陈青洲紧紧盯着她,似要从她的表情中探究她话语的真实性。旋即他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擦她脸上残留的湿意:“伯母病得很严重?”
傅清辞避开他的手指,不答,只问:“是不是拿到了祛病池的水,就能回去了?”
陈青洲沉默着没做回应。
“那我去把刚刚那个人找回来,把水买下来。”傅清辞绕开他迅速就要走。
陈青洲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住。
“你想怎样你想怎样你想怎样?!你要花二十万买水那就去买啊!买了我们走啊!你现在又反悔了是吗?!难道要我现在立刻给你生个孩子出来你才满意?!”
傅清辞气急攻心地连续怒吼,挥着手臂打他的胸膛,眼泪不受控制地又涌出眼眶。
陈青洲强行抱住她的身体,桎梏住她的双臂:“抱歉,我们现在就回市区。伯母住在哪家医院?我送你过去。”
因情绪激动,傅清辞胸口剧烈地起伏,被迫压在他的胸口,伸不出手抹眼泪,就势往他的衣服上蹭一把,心里暗暗咒骂自己的眼泪最近也变得太廉价了!听言她断然拒绝:“不用你送!你别想出现在我家人面前!”
陈青洲在她看不见的背后表情冰冷,语气则还算正常:“我不见你的家人。我只送你到医院门口。”
“不用。”傅清辞还是拒绝,“回到市区我就下车。我自己会打车过去。”
陈青洲不置可否,揽着她便走:“回去的路上再慢慢商量。”
傅清辞强硬地顿住身体在原地,十分坚持:“不要路上再商量,现在就说清楚。我要自己回去看我妈,一回到市区我就下车,不用你送。送到医院门口也不行。”
陈青洲皱眉,沉默,攥了攥拳头,少顷,点头:“好。”
……
阮舒在祛病池边,远远地,蹙着眉,将陈青洲和傅清辞在经过一系列互动动作尽收眼底,不久之后见他们夫妻二人往回走过来,气氛明显已经和谐了。
“你的事情办好没?”陈青洲问她。
“嗯。”阮舒点头,“见到要找的人了。”
陈青洲没有详细探究,道:“那还有其他事情么?我和清辞现在打算回市区。”
所以祛病池的圣水最终还是不买了?阮舒捺下心思,微微一笑:“好,我也没有其他事情了。一起回去吧。”
一行人离开卧佛寺,在停车场时,傅清辞提出:“我和阮小姐同一辆车。到了市区我会自行让司机停车。”
她这根本不是问陈青洲意见,而是直接告知,所以说罢不等陈青洲同意便兀自坐上车。
阮舒去看陈青洲的反应。
正见陈青洲盯住刚被傅清辞关上的车门,眼睛清黑无比。不过并没有把傅清辞从车上拉下来,转眸过来对阮舒道:“那就你们俩通车。你方便的吧?”
哪里有什么不方便的?既然陈青洲都不介意她来当傅清辞的挡箭牌,阮舒还有什么可反对的?点点头,绕到另一边的车门上了车。
车厢内,傅清辞依旧坐姿笔挺,双脚并拢,腰板直直的,神色亦有些冷肃,乍瞧跟尊大佛似的。
一回两回的,都是这种有点正襟危坐意味的坐姿。阮舒琢磨着,应该是职业病。
路上,两人各据一边的位置,自上车之际起便无丝毫的交流。
不过阮舒发现,傅清辞手里一直紧抓着手机,神色亦是一副沉凝,不知在思考什么事,不久便开始低头,手指飞快地摁着屏幕,像是在给人发消息。
待车子驶离南山的盘山公路,转入高速时,傅清辞的手机震响了。接听之前,她有意无意地看了眼阮舒,又看了眼前座的司机,才稍稍侧身向她自己那边的车窗,接起:“喂……”
阮舒自然注意到她的举动,俨然在避人耳目。电话那头不知是谁,傅清辞的声音压得低低的,而且应的都是“嗯”、“对”、“好”之类的语气词,没有一句完整的话,所以难以捉摸。
不过阮舒也没想琢磨,只是她这样接电话,令她记起昨晚在傅清辞的手机看到的微信消息浮窗所显示的内容,不禁便多看了她一眼。
傅清辞恰好刚挂下电话转回来,与她的视线碰个正着。
“阮小姐有什么事?”她的目光微微警惕,“你总不会也是陈青洲的眼线?”
虽然她的语气有点不好,但阮舒完全可以理解她的心理,淡淡一笑:“傅警官放心,你和我同车期间,不论任何举动,我都不会多管闲事。”
傅清辞其实也并非真的认为阮舒会向陈青洲透露什么,否则她也不必特意要求和她同车,只是谨慎地试探以达到间接警告的目的。
一时之间又无话。沉默一直维持到车子行过收费站,开进市区后,傅清辞便交待司机在前面的加油站对面靠边停。
车子停下后,傅清辞的眼睛紧紧盯着车窗外,似在等什么人。
不久,阮舒注意到一辆清新绿的华普从车流中出来,好像也准备朝她们的这个方向停。她微蹙眉,感觉这辆车有点眼熟……
正忖着,一旁的傅清辞忽然打开车门,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就迫不及待地下车,快速朝那辆华普奔去。
阮舒盯着那辆华普,脑中灵光一闪,终于记起来,那是傅清梨的车——去年,大半夜的,傅令元带她去民政局办结婚证,中途曾经下车,去取傅清梨帮他偷出来的户口本。
这边傅清辞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驾驶座上的傅清梨冲她甜甜地笑:“姐,你去哪里了?怎么要我来这里接你?还一路催我?有急事?我被我的直属上级骂了一顿才得以请假出来的。”
不等坐上车,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按住车门,傅清辞转身,见是陈青洲,她霎时紧绷神经:“你想怎样?不是答应让我走?”
陈青洲没有应她,而是伏低身体朝车厢内看:“你好,你是清辞的妹妹清梨对吧?我是陈青洲。”
“陈青洲……?”傅清梨目露困惑,一懵懵的。
傅清辞已第一时间推开他:“你答应过我不出现在我家人面前的?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没有不让你走。出现在你妹妹面前应该没有多大关系。”陈青洲温声,“毕竟是伯母生病,你这么着急,却又不告诉具体详情,我想关心一下。”
傅清辞暗忖着忘记和傅清梨串供,连忙关上车门阻隔开傅清梨,嘲讽道:“是纯粹的关心,还是怀疑我撒谎?陈青洲,瞧见了没?我们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复存在,还有什么可强求重新在一起的?”
陈青洲静静地直视她,没有说话。
傅清辞稍加避开他的目光,平复了语气,道:“我会说到做到的。我妈的病情如果无碍,我会主动回绿水豪庭的。我的手机会一直开机,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可以给我打电话确认。”
“但我的底线是,你不能出现在我家人面前,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和你还有联系。”
最后她才看回他,迎视他,诚恳道:“给我两三天自由呼吸的时间。算我求你,行吗?”
在她充满期待的目光中,陈青洲说:“好。”
傅清辞忽然笑了一下。
虽然很浅,但这还是与她重逢以来,陈青洲在她脸上第一次见到笑意。更令他意外的是,下一瞬,傅清辞甚至主动倾身过来,轻轻地抱住他:“谢谢。谢谢你……”
陈青洲抬起手臂,正准备回抱住她,傅清辞已离开他的怀抱,重新打开车门:“我先走了。”
“嗯。”陈青洲点头,看着傅清辞坐上车,目送车子的驶离,神色沉凝。
荣一来到他身后:“二爷,要不要派两个兄弟‘护送’傅警官?”
“不用。”陈青洲淡声,扭头走回车上。
……
这边,清新绿的华普在马路上平稳地行驶着,安静的车厢内,傅清梨忽然发出“啊”的一声:“我想起来了,陈青洲!就是那个姐夫对不对?”
很快她又自我纠正:“不对不对,准确来讲是前姐夫!”
“前什么姐夫!好好开你的车!”傅清辞生气,“他什么人都不是!和我一点瓜葛都没有的陌生人!”
傅清梨自然知道这个陈青洲是忌讳。不仅是家里人的忌讳,更是傅清辞的忌讳,只得憋下心中的无数疑问,摆出“我保证不再提他”的抱歉表情,然后表示了另外一个困惑:“可是姐,我刚刚怎么听见你们在说妈生病了?我早上出门上班时,妈明明还好好的?”
“你听错了。”傅清辞很随意地给她一个解释。
哪里听不出是在搪塞?傅清梨知晓自己的这个姐姐素来如此,便也不追探询。
傅清辞看了眼后视镜,又道:“你前面路口左拐,在这附近先绕两圈。”
“怎么了?”傅清梨飞快地看她一眼,注意到她的视线,敏锐地猜测,“不是吧?难道有人跟踪我们?”
“以防万一。”傅清辞解释。以防万一陈青洲不守信用找人跟踪她。她必须谨慎点。
傅清梨按照她的要求打转了方向盘,嘴上叨叨:“我这辆车太显眼,你要是和我讲清楚情况,我就跟同事借辆低调点的多好啊。”
“当初买车的时候,你怎么没考虑过招人眼球的问题?”傅清辞怼,“你们小女生就喜欢这种外表花里胡哨的东西。”
“你把自己说得好像多老似的……”傅清梨咕哝。
手机在这时震响,傅清辞没再侃,习惯性地侧过身去接起:“喂,谈笑……嗯……好……一会儿见……”
挂下电话,她扭回头便听傅清梨口吻八卦:“原来约了谈警官见面,怪不得着急。对啊姐,你和谈警官从认识到现在处对象,都好多年,到底什么时候打算结婚啊?”
傅清辞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道:“前面路口就放我下车。”
“既然要见谈警官,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让他去接你,还要我大老远地过来?”傅清梨狐疑。
“我是不是该把你的嘴缝上?”傅清辞皱眉。
傅清梨撇撇嘴,不再吭气了,直到在她所指的那个路口停车,傅清辞下车前交待道:“你回家后别和其他人说你今天见过陈青洲。”
“好啦,我又不是八婆。”傅清梨觉得自己很无辜。望出车窗外,看到傅清辞上谈笑的车之前慎重地环视四周,她嘀咕:“神神秘秘的,去干嘛呢……又有什么大案子?不是都停职了么……”
……
车子开进绿水豪庭,驶向别墅,远远地便见黄金荣站在大日头下,等在路边。可是待车开近,黄金荣却兀自往别墅里走。
阮舒原本车窗都摇下来了,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
进了别墅,也没有看见黄金荣,只佣人迎上前来道:“阮小姐,厨房里刚下好面条,给您和二爷准备的。”
“荣叔让给煮的?”答案已太明显。
果然见佣人点头:“是的。”
“那他人呢?我刚还看到他在外头。”
“回他的屋里了。”
阮舒深深蹙眉——这是……还在生她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