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脱团者(1 / 2)
“你……是谁?”
飞快起身的墨下意识地按住了自己枕下那柄长剑警惕地注视着面前这位几乎可以说是凭空出现的中年男子眼中充满了忌惮。
尽管对方目前并没有表露出丝毫敌意但如果他之前并没有主动在窗外发出那阵琴声就凭他这手悄无声息出现在屋内的本事想要弄死自己简直不要太简单。
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喊人进来这种愚蠢的举动墨很清楚对面既然在这个时候找上自己那么十有八九都是想跟自己‘单独聊聊’尽管不知道他想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但无论如何在尚且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情况下把别人牵扯进来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尤其是这个时间渝殇和无念多半还在二楼另一侧的房间里聊天如果这个打扮得宛若一个吟游诗人看上去也像是一个吟游诗人的家伙来者不善……
【要想办法换个地方吗?】
墨眯起双眼飞快地转动着思绪。
“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做完自我介绍了呢。”
抱着鲁特琴的吟游诗人耸了耸肩轻笑道:“贝奥·卢卡努斯是我的名字你可以直接叫我贝奥至于我的身份……嗯如你所见是个吟游诗人顺便也是某个伟大主宰座下的九位使徒之一虽然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但姑且得到了‘第三柱’这个颇具史诗感的绰号。”
【伟大主宰?使徒?第三柱?】
虽然听懂了这个自称贝奥的男子那前半句话但墨却完全无法从字面意义上解析出后面那些词所代表的含义不过他还是松了口气因为无论对方是抱持着何种目的找上的自己至少还算是那种能够顺利构建对话的人。
能对话就代表着哪怕这人想要对自己不利也可能存在回旋的余地。
“我嗅到了戒备与警惕墨先生这是宝贵的品质顺理成章、理所应当的警备与警惕但这依然令人感到滑稽。”
贝奥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夸张地笑了起来左腕处雕琢着竖琴挂饰的暗紫色手环在月光下散发着迷离的光晕:“事实上在正常情况下我才是应该感到害怕的那一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诗人先生。”
墨依然没有放松戒备只是平静地说道:“但我不介意您继续说下去当然如果我们能换个地方就再好不过了。”
但后者只是轻笑着摆了摆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这大可不必因为至少在这次简短的造访中我并非抱有抱有半点恶意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你的朋友们而且恰恰相反我此行的目的就根本原因来说应该是‘拯救’才对。”
“……”
墨微微皱眉沉默了半晌之后才苦笑着问道:“看来在我失去记忆之前似乎是个颇为棘手的家伙?”
“事实上您现在同样是个颇为棘手的家伙虽然概念不太一样~”
贝奥对面前那愈发警惕起来的年轻人做了个鬼脸莞尔道:“说真的如果你是担心自己听到了太多‘不该听的’那么大可以放松一些因为至少在今天这个夜里我姑且获得了一些本不应该属于自己的能力能够让你将我们现在这番对话忘得一干二净。”
几乎被完全猜中了心事的感觉并不让人愉快但墨姑且还是将手从腰间的剑柄处移开表情显得有些无奈:“我似乎已经被安排明白了。”
“请不要误会我这次前来并不打算强制你做任何自己不想做的事只是简单地传述一句忠告而已至于在听过之后想怎么做要怎么做那是你自己的事。”
贝奥摇了摇头随手拨弄了一下琴弦:“我不会横加干涉的无论你会做出何种决定。”
“看来是一句很有分量的话啊说实在的如果有得选的话我其实并不是很想听。”
墨走到床头旁的柜子前倒了两杯清水递给了贝奥一杯:“说吧贝奥先生。”
“谢谢。”
贝奥礼貌地道了个谢用轻快地口吻说道:“简单来说的话就是如果你再继续留在这里无论是你的那几位朋友还是这座小村庄本身都会遭遇灭顶之灾说直白点就是不会有半个人幸存下来所有人……都会死。”
【!】
墨拿着水杯的右手抖了一下额角渗出了一片细密的汗珠声音却依然平静如旧:“您……说什么?”
“我确信你已经听得很清楚了所以感觉并没有什么必要再重复一次。”
贝奥喝了一口墨递来的凉白开迈着慵懒的步子向窗外走去:“那么言尽于此告辞了墨先生。”
“等一下。”
理所应当地墨试图叫住对方他甚至往前快走了两步试图去碰贝奥的肩膀。
然后……
“虽然能喝水能弹琴但这并不代表此时此刻存在于此的贝奥·卢卡努斯就是真实的。”
贝奥笑盈盈地对右手直接从自己肩膀处穿过的墨眨了眨眼莞尔道:“很抱歉已经与那位存在扯上关系有了因果的我是没办法轻易以本体出现在你面前的不如说这种程度的交流就已经是极限了那么再见。”
“等等你至少……”
“一小时你只有一小时的时间印记已经生效了如果你没有在一小时内离开这座镇子那么你便会立刻在房间中失去意识并忘记我们刚刚那番愉快的对话当然也包括我这个人本身。”
“……”
“如果你离开了镇子那么你则会在同一时间忘记某些我提到的关键词。”
“……”
“不用担心你很快就能够找回自己了而且无论是那位伟大的存在还是我们这些使徒都没办法再之后对你进行任何干涉了哪怕你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再次变成这副模样。”
“……”
“哦对了如果你打定主意要离开的话要不要考虑跟自己的朋友道个别呢?”
“……”
“晚安墨先生。”
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贝奥便在窗前的月光下凭空消失了而他之前用过的杯子也在同一时间悄然回到了原位除了水壶中少了两人份而非一人份的水之外能够证明这个人曾经存在于这里的一切都消失得干干净净无影无踪。
“呵这都什么事啊……”
苦笑着摇了摇头墨轻声叹了口气打开了面前那扇似乎从未开过的窗户在那片温柔的月光下发起了呆。
并不算漫长却又格外漫长的十五分钟后
墨的目光微凝快步走到了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了一支羽毛笔和一张羊皮纸。
【很抱歉我的朋友们就在我写下这行字的一小时前我重新找回了自己缺失的记忆。
所以我不得不离开这个地方去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
很遗憾用这种方式与你们道别。
请不要尝试寻找我毕竟就目前而言就连我自己都不确定自己的下一站会在哪里。
嗯事实上就算我知道下一站该去哪儿恐怕也未必能够从容抵达。(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