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未央易主(1 / 2)
初夏抽了下鼻子,笑道:“小姐就会取笑奴婢!奴婢这辈子谁也不嫁,就跟着小姐一辈子。像慈宁宫里的薄嬷嬷一样,这才是奴婢的归宿呢!”
“胡说……我岂能这般耽搁了你?”容菀汐摇头轻叹了一声儿,转过身去让初夏继续梳头,心里却是愁肠百转。
眼瞧着她们都已经年岁大了,都到了该当成家的年纪。她纵然再是不舍,还能留她们多久呢?知秋年纪还小,若是卓酒这边不成,再耽搁两三年也没什么,可若初夏再耽搁两三年……二十出头儿,可真是个老姑娘了。
她嘴里说着靖王先放下了、说靖王是个混蛋,可却总觉得,不至于如此。毕竟那烂醉几日的事,可是真真儿的。或许,放下的确是真的,但“混蛋”二字,至此却谈不上。或许,他真的有什么不得不放手的缘由?
只是自打庸王办丧事之后,她便没再见着靖王,连见宸王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实在没法子探听到什么。更何况,即便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缘由在,既然放下了,也便只能如此了,难道还能再强求着人捡起不成?纵然有缘故是真的,但放下,却也是真的。
两人之间,一旦有人提起了“放下”的心思,这情,再怎么深再怎么重,却也再难回到当初。“放下”二字提起之时,就注定了这段情的终局是不问缘由的。
……
匆匆吃过早膳,刚漱了口,就听得卓酒站在院外喊道:“娘娘……二位姑娘……宫里引路的人来了。”
知秋紧忙开门回道:“知道啦,你快去忙吧……”
“那我先去告诉别人儿,就不进屋给娘娘请安了啊……”卓酒着急道。
“快去快去!”知秋摆摆手。
容菀汐笑道:“再看看可有落下的东西,卓酒将这几个院儿都传到了,还要一会儿的功夫呢。我们好好查看一下再出去。”
“奴婢们都收拾好了,绝对没有什么落下的,小姐就放心吧!”初夏虽是如此说着,但还是去包好的包袱里仔细查看了一番。
主仆三人结伴出了门儿,这一次却不是如同平时出门那般往王府后门走,而是往前宅正门儿而去。宫里来的引路内监已经等在门口儿,府里送娘娘夫人们入宫的马车也已经按着位份排好了,从正门口儿一直排到临近院墙边儿上。
娘娘的马车是三辆,一辆乘坐、两辆放置衣裳和金银细软等物;其余夫人们的马车,美人的位份是两辆,一辆乘坐、一辆置物;姑娘位份的马车,则是只有一辆,一应包袱等物,都放在这一辆马车里堆着。
容菀汐是最先出门儿的,先上了马车,初夏和知秋侍立在马车两侧。不多时,薄馨兰和冯雅意前后脚儿地出了正门儿,随后是赵韵如和刘玉洁结伴而来,紧随着赵、刘二人的,是柳清姿,柳清姿身后不远处,是秦颖月。秦颖月之后是霍小燕,走在最后的是齐月灵和闵红媚。
王府里的九位姬妾齐全了,各自按着位份上了马车。薄馨兰怀里抱着小公子,当仁不让地坐在了紧跟着容菀汐之后的马车,随后抢上的是冯雅意。刘玉洁是个没什么心眼儿的,出来刚好见第四辆马车还没人坐,恰好她身边儿的丫鬟霓云也引着她往那边去,她就随着霓虹坐在了第四辆马车上。这位置,按理也该由她来坐,只是她未必能想到这些位份之说。
霍小燕和柳清姿谦让起来,霍小燕让柳清姿坐在第五辆马车上,但柳清姿却只是将目光在她脸上淡淡扫了一眼,说不上善意也没有恶意,目光就这么如同扶风一般从霍小燕面前拂过,随即,便到后一辆马车旁去了,把这第五辆马车让给了霍小燕。
霍小燕“哎”了一声儿,还想要劝她。一旁的清平却是轻轻拽了她一下,向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上车。霍小燕便只得一耸肩,好一番不解的模样,撩开车帘上了车。
容菀汐在第一辆马车里掀开车帘往外看,将霍小燕和柳清姿这一番谦让都看在眼里,却是眉心微微促了一下。她不认为霍小燕在府里生活了这么久,还不认得柳清姿的性情。一开始谦让一下是理所应当的,但在柳清姿并不理会地拒绝之后,她没有必要还想要再劝说什么。和这样性情的人,理应一笑置之了事。
如此这般,不免让人觉得有些装傻充愣之嫌。
柳清姿和霍小燕都上了马车后,齐月灵和闵红媚又谦让起来,最终两人决定同乘一车,将第八辆用于乘坐的马车只作放置东西之用。赵韵如是不和她们客套也不和她们争抢的,早就在她们站在马车前时,便主动往后头去了。
与赵韵如一样,在出了府门之后便往后面去的,还有秦颖月。因着秦颖月直接抢了最末尾的一辆马车坐,赵韵如反而没有自谦的机会,便只能坐在倒数第二辆、第九辆用以乘坐的马车里。
“赵姐姐……你过来和我一起坐嘛……”众人方各自找了马车坐定,刘玉洁便掀开车帘向后面喊道,“我自己坐着好生闷得慌呢……你离我那么远,我瞧不见你,心里发慌……我还以为你就紧跟着我呢……”
赵韵如掀开车帘,像是哄小孩子似的满是宠溺:“好了好了……别嚷嚷了,才多远的路呢,不一会儿就到了……等分好了宫室,我再去找你……”
“你过来嘛……”刘玉洁撒娇道。
这撒娇的声音,好像是和自己心爱的男子说话一般,听得容菀汐都是一阵浑身不舒服。
“不去啦……你别啰嗦了……乖,等到了宫里再闹……”赵韵如笑道。
容菀汐听得真切,赵韵如的语气,哪里像是对小孩子呢?倒像是……
容菀汐一个激灵,忙放下了车帘,但觉心内受到了震颤,紧忙让自己平复着呼吸。当然却也不能确定什么,只当做一件稍微有些不同的、好玩儿的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