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专治各种不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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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李钧他……不行了?”晚上,李暄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禁震惊得睁大了眼睛。
“嗯。”秦绾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很沉重,但那双狡黠的眸子里流露出来的,全是幸灾乐祸。
“行了,别装了。”李暄了然道,“其实……我也挺想笑的。”
“噗嗤——”秦绾闻言,果然就笑得前仰后合,连形象都不要了。
这会儿在旁边的,莫问和荆蓝都是心腹中的心腹,自然不需要避忌。
事实上,别说活泼的荆蓝,就连一向沉稳被执剑称为朔夜第二的莫问——也挺想笑的。
端王居然被废掉了,这算是什么事嘛?
“小姐,端王那个……医不好吗?”荆蓝问道。只是虽然是关心的话语,但以她这种口气问出来,实在是让人怀疑,她究竟是想端王医得好还是医不好?
“苏青崖说,不是生理问题,是心理问题。”秦绾一耸肩。
“那就更麻烦了。”李暄皱眉。
毕竟,如果是受伤了,总是有希望治愈的,就算是真的伤得太厉害,至少也可以直接死心了。但是,心理问题?这要怎么治?说不定明天就好了,但也说不定……这辈子都不行了。
“那,二小姐的婚事怎么办?”荆蓝问道。
端王和秦珍的婚事定在九月十三,等云州事毕,返回京城后,差不多就该操办婚礼了。
然而……这个时候说,端王不行了?那秦珍还嫁不嫁?不嫁,无论是皇室还是安国侯府都丢不起这个脸,但嫁过去……秦珍守活寡,安国侯府一样丢脸,而且张氏那个女人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守活寡?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照常进行。”秦绾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我秦家是什么门楣,怎么可能像是那些眼皮子浅的小门小户那般,听说男方出了事就急着悔婚。”
“小姐英明。”荆蓝会意。
自家小姐是要把秦珍塑造成李悦那样的节妇烈女嫁过去,这就不损安国侯府的名声,而这样一来,皇室毕竟是亏欠了秦家的,自然会暗中补偿。面子里子都有了,牺牲的也只有秦珍一个人而已。
也不对,秦二小姐不是一直表示,她对端王那是真爱嘛?既然是真爱,想必是不会介意李钧身体上的毛病的,说不定悉心照顾个几年,端王就突然恢复了,然后察觉到秦珍才是真爱,两人甜甜蜜蜜美满幸福去了。
所以说,这还是一桩好事嘛,小姐可是个为自家妹妹着想的好姐姐呢!
“陛下……自然不会亏待了秦二小姐的。”李暄微笑道。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秦家可不敢邀功,又不是卖女求荣。”秦绾正色道。
“是本王失言。”李暄道。
说着,两人又一起笑出来。
荆蓝暗自感慨,王爷和小姐果然是天生一对,一样的……蔫坏蔫坏的!
“时间不早了,要不要早点休息?”李暄问道。
“再坐一会儿,今晚挺凉快的。”秦绾道。
难得的七月天里,居然凉风阵阵,院子里比屋子里还更透气些。
“去拿点果子来。”李暄吩咐道。
“是,井水里还浸着瓜,这会儿冰凉冰凉的,吃着可舒爽了。”荆蓝笑着答应,顺手支使莫问从井里捞西瓜去。不一会儿,就切好一盘端上来。
秦绾咬了一口,果然,冰凉清甜的滋味沁入心头,更加消去了残余的几分暑气。
“你们俩也过来,本王这里没那么多规矩。”李暄道。
“是。”莫问上前拿了一块西瓜。
“我给苏神医和沈大侠送些过去。”荆蓝却端起了另一盘西瓜。
“嗯,倒是我没想到。”秦绾挥挥手。
“对了,那个什么武林盟,你让南宫廉去收拾庄别离,那其他人呢?”李暄随口问道。
江湖上的势力,秦绾却是比他更好插手些,那么,他也很爽快地放手。
“南宫廉只是懒,不是笨,都这么跟他说明白了,他哪不知道朝廷要对江湖下手了。”秦绾笑道。
“那些江湖人,也确实该好好整顿一下了。”李暄道。
“不听话的,杀了便是。”秦绾不以为然。
“能留的还是留下吧,毕竟有一身高强的武功,能为朝廷所用才是最好。”李暄摇头道,“比如,沈醉疏那样的。”
“苏青崖跟我说,沈醉疏的身体似乎有点儿奇怪。”秦绾却皱了皱眉。
“哦?”李暄一挑眉。
“上回沈醉疏受了这么重的伤,按照苏青崖的说法,他至少也得卧床半月,一个月后才能动武,可你看才过了多久,他就这么活蹦乱跳的。”秦绾道。
“也许是他的恢复力惊人?”李暄沉吟道。
“我就怕,他那么强大的恢复力会有隐患。”秦绾摇了摇头道,“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一切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最终都是有害的。”
就连她自己,那种吃毒药提升功力的好事,也是死了一次才换来的。不对,孟寒说过轮回蛊的宿主全是爆体身亡的,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那么就是死了两次啊!
“你上回说沈醉疏和沈蝶衣的事,我帮你去查了查,前日里倒刚好有些消息。”李暄沉吟了一下才道。
“说来听听。”秦绾顿时精神一振。
就算她不管沈醉疏,也不能不管蝶衣,若是蝶衣真的还有一个亲人在世,那也是好的。
“十六年前除夕,一个姓沈的家族被灭门,我确实找到了这么一条线索,不过很奇怪的是,那户人家并非江湖中人,沈家家主还很有名,是永历七年的探花,曾任了三年的翰林学士,后来辞官归乡。”李暄说道。
“不奇怪。”秦绾想了想道,“沈醉疏号称七绝公子,琴棋书画诗酒花样样精通,我原本就好奇,一个江湖中人哪里去学来如此风雅的东西,还能学得样样精通,不止是会的程度。如果他有个能考上探花的爹,就不出奇了。毕竟,十六年前,沈醉疏已经不小了。”
“一个书香世家出身的公子,从十几岁才开始练武,不过十来年,居然能练到他这个程度?”李暄很不相信。
这不只是时间的问题,最重要的是,沈醉疏已经错过了年幼时最佳的打基础时间,十五六岁的少年,骨骼经脉都已经定型,从这时候开始学武,就算有最好的功法,刻苦训练,也不可能有太大的成就了,就算练一辈子,顶多也就是个三流高手。
可沈醉疏不是,七绝公子名列高手榜第三,除掉秦绾这个不正常的,仅在西秦唐少陵之下——可唐少陵是什么人?鸣剑山庄三代单传,自幼就有最好的老师,最好的丹药辅助,唐少陵本人又是习武天才。而沈醉疏有什么?
“这个……好像是有点奇怪。”秦绾摸了摸鼻子,又道,“那么,查到灭了沈家的是什么人了吗?”
怎么说,这很可能也是蝶衣的仇人啊。
“直接灭掉沈家的,是一股山贼,早些年就被一个江湖侠客单人匹马挑了整个山寨。”李暄一耸肩道,“你应该挺耳熟的。”
“十三日连挑七处山寨,将当年凉山匪徒灭得干干净净,被无数百姓供奉长生牌位,这是沈醉疏的成名一战,当年他就上了高手榜前十。”秦绾点了点头。
原来……仇已经报完了吗?那正好,蝶衣只需要享受有个哥哥的亲情,不需要再背负血海深仇。
不过,也不对,一群山贼,跟一个辞官的探花过不去干什么?居然还灭人满门这么狠!
“背后肯定是有黑手的,只是年份太久,这种事外人再查也难以入手了。”李暄顿了顿,又道,“不过,沈醉疏本人,应该知道是谁要他全家灭门。这些年来一直没动静,只怕,那人不是武功太高,就是势力太大。”
“好吧,我会记在心里的。”秦绾点点头,心情有些沉重。
沈醉疏一直没有跟蝶衣相认,也没再提起这件事,是不是因为……报仇的路太过艰难,所以只愿一个人承担就好了?
“小姐这是怎么了?”送完西瓜回来的荆蓝看见秦绾沉重的脸色,不禁讶然问道。
“没事。”秦绾摇摇头,又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是沈大侠那里,顾少侠带了个姑娘回来,两人正在听训呢。”荆蓝抿嘴。想起那两人看见自己的表情如见救世主的模样,她就觉得好笑了。
秦绾点点头,想必就是顾宁的妹妹顾星霜吧。
半月山庄还算是安分,顾月白也是江湖上少有的能看得清形势的人,她自然不介意留下几个听话的世家,顺便卖沈醉疏一个面子。
“好了,真不早了,休息吧,明天还有得忙。”李暄丢下西瓜皮,起身道。
“嗯,我去转一圈消消食就睡。”秦绾道。
“好。”李暄带着莫问就先行离开了。
他没兴趣去找更好的房舍,就住在古县县衙里也挺好的。
秦绾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
“小姐要走走吗?”荆蓝上前。
“有点吃撑了。”秦绾摸摸圆滚滚的肚子,随口道,“去一趟大牢吧。”
“啊?”荆蓝不禁目瞪口呆。
去大牢这种地方能消食吗?不被噎着就好了吧。
不过,秦绾心意已决,荆蓝也只能跟上。
“参见长乐郡主。”大牢门口的守卫见到她们这么晚过来也有几分疑惑,只是李暄吩咐过,见长乐郡主如见他本人,所以也没人阻拦,赶紧开了大门。
“好好站岗,不用跟着。”秦绾拒绝了守卫想要在前面带路的意图。
荆蓝接过一个手提灯笼,走在前面。
大牢里虽然也点着油灯,但灯光昏暗,实在起不到什么照明的作用。
秦绾一直走到最里面的牢房,才看见西门远山。
两间牢房,一边男,一边女,当中被铁栏隔开,因为这些都是高手,就算关在牢里,手脚上也上了镣铐,连几个姑娘都没有优待。
“你来干什么?”首先有反应的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女子,长得一般,但那双眼睛却无论何时都流转着媚态,让她那平凡的容貌也多了几分光彩。
秦绾看着她“啧啧”两声,摇头叹息道:“这谁干的,那么狠。”
一副手铐脚镣的,少说也有二十斤重,这是对付一些重犯死囚的,用在几个女子身上,确实有些小题大做,何况这些人丢进来之前,沈醉疏可是很贴心地把他们的内力都封住了,就凭他们的能耐,一天时间也不可能冲得开被制的穴道。
“你想干什么?”西门远山站起来,制止了自己的师妹,看着秦绾的眼神却有几分复杂。
今天之前,他对朝廷中人确实一点儿好感都没有,甚至偏激地认为,朝廷的存在就是用来压迫百姓的,哪天没有朝廷了,百姓才是自由了。但是,在大堂上,他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却在告诉他,从前的想法或许是错误的。
他们这些江湖中人肆意妄为,自以为行侠仗义,可小河村那三百多条人命的血债却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就是睡前吃得太饱,过来走走,顺便问问西门大侠,反省清楚了没有?”秦绾随意道。
西门远山的神色有几分难堪,可却也没有了之前大义凛然的无畏。
心里的信念已经动摇了,怎么可能还理直气壮?
“妖女!你对我师兄用了什么手段?”之前的女子喝道。
“闭嘴!”西门远山恼怒道。
“师兄……”那女子一愣,面上不禁现出委屈的神色来。
“呯!”就在这时,大牢外面的方向似乎传来两声闷哼,然后有重物倒地的声响。
“小姐。”荆蓝脸色微变。
“看来,还有所谓的大侠要打抱不平了。”秦绾淡淡地道。
西门远山微微皱眉,心里很是矛盾。
然而,下一刻,见到那出现在大牢里的人,他也下意识的睁大了眼睛,惊讶道:“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