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局中(2 / 2)
对于秋一潇这个人,他活着的时候,江自流总是会各种与他作对,怨他抢了自己的风头,抢走自己的女人。
江自流后悔啊!后悔在最后,也是和他顶嘴,和他抬杠,让他走得都不怎么安心,他却即使在最后,也是先想着办法,保留住别人的性命,他,真的是一个好大哥!
苏鸣凤也在这样想。
她不愿意想,却逃不开他的影子。
秋一潇这个人,似乎已经刻进了她的心里,那天在石威镖局的地道里,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秋一潇所想的那样,睡得有那样沉……她是睡了,可是秋一潇所说的话,她都听见了,连一个字都没有落下。
那个时候,她都不知道有多想站起来告诉秋一潇,她的心里,也是有他的。
可是那个时候她真的是太累了,累得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痛痛快快的睡一觉。结果她这一睡,以后的时间里,秋一潇就再也没有提到过这件事。重新见面后,她的那股子热情,也总是无法说出口去……她还在等。却没有等到。再也等不到了。
慕容琳芳哭着哭着,在帐篷中睡得沉了。
苏鸣凤听到她的呼吸渐渐均匀,也回了帐篷里躺了下来。
月色,如水笼罩沙漠,和沙漠的干涸相比,这月色,多么想让人一口吞下啊!
夜风呼呼地斩在三首狼王的身上,它却仍是直立在沙坑前面,毫无所动。
狼本来就是沙漠中最为坚强的动物,除了骆驼之外,狼,同样也是沙漠的统治者。
三首狼王自然不会对沙漠有惧怕之意,然而此时,它心里的感觉,只有一种——落寞,孤独。
它始终觉得,秋一潇和它用来签订契约的那条无形之链并没有断掉,这种奇妙的感觉,让它觉得,秋一潇并没有死去。
这是谁也想要的结果,然而现在看来,这件事……已经是事实了。
三首狼王抓起秋泓剑,正要离开的时候,身后的沙坑忽然传来了移动。
它回身又看了一眼,仿佛觉得,沙坑的底,正在往上升起,原来已沉下的沙子,正在慢慢浮上来……
月色下忽然传来了一声狼嗷!
慕容琳芳从梦中忽然警觉地坐了起来,魔界人正盘腿坐在她的面前。
帐篷还是那个帐篷,外面苏鸣凤的帐篷里还燃着灯。
这就是说,她自己还是在原地没有出去?
那他又是怎么进来的呢?江自流呢?难道连他也没有发觉?
魔界人懒散地说:“你醒了?”
慕容琳芳冷冷地说:“废话!”
魔界人叹道:“是啊,确实废话!”
慕容琳芳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魔界人道:“趁着江自流没注意,走进来的。”
慕容琳芳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真的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在她面前了。
魔界人冷笑道:“如果我告诉你的是另一个答案,你会怎么做?”
另一个答案,就是杀了江自流走进来的。
慕容琳芳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如果有那种可能,此刻我就不必在这里了。”
如果他真的杀得了江自流,又何必让慕容琳芳跟着他们走?
魔界人揪着他的衣领,低吼道:“你以为我杀不了江自流?”
慕容琳芳悠闲地往后仰着,让整个身体都挂在他的手臂上,微笑道:“你最好再大点声,好让我看看,江自流和苏鸣凤一起过来,你是不是连走都走不了。”
魔界人呆了一呆,一巴掌拍在了慕容琳芳的脸上,在她雪白的脸颊上,瞬间留下了五个鲜红的指印,然后回手在她另一边脸上也抽了一巴掌。
慕容琳芳的嘴角都流出了一缕鲜血,仍是倔强地瞪着他,一言不发。
魔界人笑道:“江自流或许正愁着没有机会把你杀了给秋一潇报仇呢,你叫他进来试试,你看看他会怎么想?”
慕容琳芳把脸扭到了一旁,也不做声,默默地呆在那里。
两人都冷静了下来,谁也不再责怪对方了。
魔界人瞄了一下她脸上的红印,柔声问道:“还疼吗?”
慕容琳芳道:“心疼。”
魔界人轻轻抚摸着她脸上的红印,道:“刚才话赶话的,真是太急了,你不会怪我吧?”
慕容琳芳轻轻摇摇头,道:“这还是小事,不过,今天上午,可是被你吓坏了。”
魔界人不解,问:“今天上午?我做什么就吓着你了?”
慕容琳芳解释着说:“要不是你在那里搞出了流沙陷坑这一出,秋一潇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在我的手中?江自流他们又怎么这么轻易地就相信我了呢?算起来,你还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呢!不过下一次再这样做,好歹也跟我说一下啊,今天……”
她说的时候得意的很,也兴高采烈的很,因为她以为,这是魔界人给她打通的一条路。
魔界人冷冷地打断她的话,“流沙不是我做的。”
慕容琳芳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心也凉了半截,惊讶的问:“不是?”
魔界人道:“今天一天我都在和任先生在一起,傍晚回来时,才听说你们的事,我正好奇——这次天灾怎么就来得这么凑巧,恰好在秋一潇怀疑你的时候,恰好就出现了这么一档子事,而你,恰好就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把武功高你至少一倍的秋一潇给除掉了呢?”
慕容琳芳沉声道:“你是说……”
魔界人摇摇头,道:“可能只是巧合,也可能不是巧合,我并没有说什么,但是江自流这个人,不那么简单,你一定要小心,也许秋一潇没有死,也许他就在你的周围。”
慕容琳芳点头道:“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魔界人道:“暂时先不要对江自流不利,等他除掉黑魂,然后再杀他。”
慕容琳芳犹豫了一下,问:“可是任先生那边……”
魔界人道:“你不必担心,那里有我。”
慕容琳芳又一点头,再抬起头时,眼前已经没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