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5章 真正病因(2 / 2)
高峻看看桌案上的《括地志》,精美的绝不止它的装祯。
而且他也明白了,这么多年苏勖默默无闻,也从未听说过他因为自己的官职到哪里打点和疏通,原来他根本就没想过离开。
苏勖若是还有一丝办法,根本不会找到永宁坊来。贞观十七年时,苏殷是李承乾的正妃,而苏勖是李泰的长史,这对亲兄弟也曾为了储位、争得天昏地暗。
不为李泰,只为苏勖这份执着,高峻也有了要管管的意思,只是从哪里入手呢?
弄不好,太子李治那里也会与自己出现隔膜,虽然眼下看起来,顺阳王已威胁不到太子的地位,但尚书令与太子过去的政敌有牵扯,总不会令他太痛快的。
而陛下若是得知自己初任尚书令,便将手伸的这么长,会作何感想?
他也不端杯,坐在那里有片刻的出神。
柳玉如也很矛盾,她不想高峻插手皇族的事情,但苏勖一位王府长史,是在座中多人的长辈,也情不自禁地哽咽出声,她也很难过。
尤其是她看到,苏殷在那里早已泪水涟涟,苏亶、苏勖兄弟两个就是奔着苏姐姐的关系才来的。
苏殷就是因着自己的态度,至今未与高峻亲近,此事已让柳玉如有了过多的不安,那么今天柳玉如就不便再吱声了。
她偷眼瞧向高峻,目光里有担心,有无奈,不知他要如何做。柳玉如起身给苏氏兄弟倒满了酒,劝他们进酒。
但苏勖心事重重,又见尚书令许久不语,酒就更喝不下去了。
他也深知这件事任何人都不想管,连皇帝都将他的亲生嫡子抛到脑后了,何况外人!
高峻举起酒杯自饮,说心里话,苏殷的这位叔父已赢到了他十分的敬重,早已强过了苏殷的父亲。
他只是在想这件事情的着手之处,要管,但又不能明着出头。
他放下酒杯道,“给我在书中找邓州。”
桌上几位女子几乎同时跳起来,争着去找,先按着序略找到所在的函匣,再找到了书,樊莺飞快地找到了邓州卷,将书翻开那页、塞给师兄。
此处位于山南,有南阳沃野,有丹江口水产和数不尽有木材,的确是个好地方,由此处过山即是长安,沿汉水南下即是江南。
皇帝将其四子封到这里来,不得不说初衷不错。而且这里几乎就是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从大明宫往南一看,几乎就望到了。
但谁知道呢!
尚书令认为,一州之刺史,是不能像个地痞的!一个忠心耿耿的人,是要有好报的!与其看着邓州这对父子沐猴而冠,不如趁早将他们打发了!
苏殷已不再抹眼泪,“峻,你到底管不管呢?”
高峻想了想道,“皇族之事,我不好管。”
苏亶、苏勖两个也惊讶地抬头看向高峻,柳玉如等人也感到大为意外。
苏殷一听,脸憋得通红,当着她父亲和叔叔的面,高峻回答得太斩钉截铁了!她感到脸上无光,不顾众人在场,一下子站了起来,她要到后宅去。
谢金莲叫道,“那个程公子不可一世的派头很可恨呢!我们陪柳姐姐在山阳镇时,他听说柳姐姐自请出门了,想让她和樊莺给他当下人,将山阳镇当作他往返长安、邓州的站脚地!”
高峻一把拉住苏殷的裙腰,拽着她想迈步也动不了,苏殷反过手来掰,但那只手像钳子似的哪里掰得动!
高峻就这么拽着苏殷,恶狠狠地看着谢金莲道,“激将法!你是什么时候学的这套?”谢金莲一缩脖子不吱声了。
高峻对苏殷说,“你不要走,一会儿随我去书房,写份加急奏章。”
苏殷复又坐下,赌气的道,“我叔父的事你不管,写奏章是你的事,我也不管!”苏亶冲着女儿抬抬手,又不知说什么好,知道她老毛病又犯了。
苏勖连忙去看高峻,发现他并未生气,唉,自己的事办不了,别再惹到侄女家闹了生分才好。
高峻:“我是尚书令,管不了皇家事,难道还管不了一个外宫苑总监?”
苏殷:“可这是在家里呢!”
苏亶:“女、女儿啊,家里也正该他管你啊!”
苏殷转向高峻:“那好,你说说看,家里有我什么事?”高峻让她问的,张了张嘴,居然没话来答对,在家里怎么能有什么事。
柳玉如连忙道:“苏姐姐,他他说管不了皇家事,但叔父的事总该管的!”
苏殷听了,再去看高峻,有些将信将疑,面色上的怒气也没有了。
崔嫣:“而且邓州刺史的事他也管得了!”
高峻听了,松开手去抓起酒杯一饮而尽,对苏勖说道,“叔父大人,你总不到长安来,明天就让苏殷总宫苑监、和思晴刺史陪你到长安城中各处转转、散散心。”
苏勖试着问道,“那我要转上几天呢?太久的话……”
高峻笑道,“叔父大人请放心,你到长安来,又迟迟不回去,顺阳王绝不担心你弃他而去,反而会很踏实。”
送苏家兄弟两人去客房休息之后,苏殷不等着高峻再开口,自己就站起来先去了书房。等高峻踱进来的时候,发现她已将纸铺好、墨也研好了。
高峻坐下来,先盯着她看了一阵儿,自语道,“挺懂事的人,怎么这么大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