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莒姬死(2)（1 / 2）

一个说：“想当年子之之乱的时候，我就是在这儿亲手砍下那逆贼的脑袋”

芈月与嬴稷走过那间游侠儿素日聚集的低等酒肆，见门口几个游侠儿正说得口沫横飞。

燕赵多豪侠之士，所以市集上，也常有市井无赖游侠儿游荡着在等待机会。

燕国的市集与她记忆中的楚国市集比起来更加破落，因战争过去没多久，人气还未恢复，通常初一十五，才会有野人郭人担了货物进城集会交易，那时候方显得人气充足一些，平时则行人寥寥。

这日，她与女萝又领着嬴稷，走在西市之中。

她一边默写经史，一边也以之来教育嬴稷。此外，她更是领着嬴稷，在西市上观察世态百相。

所以，数月过去，她不仅能够维持生计，手头也积蓄得一二钱财，虽然不能够与昔日富贵生活相比，但终究已经摆脱衣食不周的困境了。

在这样的朝代，知识总是宝贵的。列国娶嫁，最宝贵的嫁妆不是珠玉，而是经卷典籍。燕国大乱方定，许多家族破灭，典籍被焚，几户因军功而暴发的人家，也需要经史典籍装点门面。便是西市之中，少数沦落的策士游侠也多半只是家中旧藏，或者拜师访友二珍藏，通常也只精通得一家一论，却不及芈月自楚宫到秦宫，阅遍王室典藏，子策论，所记得的典籍之多。

她自在西市安居下来以后，开始靠抄书取得一些收入，慢慢过上了教养儿子的平静生活。

远在燕国的芈月，对楚国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凄风苦雨间，芈戎只能葬了莒姬，与向寿一起，率兵前往云梦大泽，平定蛮族之乱。

果然，次日消息送到芈戎处，芈戎不服而到楚王槐面前争执，楚王槐却是先得了楚威后派来之人的说辞，虽然心中恼怒，但也只能替母亲善后，当即翻脸问了芈戎冲撞之罪，又叫他去云梦泽平乱，将功赎罪。

寺人析恍然大悟。昭阳已老，如今许多事，已经没有精力去管了，而昭雎正是昭氏下一代接替昭阳的人。此人贪财刚愎，能力却远不如昭阳。有昭阳在，一般人不敢冒着触怒昭阳的危险对先王公子下手，可若是收买昭雎下手，难道昭阳还会为了替公子戎报仇去杀了昭雎不成当下心悦诚服地行礼道：“威后高明。”

楚威后冷笑一声：“昭阳已老，且这次平乱的主帅，不是昭雎吗”

寺人析也听出这种杀意来，当下又小心翼翼地问：“可是，令尹那边”有令尹昭阳在，要除去公子戎，恐怕不这么容易吧。

楚威后玩了一辈子权力，这点子事，倒真不在话下，当下懒洋洋地道：“那小子若是闹腾，便叫大王问他一个无礼之罪，贬他到云梦泽那边去平乱。”说到“平乱”二字，莫名多了几分杀意。

寺人析苦着脸：“可是，若是公子戎不肯罢休”他毕竟是个奴才，楚王槐已经答应的事，忽然间一个公子的母亲就这么死了。楚威后自然是想杀就杀，可芈戎毕竟也是个公子，他要是不肯罢休，那么他这个奴才会不会变成替罪羊啊

珊瑚见楚威后眉毛微挑，赶紧先竖了眉毛代她斥道：“能有什么怎么办的，她都这”她本来一句“她都这把年纪了”已到了嘴边，猛然醒悟楚威后的年纪更大，这话说出来简直找死，忙改口道：“人吃五谷，哪有不病不死的威后，您说是不是”说到最后一句，忙转了腔调，一副请示的样子。

寺人析便叫人将莒姬抬了出去，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来，惴惴不安地问：“大王已经答应了公子戎，如今，该怎么办”

楚威后闭着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声。

楚威后眼姬腹中毒发，捂着肚子在席上翻滚嘶叫，微闭双目似欣赏她的惨叫，又似完全不把她的惨叫当回事。这毒本是极烈的，过得片刻，莒姬便七窍出血，抽搐着再不能动。寺人析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只觉气息微弱，却一时未死。寺人析是极有经验的，知道毒酒虽烈，真教人完全断气却不是一时一刻的，便伸出手来，将莒姬脖子一扭，让她断了气，才禀报楚威后道：“禀威后，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