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四章 从龙野望(2 / 2)
“谢学士所言有理,但……在此之前他二人一直是关押在一起的,完全有可能相互串供,现在分隔审问还来得及吗?”孙附加对此抱迟疑态度。
谢逸沉吟道:“也不见得。即便是串供,但是不是所有的细节都能天衣无缝呢?分开审问,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总会有收获的。期间还可以用点审讯手段。这方面孙寺卿应该比我更清楚。”
孙附加道:“所言甚是,为今之计,值得一试。”
方法或许奏效,但谢逸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来得及吗?如果这件事真的事出有异,那么大理寺这边审问的时候,那些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也许会有更为歹毒的招数放出来。
结果会怎样,还真不好说……
……
自打风波出现的这些天,魏王府一直很平静。好似完全置身事外。
但事实上,这样的大事,李泰自然可能不闻不问?某种程度上,他现在比任何人都紧张,都更为在意眼前的局势。
如果李佑和阴弘智这件事能把李承乾拉下马,毫无疑问他是最大的受益者。
尤其是当他得知纥干承基被带去大理寺的时候,李泰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胜利已经在望。
“殿下,东宫已经是风雨飘摇了,这一次他们是在劫难逃。您就等着好消息吧!”刘轩很及时地送上一句马屁。
就现在的情形来看,如果东宫有变故,太子李承乾倒台之后,身为嫡次子的魏王李泰无意识最合适的储君人选。机会最大。
“别着急,现在只凭着李佑和阴弘智的一面之词,若纥干承基抵死否认,大理寺也拿他没办法。若不能坐实了此事,父皇又怎会动怒,又哪里有充足的理由废太子。”
尽管李泰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无限得意,但表面上还十分克制,十分理性,或者说这是他虚伪的本性吧!
刘轩赞同道:“确实,纥干承基是东宫心腹,必然是拼死保太子,想要从他嘴里套出对于太子不利的话语恐怕不容易。”
“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足为奇。”李泰对此不以为然。
刘轩道:“殿下,厢房的那位客人既然有能耐在华阴搞出这么一出戏码,想必应该还有后招?”
听到这话,李泰沉吟了,整个长安都没有人知道华阴袭杀究竟是怎么回事。无论是孙附加还是谢逸,或者说太极宫里的李世民都只是猜测而已。
但李泰却最清楚不过,在华阴那个袭杀之夜的晌午,便有一位客人登门魏王府,提前通知了此事。
当时的魏王李泰自然是格外惊讶,但当他们知道这次袭杀最终的目标最终会对准东宫的时候,李泰立即将此人奉为上宾。
尤其是当华阴袭杀的确切消息传来的时候,李泰更加确信无疑。之前的殴打老师和称心事件没有动摇东宫的位置,但这次李佑和阴弘智回到长安,如果利用得当,杀伤力无疑智最大的。
李佑和阴弘智其实已经是死人,但在两个人死之前如果能够利用,发挥最大价值自然是最好的。最紧要的是“死人”的话语更为可信,杀伤力也更大,只要来一场杀人灭口的戏码,就会让人先入为主。
尤其是魏王府很清楚阴弘智和纥干承基之间过从甚密的事实,就更清楚这件事的效力。
事情发展到现在也完全如同他们预料的那样,袭杀之后长安的很多人都首先怀疑到了东宫。
更让李泰他们意外的是李佑和阴弘智的表现,他们竟然言之凿凿声称这是东宫杀人灭口。
李佑和阴弘智为什么会这么说?
难道东宫和齐王府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来往吗?第一时间,魏王府上下心中不禁有些疑惑,甚至产生了些许错觉。
不清楚原因,但这样的结果正是他们所希望的,可以说是求之不得。这个时候李佑和阴弘智的指控远比一场袭杀更有杀伤效果。
但诚如刘轩所言,现在只是一面之词,没有更为有利的直接证据时,暂时还不能把东宫怎么样。
刘轩对此沉思了许久,然后提议道:“殿下,让那位先生放出证据吧,属下相信他手中一定有后招。
除此之外,我们是不是在纥干承基身上想想办法,东宫上下就完全是铁板一块吗?纥干承基对太子就真的绝对忠诚?”
“你的意思是?”李泰微微沉吟,显然是对此颇有兴趣。
刘轩道:“如果我们想想办法,必须找找纥干承基的家人,或者想办法做个局……毕竟现在纥干承基人在大理寺,和东宫失去了联系。如果事情足够严重,东宫辩解不得,这时候为了自保,太子最妥当的策略……会怎么做?”
“你是说弃车保帅?”很快,李泰便反应过来,同时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没错,其实东宫只要将所有的事情推到纥干承基头上,再费点功夫其实也是可以摆脱危机的。但是东宫没有这么做,要么是太子殿下足够幼稚,认为可以清者自清,要么就是纥干承基不愿意……”
刘轩沉声道:“这便是我们的机会,如果利用得当,加以离间,身在大理寺的纥干承基为了自保,兴许会……”
“是啊,在关乎自己性命,尤其是全家上下性命的时候,忠诚还那么绝对吗?”李泰冷笑一声,吩咐道:“你去想想办法,如果此事能够办成,乃是大功一件,本王……来日定会论功行赏。”
“谢殿下!”刘轩满脸笑容,心里更是乐开了花,扳倒了东宫将魏王扶上太子之位的话,自己等于是立下了从龙之功。
这意味着什么?看看今日的长孙无忌,程知节的地位就知道了,当年的秦王府十八学士,玄武门九将,今日都是公侯爵位,且都是当朝要害衙门的当家人,这便是自己奋斗的野望和意义!
现在看来,这个野望成为现实的可能性已经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