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陪酒(1 / 2)
菜肴还在一盘接一盘的上,而青衫男子则在圆桌边的另一个凳子上坐了下来。
待菜上的差不多了,他顺势便拿起桌上的酒坛,解了红封,将清亮醇厚的酒倒进碗里,把其中一碗放到刘煜面前的桌子上,酒香浓郁,令人不饮已醉。
“既来之则安之……客官,来,先跟在下来喝两杯!”青衫男子拿起自己面前的酒碗,对着刘煜面前的那一碗,自顾自碰了个杯,便独自悠悠然的饮尽了一碗。
“果然好酒!”青衫男子夸赞道,没想到像他这样儒雅如读书人的男子,喝酒却是如此豪爽,刘煜感到了他的真挚热情,不觉看他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察觉得出这一细微变化,青衫男子笑意明显,他伸手拍了拍刘煜的肩,语气热络道:“客官,在下观您与我年岁相差无几,就冒昧叫您一声兄台。”他又执起精致的竹箸夹了一些菜到刘煜面前的菜碗里,“来尝尝小店的招牌菜。”
接着,他又叹了口气,目光同情的望着刘煜,语重心长道:“但是,我观兄台的神色沧桑,目光却好似那踽踽老人一般苦闷悲伤。兄台形貌俱佳,气度不凡,想来一定是年轻有为。恐怕……能让兄台如此神伤的只有情这一项了……”
刘煜听他此言,心内悲情一下子涌上来,想不到面前这陌生的男子竟能一语道破他心中最伤处,不觉有种他乡遇故知之感……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刘煜拿起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酒气浓烈,他不禁咳嗽起来。
“兄台慢点喝。来,吃菜。”青衫男子又夹了些菜给他。
“你还知道些什么?你到底是谁?”刘煜的咳嗽缓和了些,随即问道。
“在下只是略微一猜,兄台心中有苦,不妨跟在下诉一诉。又或许,在下陪兄台醉一场,这陈酿号称解百忧,说不定能让兄台解了愁绪呢!”青衫男子又给两人的碗中倒满了酒,一边说道:“在下微名,不提也罢。来来来,喝酒吧……”
“我有千愁,百忧何解?”刘煜只觉心中有千愁万绪,一时难以倾诉,说完又端起酒碗饮尽了碗中酒。
两碗酒下肚,刘煜才觉心里一直崩着的弦缓缓松懈下来,口中言语也渐渐多了起来。
青衫男子再次给刘煜的碗里倒上酒,口中安慰道:“既有千愁,就一一叙来,总是埋在心里,落下了根,就更难解啦……”
听他所说,刘煜心中有所触动,遂道:“我与娘子,新婚便被迫分离,如今好不容易重遇,她却不肯见我。”刘煜一脸凄切的神情。
青衫男子轻轻拍了拍刘煜的肩,感慨道:“兄台,或许她有难言的苦衷。”
刘煜又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饮的太快,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上头,他有些恍恍惚惚道:“我依循她的话,去做一个好皇帝,勤政事,爱子民,当初是情势险急,我们才不得不分开,现在既有缘再见,她为何就不肯见我一面……”
似乎对刘煜提起他是皇帝一事,青衫男子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似乎早就知道他是皇帝。
此刻的青衫男子只是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已经有些晕乎乎的刘煜,又接着给他倒了一碗酒,并在他的菜碗里又添了些菜。
望着刘煜面前自己为他夹的菜一点也没有少的菜碗,青衫男子觉得自己打算灌醉他的计划进行的也太过顺利了些。
原来这青衫男子就是畏子馨的妹夫白羽秋。从城隍庙的灾民安置处回来后,畏子馨和畏子佳便和白羽秋商量,她们姐妹俩先离开安定城,留白羽秋在此处理后续的救灾事宜。
谁知,皇帝刘煜在半途截住了她们,出城不得的她们只得回来宾悦楼,并在门口/交代白羽秋备上酒菜招待刘煜,拖延住他。
这才有了以上的这一幕。
“来,今天,你我相见在此处,也是缘分,咱们干一杯!”刘煜端起面前的酒碗,拉着白羽秋的衣袖,豪爽道。
“好!”白羽秋亦是豪气干云的回应他。
两个酒碗清亮的碰了一声,两人皆是一口喝尽了碗中酒。
刘煜的脸上现出一些醉意,他手握成拳,敲击着桌面,痛苦道:“三年了,三年来,我日日夜夜的思念着她,而今,她竟如此狠心……”
“恕在下直言,你与她分开三年,就未曾想过忘掉从前,再爱她人?”
“她曾给我的那么多美好记忆,叫我如何能忘?与她一起经历的那些事情,刻骨入髓,叫我如何能忘?”每到夜深人静时,便是相思情起时。有时候,他不得不用成堆的政事来让自己忙碌,用不停的思考其它事情来麻痹自己……
即便如此,有时候依然收效甚微,彻骨的思念和心痛便在漆黑孤单的夜里泛漾开来……
看着刘煜痛苦悲伤的表情,白羽秋面色沉静下来,与他心有戚戚焉。
推杯换盏之间,两人已然喝完了一坛佳酿。
刘煜晃了晃桌子上的酒坛子,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他招了招手,口中含糊道:“来,小二,再来一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