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章 人如星雨坠如滴(三)(1 / 2)
“孩儿不孝不能扶柩北上了愿父王不怪!孩儿在此对天起誓便是万劫不复也必定将仇敌一一手刃用他们的鲜血慰父王在天之灵!”夏承灿紧握双拳伏在夏牧阳棺椁上咬着牙低声誓道。
为人子者生当有所养死当能送葬此为孝道之始终人所应为。
夏承灿自想亲扶亡父灵柩回归都城亲自为亡父之墓洒下第一抔茔土以全孝礼。
然他不能。
北归都城其途四千里。一路上还有无伏兵?有多少伏兵?他无从知晓。
未知即是险。身负血仇他如何能轻涉险地?
白衣军乃为南征厥国所建制日常操练皆以厥军为假敌。此时两国虽尚未交战白衣军将兵于厥军兵械器具却早已了如指掌。穆丹青一行伏杀夏牧阳后未及于收拾便急急离去。狭径上遗落的箭矢众人一看便知是厥国的羽箭。
“帛州乃大华腹地厥军何以能潜藏至如此深处?”
夏承灿不问也知厥军能避开大华境内如此多岗哨若无内鬼相助是万万办不到的。而这内鬼十有八九便是夏牧炎的人。甚至伏击父王的不只厥军还有这股隐在暗处的敌人!
“我若扶柩北上路途遥远灵车又行不得快敌暗我明实在难以提防。倘使贼人一路设伏要想顺利返都当真千难万难。如此一来不仅我的性命难保周全只怕父王棺椁也要毁于途中。岂不是正合仇敌之意?”思虑再三他只得消了此念遣裘亭泰代为此事。
筹谋者是夏牧炎动手的却是厥国人两者罪恶不相上下。
夏牧阳平定庇南哨所哗变后哨所原先的将佐或被杀、或被撤要么便是被调派去了别处。此时哨所的将官自千夫而上尽数换成了贽王府的亲信。
朝廷早已颁旨敕告庇南郡内一应将兵皆暂受白衣军节制。夏承灿虽不是皇帝钦封的白衣军主帅然他却手握白衣军的帅印且庇南哨所的将官皆源出贽王派自然唯其马首是瞻。两万三千哨所驻兵加上夏牧阳带来的一万白衣军精锐大华在庇南边界陈军已超三万之数。
夏承灿性格刚烈又手握如此重兵自不可能让夏牧阳枉死。他决意留在庇南除了北上之路吉凶难料外另一缘由便是要率领这三万人杀到厥国去替亡父报仇。
“世子请回罢!此事属下必竭力办妥。王爷棺椁在裘亭泰便生;王爷棺椁失裘亭泰便死!”裘亭泰牵着马缰向夏承灿执手报道。
“好!”夏承灿只应了这一字。
自前夜惊梦永华帝便心绪难定两日不到人已憔悴了许多。心有挂碍批阅奏折也就不那么顺畅了。虽卯时初刻便起了未及批示的奏折却仍堆了好大一叠。
“居正湛为呢?他应承了昨夜要观星象替朕解梦的。”永华帝突然想起此事忙侧首去问伺立一旁的倪居正。
“回禀皇上湛为道长的徒儿卯时二刻便来报过:湛为昨夜已观星象然尚有些许不明之处一早便回了真武观。”倪居正躬身回道。湛为道学虽精比之青玄却仍远有不及此去正是请师尊解疑的。
“回了真武观?青玄去办了件要事此刻只怕不在都城罢湛为去真武观做甚么?”听了倪居正的话永华帝一时顿住了奇问道。转念才想起青玄去厥国鄞阳城刺杀端木澜乃是极其绝密之事只怕湛为也不得而知这才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