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六章 解脱法(2 / 2)
只是大门开启了门内却没有任何人影出现。
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荡魔司的大殿中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到处都是残破的痕迹好似有无数人在里面大战过一番那些恐怖的刀、剑、符、阵、雷等诸般神通秘术的气息依旧残留在大殿中历经无数年岁月洗礼依旧没有削弱半点。
卢仚只是稍稍感受了一番大殿中残留的气息就觉得浑身毛骨悚然身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好似在直面‘死亡’本身生命气息就好似飓风中一支微弱的小蜡烛随时可能被大殿内流荡出来的气机轻松扑灭!
以他如今的修为他居然连站在荡魔司大殿门前感受当年某场变乱残留气机的资格都没有。
嘶声尖叫的慎刑司副司主再次僵硬。
他呆呆的看着空荡荡、光熘熘不见人影冲出只有大片烟云和金光涌动的大门突然仰面朝天嘶声喝道:“来人降妖除魔将这邪魔打回镇魔狱!”
四周传来了飘忽的脚步声之前生擒了卢仚将他打入第十八重镇魔狱的烟气人影悄然出现。他们急速闪烁着从四面八方向老僧扑了过来。
老僧微笑右手轻轻一点:“尔等可知什么是梦幻泡影?尔等即是!”
轻轻一点没有光没有热没有任何法力波动卢仚没有任何异样的感知四面八方扑来的那些人影就骤然凝固在了空中然后他们的身形从朦胧的烟云状态骤然变得清晰如生人。
他们神色复杂的看着一脸微笑的老僧同时从神魂深处发出了极其悠长的轻叹声然后就好似幻影一般在空气中冉冉消散天地间再没有他们存在过的任何痕迹。
慎刑司副司主脸上两点幽光变得极其炽烈他手中的大扫帚发出‘锵锵’震鸣声从一柄普普通通的大扫帚骤然变成了一根缠绕着蛟龙寒冰为杆烈火为头的方天画戟。
一声低沉的咆孝慎刑司副司主一跺脚他身上的烟气骤然炸碎一条身高一丈八尺身披黑色甲胃威武神伟犹如天神的人影凝现。手中三长多长的方天画戟朝着空气轻轻一划戟头上热浪汹涌金红色的火光四溅广场上空就同时出现了九颗太阳。
热浪涌动中慎刑司副司主大踏步朝着老僧飞奔而来手中长戟循着一条绝对笔直的轨迹直刺老僧心口:“邪魔既然不愿束手就擒就让本座降妖除魔将你彻底斩灭!”
老僧微笑看着对方:“哦原来还不仅仅是一缕执念居然还有一丝残魂附着其中。只是当年你也是一方‘天’而现在你还有几分残留能耐?”
老僧微笑伸出了右手食指轻描澹写的朝着对方一指头戳了过去:“尘归尘土归土既然楼兰城已然异变如斯你不如……啊呸入你姥姥的!”
老僧突然破口大骂一张慈和、温暖的老脸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老猫一样皱了起来。
“混账东西原来不仅仅是你一人……荡魔司正副司主、慎刑司正副司主、天赏司正副司主、地罚司正副司主……还有左右荡魔将军、四方荡魔天君、九天十地荡魔校尉……你们居然全合成了一个……‘人’?”
伸出的食指来不及收回慎刑司副司主的长戟已经点在了老僧的指尖上。
‘噗嗤’一声指尖被破开一点近乎透明的血浆飞溅老僧一张老脸抽抽的轻喝了一声佛咒溅起的血浆骤然化为一片无边的血海伴随着浩浩荡荡的波涛声方圆亿万里虚空骤然化为一片血色的海洋无数巨浪、漩涡汹涌激荡将老僧、卢仚和那慎刑司副司主包裹在了里面。
卢仚立足之处血海之水化为一座巨大的血色莲台轻轻巧巧的托住了他的身体。
老僧所在之处血海燃烧化为一轮升腾汹涌的血色烈日将他环绕在烈日正中。
而慎刑司副司主则莫名的出现在了千万里之外无数血海巨浪朝着他疯狂拍打无数暗流漩涡疯狂的吸附他的身体从那血海中更有无数生者龙头遍体血色鳞甲背生厚重肉翅手持长枪长戟重锤大刀的神魔冲天飞起结阵朝他攻杀过去。
好一个慎刑司副司主他站在血海中任凭风吹雨打手中长戟轻轻松松的左右划拉荡起一道道烈日行天般浩瀚伟大的轨迹将无数飞扑而来的神魔轰成粉碎烧成灰尽。
九颗烈日悬浮在高空一片片血色巨浪不断被蒸发到处都是水液沸腾发出的‘汩汩’声响。
卢仚看得是悚然动容一颗心都抽成了一团。
慎刑司副司主有多强他不知道……但是那些轻松擒拿了自己的人影被老僧一指头点破卢仚是看在眼里的……老僧的修为已经到了不可思议之境那十八重镇魔狱中无数的恐怖存在都被他轻轻松松的斩杀、渡化就知道他能有多强。
一滴血化为血海将慎刑司副司主困在其中这已经是卢仚无法想象的可怖伟力。
但是这慎刑司副司主……嗯或者说他是多条‘残魂’、‘执念’的聚集体?这位可怕的存在被血海包裹着依旧丝毫不落下风……
这等层次的争斗卢仚看不出个所以然也不知道老僧和这位什么正副司主、将军天王等等的聚合体究竟谁占了上风谁又在被倾力打压。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突然听得老僧轻叹:“还是老话既然死了就安心的去吧尘归尘土归土你轻松老衲也自在……为何要强留在这世间?给你自己不得清净让老衲也凭空多了麻烦!”
“哎尤其是施主何等执念?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见了老衲居然还喊打喊杀……老衲当年也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老衲只是见楼兰城民风淳朴满城老小都是积德行善、明理有福之人特特施展神通渡化他们入我佛门……老衲一番好意难不成有错么?”
“偌大的楼兰城被老衲渡化了三成子民而已你们就不依不饶的生生追了老衲这么多年最终还将老板打入镇魔狱生生镇压囚禁!”
“哎……”
老僧幽幽叹了一口气干脆盘坐在了烈日中:“既然如此三五年间分不出个胜负来那就……慢慢来吧……法海到老衲面前来。”
卢仚踏着血色莲台一步一步行到了老僧面前向他肃然合十行礼。
老僧的话给他的冲击给他的震荡那是真不用提了。嘿难怪人家楼兰城的官方要下力气将你生擒活捉镇压在镇魔狱中——人家好端端的过着自家小日子你跑来将对方满城黎民百姓渡化了三成走?
咳咳佛门所谓的渡化这等手段卢仚在下界的时候常用。
所以卢仚知道这是多么恶心的神通。
所谓的‘渡化’所谓的‘善念萌发’所谓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全都是狗屁!
所谓的‘渡化’就是强行扭曲你的心智篡改你的道心抹杀你的记忆将你的所有过往彻底变成一片空白……近乎于强--暴一样让你从肉身到灵魂都化为佛门的打手、傀儡甚至是修炼用的炉鼎等等!
当然某些真正的佛门高僧他们有大神通、大德行他们是真正的悲天悯人的高僧大佛他们会真的渡化恶人让人洗心革面、弃恶从善。
但是包括卢仚自己在内……所谓的‘渡化’是什么玩意儿那真是……‘呵呵’!
老僧干脆就是‘绑票’、‘掳掠’了楼兰城三成的老百姓……人家的官方衙门不和你拼命才有鬼了。
不过既然大家都是佛门弟子大家都做了同样的事情所以这事情是好是坏是正义还是邪恶就不要理得这么清楚、说得这么明白了。
老僧欣然看着卢仚任凭外界血浪翻滚、暗流汹涌他微笑着颔首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所以你应该已经知道老衲究竟是谁了?”
卢仚肃然向老僧行礼:“弟子法海见过佛祖!”
按照两仪天佛门至高的礼佛礼仪卢仚规规矩矩、认认真真的将一整套觐见大礼行了一遍。
老僧显然笑着他不断颔首:“罢了罢了被关在这里也不知道多少年了要不是你进了第十八重镇魔狱老衲也不会从那长眠中惊醒也不会知道这楼兰城居然出了如此巨大的变故想要脱身还不知道是多少年后的事情了。”
“所以你这小娃娃和老衲是真正有缘的。”
“什么佛祖之名就不要再提了。”老僧很认真的皱眉思忖了一阵轻轻说道:“这佛祖当然是存在的否则这佛门妙法从何而来?但是老衲是真正不敢承担这个名号的。老衲不过是路过两仪天、鼎峀天、丬垣天等几方天界将自己的一些感悟传承了下去而已。”
“不过老衲在这么多天界留下了传承最终老衲今日脱困却是你这小娃娃在老衲面前可见老衲这些年来参悟的这门真法你才是唯一的有缘人。”
老僧伸出手摸了摸卢仚的光脑袋笑得极其的慈祥和和蔼。
那厢里又是大一片龙头神魔被击杀慎刑司副司主嘶吼着朝这边冲突了数百里然后就被无数道血浪硬生生逼回了原位。
老僧朝着那边望了一眼摇摇头澹然道:“佛祖之名是不敢承受的……老衲当年倒也有一个名号外人都称我为‘颠倒天’。”
‘颠倒天’?
卢仚的面皮抽了抽这名号古怪而且蕴意似乎不是很好。
如果一个人的名号能够和一个人的行为和心态相符的话这位佛祖老爷子当年怕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老僧干笑道:“这名号不雅很是不雅……老衲当年过于年轻初出茅庐做了很多错事有些事情实在是不应该……想想看老衲还是‘颠倒天’的那些年中因为老衲无名之火彻底湮灭的大小天界就有九万七千八百四十四座……被重创、被劫走世界本源的大小天界更是十倍于此实在是不应该不应该!”
卢仚的一张脸整个僵硬了他浑身一片僵硬骇然看着老僧。
彻底湮灭的大小天界就有九万多座?
不说其中有多少类似两仪天这样的高纬度世界……就算这九万多座天界全都是极圣天、元灵天这样的下界小世界吧这都是多少生灵的湮灭?多少族群的陨落?
而被他重创被劫走了世界本源的大小天界更是十倍于此?
不对不对!
卢仚突然惊醒——被重创的天界也就罢了那些被劫走了世界本源的天界什么是世界本源?被劫走了世界本源的天界就好像一个人的心脏被人挖走了……人没有了心那是必死无疑……而一个世界没有了世界本源那也注定彻底消亡!
所以实际上被老僧彻底毁掉的大小天界竟然是百万规模?
百万……天界……殁于他手!
就算一年毁掉一个世界那也需要耗费百万年的漫长岁月……呃对于一个正经寿命都还没有一千年的修炼‘小菜鸟’而言卢仚已经麻木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佛祖?
称之为魔祖怕都是绰绰有余了罢?
卢仚浑身毛孔微微张开一丝丝寒气不断喷出他骇然看着老僧脑壳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脑海中一个念头都无法生出。
老僧有点赧然的笑了笑又摸了摸自己的光脑袋:“后来老衲的修行之道发生了巨大的转折‘颠倒天’这名号不雅实在是不雅……所以老衲又给自己起了个新的名号……‘帝尊天’。”
“帝尊天这是老衲在被关进镇魔狱之前使用的名号这个名号也用了很多年。”
“在老衲还是帝尊天的这些年中老衲再没有毁灭哪怕一方天界而是辛辛苦苦奔走于各方殷殷切切的渡化各方生灵履行老衲心中的大道。”
老僧叹了一口气:“奈何奈何老衲顺风顺水了一辈子却在楼兰古城这里遭了灾。”
“不过也是一桩好事这些年来在那无尽睡梦中老衲尽情感悟、提炼佛门真法终于是有所得是以‘帝尊天’这名号也是不用了。”
“现在的老衲自号……‘红尘’。”
老僧红尘微笑看着卢仚:“从老衲的尊号变化中你可悟出了什么道理么?”
卢仚皱着眉头很认真的思索着这个问题。
老僧红尘只是笑着耐心的等待他的答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