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3、最后一米(1 / 2)
疼痛。
钻心的疼痛。
在麻痹感消退之后无边的疼痛就像是一万根针扎在身上伤口的烧灼感又如同被人架在火焰上炙烤。
庆尘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破旧的屋子里。
手指与手腕上依旧紧紧箍着指锁与腕锁。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是有人救了自己吗?不对自己并没有得救”庆尘内心默默思索着。
他中间曾清醒过一次那时候他分明在一艘浮空飞艇上不管是谁救了自己都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而且有能力阻拦浮空飞艇的人也一定有能力打开指锁与腕锁。
庆尘忍痛看向周围。
房屋很小墙壁是木质且破旧的。。
屋子的角落里堆砌着一些伐木工具。
屋子中央正有一个铁炉子在燃烧着上面放置着一只黑色的旧铁壶壶嘴里喷吐着白色的蒸汽。
这里并不算冷炉子里有刚添的新柴说明人并未走远。
庆尘默默的感受着身上的伤势他已经被人换上了一身破旧的棉袄棉袄之下则是几乎缠遍全身的绷带。
他稍微动一下便感觉自己浑身都疼了起来仿佛身上一处完好的地方都没有。
庆尘闭上眼睛静静的喘息着。
他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那座刚穿越的18号监狱那无所适从的绝境里。
只不过庆尘清楚这一次他可能没机会再寻找到一位李叔同了。
某一刻他忽然想起影子对他说的话。
那青山绝壁上的599米都是前辈陪着你走过的但唯独那最后一米需要你自己走。
庆尘不晓得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活下去但或许这就是那所谓的最后一米。
没人能帮他了。
他得帮助自己。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吱呀一声。
有人推门而入。
外面的寒风一下子倒灌进来让本就虚弱的庆尘遍体生寒。
庆尘从未有过如此虚弱的时刻虚弱到他的思维都有些受阻了。
那万千疼痛交汇在神经递质之中每时每刻都是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达的折磨。
从门外进来的七个人他都见过赫然正是以神代云合为首的抓捕小队。
一身朴素装扮的神代云合看向庆尘:“醒了?倒是难得醒了以后也没有尝试着逃跑怎么已经放弃了吗?”
庆尘平静道:“躲在外面的寒风里想要让我尝试逃跑后再将我抓回来以此来一次一次的击溃我让我的心理防线崩溃。这应该是你们惯用的心理战伎俩吧。”
人在绝境中一旦发现一丝希望就会将全身心压在那个赌注上。
当这份希望破灭的时候心智便会濒临崩溃。
太多人扛不住被夺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时的残酷。
神代云合被拆穿之后也不生气他示意下属们做饭而他则走到庆尘身边哂笑道:“大名鼎鼎的情报一处庆尘督查求生欲似乎也没那么强。”
说着他抬手用力按压着庆尘右肋处那里是野狼撕咬后的伤口所在。
只是一瞬间庆尘只觉得像是有人用烙铁烫在了身上他如虾米般弓起身子。
但令木屋里其他人有些意外的是那虚弱的少年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神代云合平静道:“人类遭遇疼痛时发出喊叫是正常反应所以不用抗拒。哼一声吧哼一声我就松手。你看甚至都不需要你求饶。”
然而庆尘依然没有发出任何一声。
意志的壁垒从不会分辨妥协的形式不论是痛呼还是求饶本质上都是一次后退。
这一次他可以后退或许不会有什么。
但一次次细微的后退最终都会成为意志崩溃的前奏。
所以庆尘所能做的就是一步都不退。
神代云合挑挑眉毛:“无谓的抵抗……你来换着地方折磨他直到他发出叫声。”
说完他便松手换了另一名下属过来。
那名下属的右手如铁钳紧紧箍住庆尘右臂的伤口看着庆尘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很快连衣服都被打湿了。
少年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这疼痛不是假的。
这一刻庆尘闭上眼睛尝试着沉入以德服人的世界来回避这些痛苦。
但是没有用。
庆尘的意识突然不由自主的沉浸在回忆中。
回到那个攀登青山绝壁的夜晚。
他一遍又一遍的顶着曹巍的弩箭攀登着青山绝壁。
一遍又一遍跃出那最后一米。
一遍又一遍的看那朝阳如海。
还有先辈刻下的名字。
以及永远少年。
不知道为什么庆尘的内心骤然宁静下来。
可能他真的无法逃脱了但此时的人生也并没有比最初的时候惨多少。
一样的一无所有一样的面对着困厄。
一样的从不放弃。庆尘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身旁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