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不许你离开(2 / 2)
高镜澄看似温和淡然,实际最难驯服。这就像她从白哥哥那讨来的红鸣马嫣儿一样,让景蓉存了想要将其驯化、征服的念头。
景蓉公主巾帼不让须眉,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接受各种挑战。
高镜澄是她花了一年时间,仍没有完成的挑战。既然没有驯服,她就要牢牢将他锁在身侧,再想尽各种办法让他低下头,彻彻底底成为她的奴隶。
可就在方才一秒时间内,她忽然生出了‘如果小橙子想回千国,她要拿他怎么办’的离奇想法。
这让她觉得恐怖。也让她难以接受。
高镜澄站起。将手边那盏茶推开了点。
他折身走到窗户处,将开着的窗户往里合了一点点。
做完这些,他退到门边。用景蓉熟悉,又最无可奈何的语气回答:“公主,深屏煮好了压惊汤,待会就会送来。我去处理下外面的狼藉。您累了,早点休息。”
这话将景蓉堵得慌。她根本没想到高镜澄和起了稀泥。
她眼睁睁看着高镜澄关上了门。也还没想好该怎么还嘴。
她盯着桌上,高镜澄动都没动过的茶,扬手就打翻了它。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可心里就有一窝火。
不管如何。她都不能让小橙子离开。她要想尽各种办法,死死留下他。
等飞琊找来了救兵,客栈已恢复原状。
容白回来时。掌柜请来的匠人,正在修坍塌的楼梯。
他一跃飞上二楼。直接进了景蓉的房间。
景蓉立刻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他,还央求他一起想办法。
容白大喇喇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吃着浅暖从外面买来的糕点。
他挑着一块水晶糕,却不着急吃。
像没听到景蓉的话似的,只一味玩着水晶糕。
见景蓉真急了,他这才慢悠悠说道:“想走的人,你就是用绳子镇日里绑着他,他还是会走的;不想走的人,你就是什么都不说,他也会老老实实待在你身边。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
“强扭的瓜不甜。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不懂么?腿长在他身上,难不成你还真想强留不成?当初救他回来时,我就承诺过,他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这句话四年前有效,四年后依旧有效。景蓉,他当牛做马四年还救命之恩,已经很够了。”
“他身上流着千国皇室的血,他终究是景帝的儿子,千国也到底是他的家。容国再好,也比不上生他养他的千国。你留不住他的。这点,四年前我就对你说过。是你自己不相信,怪谁?怪我喽?”
景蓉紧紧盯着容白,语气僵硬:“白哥哥,你是父皇捡回来的孤儿。你也不是容国人,有朝一日,你会因为某些原因,离开容国,离开我么?”
容白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景蓉:“公主殿下,我是容国的宰相,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父皇给我的。离开了容国,离开了陛下,我一无所有。这么简单的算术题,你算不出来?”
景蓉想想也是,白哥哥怎么可能离得开容国?
容国是他生长的地方,她是他的妹妹,父皇是他的义父。白哥哥是战争中的遗孤,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离开了容国,他什么都不是,他也没地方可去。
容白将捣碎的水晶糕递到她面前,声音轻柔:“不要胡思乱想了。高镜澄从来就不属于容国,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这些都是你我无法左右的事。我就是来看看你身体如何,飞琊已把飞琅的事告诉了我。”
“下咒的人明着冲着你来,实际是冲着我来的。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惊了。这样的事会发生一次,难保后面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咱们出来很久了,该起程回国了。”
“今晚好好睡一觉,明日一早,咱们就动身。”
景蓉撅着嘴,低声答了句‘好’。
待容白走到门口,她忽然开口:“白哥哥,你说,如果我求父皇赐婚,让小橙子做我的驸马,他不就能永远留在容国了?”
容白转身,定定看着景蓉。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以后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就别再这上面浪费唇舌了。且不说陛下及皇后娘娘不会同意,就是高镜澄本人,也绝不会答应。”
“咱们容国的规矩,凡是公主的驸马,就不能参与政事。历朝历代的驸马,就只享有驸马这个虚称而已,不能担任任何官职。”
“公主,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让高镜澄做了驸马,你们成亲的那天,就是高镜澄的死期。四年前劫杀他的那帮劫匪,是千国皇室派出的杀手。你与他成亲,无形中暴露了他皇子的身份。想杀他的人,一定会派其他杀手再来刺杀。”
“一个本该死了四年前的人,摇身一变成了容国的驸马。落在有心人眼里,就变成了他会借助容国的势力,杀回千国,夺回原本属于他的那些东西,这势必会演变成一场无法避免的祸端。”
“你让高镜澄做驸马,就是逼他去死。他如今没有任何倚仗,想杀他的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杀掉他。你想他死么?若你想他死,你就这么做。”
“没……没有!小橙子那么好,我怎会想他死?白哥哥,事情真有这么严重?他若成了我的驸马,我保护他不就行了……”
“朝堂上的事岂是儿戏?你若不想他死,就不要再提这件事。皇后娘娘已帮你物色了其他世家公子,你的驸马只能从那些人当中挑选。你是容国唯一的公主,这是你作为公主,不得不担起的义务。你别无选择。”
“我才不要那些歪瓜裂枣,我一个也看不上!让我嫁给他们其中一个,除非我死了!父皇承诺过,不逼我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我才不会拿婚姻大事作为利益交换的筹码,姐姐就是因为这个死的,难道父皇还要再搭上我的命么?白哥哥你要再说这些话,我就不理你了!”
景蓉气急了,口无遮拦。一说出来最后两句话,她就后悔莫及。
“白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容白脸色未变,但眼神已冷了下来。
景蓉往后退了三步,捂住了嘴。
‘姐姐’是白哥哥的禁忌,她真是傻了,怎会这么糊涂,当面提起姐姐?
好在容白并没什么反应,只定定看了她两眼,就大步往外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