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092 判决(2 / 2)
云端脸这几日没有休息好,脸色还是有些白,唇瓣没有一丝谢血色,倒是比季未然看着更像一个病人。顾成满脸阴郁的走来,看见如此的季云端后吓了一条,心里暗恼这才几日不见就将自己折腾成这样,若是给唐奕看见,不是惹他说辞么?不由得挑眉,嘴角掀了掀,瞥一眼空空的被告席,还是没说什么。
快要开庭了,云端也没有多余的心情注意顾二少的表情,只低着头,看着手。
期盼着,会出现新的证据,证明唐奕是无罪的。
唐奕出现的时候,引起了一阵小小的轰动。云端急忙看过去,远远的看见两个走得笔直的警察带着清瘦的唐奕走出来,在被告席坐下,云端忽然就一酸。
衣服都有些皱,他本就是清瘦的人,不过十来日,看着似乎是一阵风就能吹走的模样,或许也是不会,只不过在云端的眼里,他的身姿似乎比一片纸还薄。看着是疲惫的样子,但精神还好,对上云端的视线,目光坚毅而依旧骄矜,只是多了几分让她安心的意味。
云端想着,他在牢里,什么都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还想着让着她安心,胸腔的悲郁又涌现,内疚自责一一在眼里变换,眼从它出现的那一刻就放在唐奕的身上,不曾离开,似乎她以转眼,唐奕就不见了,就回了那扇高门内,没有期望的铁窗,抑或是永无宁日的折磨。
只希望他能忍受些,不会被外界的忧惧交加冷嘲暗讽击垮,只希望他能更加安好些。
唐奕脖子上的伤痕还在,并不是太好,头并不像以往那样高高的抬着,颔首内敛许多,云端一心认为,大抵是他在里面受了不少屈辱,才会使他那般性子骄矜的人低下头颅,内敛至如此。
只有眼神还如当初,冷清淡然,仿佛那些碍眼的镣铐并不在自己的身上,脚上。顾成在听众席上坐立不安,来回的瞅着安然不动的唐奕,心里憋屈得很,一股闷气郁结胸口,偏偏又发作不得,从上次见他,就觉得不对,唐奕精明非常,怎么会就这么由着自己的性子套进了圈套。
他让唐奕指方向的时候,唐奕也只说指证的他的那个女人,聪明如唐奕,必定知道,证人,他是无法轻易见到的。何况他们能想到,背后的人又怎么会想不到?还会等着他去找?
顾成觉得,唐奕指的法子,是怎么都不靠谱的,当时他没在意,还想着唐奕说得在理,既然那个人女人指证唐奕杀人,只要变了口供就好,唐奕就会没事,可他想得简单,去找人时,早已人去楼空。
恰时,顾二少才猛然醒悟,唐奕怎么会指了这么个法子给自己?分明就是不想他插手才是。
陷进重新见着唐奕,顾二少眼底的疑惑不言而喻,紧紧的盯着唐奕,似乎都能盯出一个洞来,偏生唐奕坐如松柏,俨然的不动声色,饶是他,了也是一丝表情都看不出,心底不由更加恼怒,猜测唐唐奕到底玩得什么把戏。
云端和顾成三人在整个开庭期间在心底都隐隐的期盼,最后他是无事的,这件案子疑点重重,除了人证就是那把插在死去男人胸口的刀,偏生检查到了唐奕的指纹,可以说是女人的证词是关键,说的重可以要了唐奕的命,说的不重,唐奕就可无事。
到那女人出现的时候,云端几乎是屏住呼吸,的确是个美人,长如海藻的头发,眉间顾盼生辉,水眸熠熠潋滟,唇齿一笑白贝生,当真是一见就难忘的女子。
紧张得云端眉头跳动,几乎匍匐下跪期望这个女人能说出一些对唐奕有利的话,哪怕是一点也好。
最后的结果不好但是却算不得太坏,令所有人惊艳的女人看向唐奕,说他是为了救自己,防卫过当失手杀死了男人。
唐奕因为防卫过当杀人,判了三年零六个月。
威严吓人的木槌一锤定音的时候,云端的身子几乎软了下去,顾成神情并不算好,察觉身边的动静,下意识的就伸手扶住软了身子的云端,语气生硬的安慰,“不要太伤心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二审在半个月后,咱们再换个律师,总能减免一点。”
被顾成扶住,云端似乎也是浑然不觉,何度心下一跳,眼神或明或暗的在云端和唐奕还有顾二少之间来回看了一眼,然后沉默的低头,不发一言。
即使这种结果在顾二少说来是最好的了,但云端依旧气郁难平,他慵懒的倚着车窗对她耍赖,说我会对你好,深秋了的日子,他穿着单衣高傲的站在季家的小区门口得意的说,只要他想,总是有法子的。
此时此刻,云端几乎可以想象季未然用自己的手机给唐奕发短信求救的时候,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狂奔而去的,一定是阴沉着脸,高傲而骄矜的,不屑的讥讽着,季云端,你怎么能那么笨被抓住呢?
种种景象接踵而来,几乎要将云端的脑袋挤裂,眼睛模糊一片,深深的望着唐奕起身的模样,就像是天人永隔,一刻也不敢移开眼。即使看不清,也紧紧的黏住模糊的身影,低低的叫着,“唐奕……”
察觉唐奕脚步一顿,云端几乎就要冲上去,好好看看削瘦的人,认真的说一句,我等你出来,给你做好吃的。
如此,才不这么削瘦。
半个月过的很快,案子上了中院,顾二这次的律师精明了许多,只抓住一个重点不放,生生的纠缠了许久,唐奕都是不认的,最后判决因为防卫过当,判了两年。
似乎是在预料之中,唐奕神色不变,就如宣判的人从来不是自己,他只是一个路过的旁观者,淡定自若,却异常温柔的看了不能自给的云端一眼。云端紧紧的咬着牙,几乎泪如决堤,但尽量宽心的想,比上次好了许多,两年,熬一熬,就过去了。
这年的秋天,似乎就是一场噩梦,久久的绕着云端,经久不歇,像丑陋的魔鬼,伸延进她枯燥乏味的生活,以往种种,似乎不再是譬如昨日,不再是乱草渐欲迷人眼的繁华,令她苦不堪言,不忍再睹。
似乎只是一想,心底的那块扎着针的肉就颤颤欲动,生生的泛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