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坏人(2 / 2)
“还是我干脆省事点,去找食尸鬼,然后屁事都没有了。”麦迪森歪着嘴,“哼。我应该找异族的,省的看你这副态度。”
詹姆士被自己嘲讽了,他终究是来办案的警察不是么,对异族的反感和他身为警察的本能冲突了——有人死了,这点是事实。如果麦迪森没报警,那事情的因果不再有意义,就是又一件异族让人消失于这个世界的案例而已,警方都不会知道东南部还发生这种案件。
撇着嘴,詹姆士侧头听了下外面的对话——布莱恩在对韦斯描述自己发现尸体的经过。挺乏味的,和案件报告上的一样。也不知道布莱恩已经重复了多少次了,语气除了有些不耐烦外没什么可在意的。
“你们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了?”詹姆士开始提问。
“一上午。”麦迪森延续了自己的讽刺,“你们的效率很高。来了几波警察了,希望你们两个警探是最后一波。”
詹姆士皱了下眉,“你有急事么?”
“事实上我有,格兰德正在进行葬礼知道不。”麦迪森的语气,哎,真的是一点也不给詹姆士面子,“磨坊的客户,格兰德接手,在圣子教堂执行仪式。”对的,之前麦迪森面瘫时交给露易丝的业务,“我还要回南区,接手仪式后的工作。而你们在这里拦住了我,和我唯一能用的员工……”麦迪森知道詹姆士晓得磨坊损失了里昂,“所以,警探,请尽可能快一点。”
“有人死了!”詹姆士阴沉起来了,“有点道德心!”
“抱歉,我是殡葬业的人,这就是我们的道德心,逝者需要安息,而你们这里。”指了卫生间外,除了警探的到来外,还有些移动的警员,比如查普曼,在做些勘察工作。警察的常规工作,“没有任何进度的拖着,才是不道德。”
“我们有进度!”詹姆士有些烦躁,“尸检已经有初步判定了,死亡时间……”
“昨天午夜。”麦迪森直接接上了,“查普曼来的时候万德尔跟着在,看了一眼就确定了。”麦迪森抱起了手臂,看着詹姆士,“你们警方还有什么进度么。”这是挑衅。
“死亡原因!”詹姆士瞪一眼麦迪森,“是四肢上的穿刺伤造成的大量出血……”
“这重要么。”麦迪森轻晃着头,语气带着嘲讽,“你可能感兴趣,‘将军’派了个人上来看了一眼,原话是‘总感觉哪里有股让人难受的气味,不是看到警察都在往这里跑,还不知道这里有个人挂了。’”继续挑衅,“你懂吧,逝者之血,吸血鬼不喜欢逝者之血。”
“我要说的是死者被是被折磨至死的!”这里的强调后面解释。
“这不重要。”麦迪森继续摇头,继续嘲讽,继续挑衅,“死者是被绑在床上的,我以为你们警方已经照过照片了。哼,有个死人在床上,这事实就够了。如果我是你。”叹息一声,“与其在这里等你们警方缓慢的分析这种东西,不如下楼,左转,‘骷髅头骨’。那里有一堆恶魔可以告诉你灵魂的去向,你想知道什么,开口问就行。”
一摆手,麦迪森是懒得继续和詹姆士说话,“呃,为什么要和你浪费时间,我已经跟查普曼说了这些了。”并不会对此时的事情有什么影响,但也值得知晓,为什么麦迪森对詹姆士的态度如此——
麦迪森知道凯特离开巴顿的原因,但不能对詹姆士说。所以麦迪森其实在心里是想回避詹姆士这个人的,现在被迫共处一室,那自然是态度怎么糟怎么来了,希望,詹姆士早点完事,不要烦他。
“你报警了!”强调,詹姆士阴沉的也不准备多说了,“你嫌麻烦就不该报警!”转身出了卫生间,看一眼还在和布莱恩说话的韦斯,再看一眼做普通警员该做事情的查普曼。詹姆士眼角一抽,烦躁的啧一声,不和任何任何打招呼的,走向了卧室的方向。
谋杀发生的地方,血迹依然贴服在地板上,空气中还有浓郁的血腥。
记得扎克在第一眼看到文件上的照片后说了一句‘行刑式谋杀’么。无关扎克对这个词汇的认知有多少,但事实就是这是用来形容被害人完全无法主导自己处境的谋杀。
不大的双人床上,头尾的栏杆上还留着被血染红的绳索。詹姆士拿出了照片对比,照片中被大字绑缚的人和实景中的床重合。刚被形容在四肢上的穿刺伤处,白色的床单上浸满了暗红。
让扎克做出另一个行刑判断的是,共和人的头,并不在他的脖子上。斩首是一度流行的行刑方式不是么。
詹姆士换了张照片,这是张特写,聚焦被摆放在床头柜上的头颅。当然,头颅已经被拿走了,只留下一摊颜色会让人失去食欲的污迹。
詹姆士刚才说了死亡原因不是斩首对么,是失血,这意味着警方已经做出了斩首发生在受害人已经死亡之后的判断。詹姆士本打算用这个扎克都直观判断错误的信息来对抗麦迪森的嘲讽的,但人家不关心。
斩首只是个,姿态、标识、风格,不会对受害人的死亡状态产生更多影响的个人行为。警探,至少詹姆士现在认为,这个个人行为,将成为他破案的关健。所以抬着照片作为对比,詹姆士蹲在了床头柜旁,开始压制人类本能的排斥,靠近、观察床头柜。
另一个说明警方拖延的证据。詹姆士是可以亲眼看到完整现场的,至少在尸体还没有被运回警局之前。但是,我们都知道詹姆士早上发生的事情不是么,官僚主义耽误我们的詹姆士第一时间来到现场的机会……不,连官僚主义都算不上,就是警局的高层争论该如何安排詹姆士的工作而已!詹姆士,本身就是个麻烦的存在。
“有看出什么么?”
“没有。”詹姆士看了眼进来的韦斯,“房东怎么说。”詹姆士要把装不认识坚持到底了,挺幼稚的。
“也没什么。”韦斯的脸色变的有些奇怪,“他问我可不可以拿走这里的现金,房租还没收,之前的警察不准他乱碰这里的东西。他还问我,之后这里清理工作是警局,呃,不对,市政府会负责还是他要处理。”
有问题么,天灾的时候是政府安顿受到波及的人民。谋杀,也算‘天灾’吧,不可抗拒的因素不是么,这染血的公寓,该谁……多么现实的疑问。
詹姆士回答了,皱着一张脸,“不可以!他自己处理!”
“我就是这么回答的。”韦斯无奈的摇摇头,“我现在也是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