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横空而出（三）（2 / 2）

黄绍竑在保德碰了庄毅的硬钉子，也不愿呆在阳方口这与人民军邻近的地方，便主动请缨去娘子关和井陉一线坐镇。不过，眼下山西的兵力都集中在晋北对日作战，娘子关方向只有晋绥军一个守备旅。至于将来能有多少兵力防守，那就要看石家庄战役之后南京当局能从平汉线上撤下多少兵力了。

阎锡山给傅作义的电报很快就收到回应。在得知雁门关可由19军应急部署后，傅作义对于带35军顶到平型关的命令并无异议，只提出为了躲避日军轰炸，要等晚上行军。阎锡山对此自然认可。

随后，阎锡山思来想去对雁门关过于空虚还是不放心，又给大同的王靖国去电，命他在大同留一个旅坚守，在怀仁留一个旅，其他部队尽快回防雁门关。

“张公，阎长官命令调整布防，可不是我临战逃脱。”王靖国拿着阎锡山的电令去见张培梅，陈说个中情由。

在61军完成阻敌任务从阳高撤离到后方寿阳休整后，张培梅就坐镇大同。王靖国可不想因奉令调防而和张培梅闹出误会。

“平型关战况竟比这边还紧急？”张培梅皱眉问道。

“看电报上所说应该是挺紧急的。原本在雁门关布防的宜生都带35军顶上去了。”王靖国解释道，“我部现在调整部署，也就是为了弥补雁门关的空虚。”

“那大同这边只有一个旅，能坚持多久？”

“小日本的飞机现在被西北空军打得不敢在大同露头，凭借现有工事，再顶上5、6天是没问题的。怀仁那边也能坚持些天，完成阻敌20天的任务应该问题不大。”王靖国斟酌着说道，“实在不行，后边山阴到阳方口一线还有西北的部队呢。”

“看来我在这边也无事可做，就跟你们的部队一起。再给阎百川讨个将令，到平型关督战去。”张培梅也有了决定。

王靖国心中一喜。不管说，只要此公不再盯着19军，那后边撤、守可就由决定了，总要想法多保留点力量才是。

阎锡山在这边调整部署，周明远通过破译的电报也就了其中关节。

“阎锡山的兵力眼下确实有些捉襟见肘啊。看来我也该去见见他，好向前方派兵了。”周明远自语道。

经过六纵、十二纵工兵这些时日的忙碌，现在阳方口、朔县一线的防御工事已接近尾声，人民军派部进驻也就是这几天之内的事情。这也是阎锡山敢于将19军后撤的一个主要原因。

不过，考虑到构筑工事所需要的，以及随后内长城东部战局的发展，人民军并不准备派太多兵力进入山阴，充其量也就派出小股部队进入该县境内袭扰并迟滞日军行动罢了。不管是北面的察哈尔派遣兵团还是东部的板垣师团，在两部没有南下太原之前，西北将在朔县、宁武一带对敌作战，尽量把战火限制在晋西北根据地之外。

10月8日临近中午时分，周明远与庄毅、徐德健一起到阳方口二战区前方司令部拜会阎锡山。

“周能到这里，实在让我这司令部增色不少”阎锡山满脸是笑的招呼道。从昨天接到由梁化之转来的人民军总参谋长兼榆林战区总司令周明远要来洽商人民军出兵的消息后，阎锡山就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有人帮扛日军的压力了。

“阎公务繁忙，我也不耐那些客套，我们还是开门见山，直来直去得好。”落座之后，周明远就径直说道，“眼下石家庄危在旦夕，平汉线北部已经落入日军手中，除了眼下察哈尔派遣兵团和板垣师团外，山西很快又将面临日军对正太路的攻击。我此来就是希望能与阎就我军出兵一事达成一致。”

在周明远由榆林飞赴保德之后，就收到了后方所传来的正定失守的消息。正定是平汉线上石家庄北方门户，两地相距只有15公里。正定一失，石家庄也就距离陷落不远了。因不知阎锡山是否收到有关消息，周明远也并未细说。

听到周明远所说，阎锡山心中就是一跳，但对眼下局势他却真有力不从心地感觉，也便叹道眼下兵力不足，面对晋省危局，我也颇为无奈。但不知周是意思？贵方又准备如何出兵？”

“我这里有几点意见，还望阎能够答应。”周明远列举道，“一是我军出兵不劳阎破费分毫，但我军行动也只受我方辖制，阎及其他方面不能干预我军行动；二是我军除了现有的晋西北9县外，布防范围仅限于宁武、朔县两地，山阴将是我军游击滞敌区域；三是作战期间，我军若区域内有人与日军勾结，一律自行处决；四是我军准备构筑薛家凹、轩岗、神山堡一线防务工事，以应对东向日军的可能攻击。”

周明远所说的这四条，其中前两个是阎锡山此前与西北方面洽商时所提到过的，也是阎锡山所同意的。但后两条却是针对眼下战事新提出来的。

西北自行处置晋北区域的汉奸，这虽然与阎锡山对山西的行政管理权冲突，但在眼下日军节节推进的情况下，阎锡山也并无异议。

而第四条，不但表明西北对平型关一线不看好，就是整个内长城一线也有危险。此外，一旦西北着手构筑阳方口东侧工事，那阎锡山这个指挥部也就要搬家了。作为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总不能呆在西北构筑的工事里，指挥外面晋绥军、中央军等部队抗战。否则，那可真坐实了他与西北联合的传言。

阎锡山沉思半晌，长叹一声后，咬牙说道只要贵军能挡住从同蒲线北下的日军，这些条件我都可依得”

“我可以保证，我军决不会任日军经由阳方口南下”周明远郑重说道，“若阎没有异议，那可将朔县的部队撤防，我军将于明后两天进驻此外，驻防大同、怀仁一线的19军，也要至少再坚持6天，以便我部顺利进驻，并拆除铁轨、破坏公路交通。”

既然人民军要接防朔县，那阎锡山肯定不会再让19军顶在前面，与其由其暗做手脚，还不如周明远当面提出来得好。

“看来我这司令部也要挪个地方了。”权衡之后，阎锡山便点头说道，“依得但贵军出动后，空军要为内长城一线我军提供空中防护。”尽管19军还要再顶6天，但能早些撤到雁门关布防也是不。

“我部空军只能照顾到雁门关和代县一线，再向东，我们就无法关照了”周明远解释道，“我军战机数量有限，虽然此前几战都安全返回，但也有10多架需要维修。过于向东，一旦损失多了，到时候可连打狗棍都没了。”

一番交涉后，虽然阎锡山、周明远都各自做出了一些让步，却也达成了一致。

返回保德之后，周明远便指令庄毅派61师于9日进驻朔县。至于阳方口一线，若现在就派兵进驻，那等于撵阎锡山搬家，还是等其离开后再说。而所谓的“61师”可不是按照十进制编排的，而是六纵一师现在的番号。

“61师炮团所属的火箭炮部队此次就不要出动了。”周明远要求道，“在今后5年的对日作战中，非经总部或战区命令，火箭炮部队不准成编制的动用，但可用于单兵或分队使用。另外，高射炮、高射机枪也可放平后对付日军集团目标或装甲车辆。”

“司令员，那纵队所属的155火炮能用吗不跳字。只出动一个师，还被限制重火力的使用，庄毅心有不甘，咧嘴问道。

“现在还不是我们全面和日军对决的时候，我们105火炮的射程就足以压制眼下晋北日军的重火力了”周明远瞪了他一眼，又道，“察哈尔派遣兵团在进占大同后，势必会分兵攻击绥远，也很可能派兵配合板垣师团攻击茹越口、雁门关一线，我军在朔县不会碰上察哈尔派遣兵团主力。用一个师两万人来招待他们没大问题。等后面日军拿下内长城一线后，我们很可能就要面临日军的重点攻击了。到那时，我们再增加兵力和火力不迟。”

略一沉吟，周明远又补充道另外，派出工兵在黑驼山一带建设炮兵阵地和雷达阵地，争取早日投入使用。这里地势高，布置上雷达后，只要日军飞机在阳高机场一起飞，我们就能提前。也好做出针对性安排。”

9日这天夜里，61师乘火车经由阳方口开赴朔县布防。而二战区前方指挥部的一干人等虽然在夜色中看不清军列上所装载物资的具体细节，但那套着厚重炮衣的一门门火炮、盖着帆布车蓬的一辆辆汽车却特征明显，无不咋舌惊叹。

“这大炮、小炮加一块，至少有七、八十门”认出其中双联装的37高炮后，阎锡山也心中惊叹，“西北真个是财大气粗”

而此时，大同的王靖国正扳着指头算还要坚守的日子。人民军已经出兵了，这顶在前面的苦日子总算要提前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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