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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曲释词》第四册失误评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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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2.者第一义是“用同‘这’”,第五义是“用作指示代词”。单从这种释义来看,二者完全一致,“这”就是指示代词。这是一处不妥。从实际例句来说,后者如“知者乐水,仁者乐山”之中。这类用法的者字,语法界多称助词,也有称“特殊性指示代词”的,也有称“辅助性代词”的,但无有简单称为指示代词的。用不着为它另议一个新的名称。

417.这“可有孟尝君的这度量?”“饮过这西出阳关着饯行的酒”,把其中的“这”释为句中衬字,只起调节声调作用,不为义。也是错误的。仍然是指示代词。

497.住持释为僧职名。但引敦煌变文《庐山远公话》:“云从雁门而来,时投此山,住持修道。”此则误。此例中是“居住”义,非僧职。变文中明言,远公来庐山时,不但无人授予或拥戴他当主持,就是连寺庙都没有。文中又言广若要寺舍住持,浑当小事。”也是居住义。因文中远公说明叫响:“但贫道若得一寺舍伽兰住持,以免风寒,便是贫道所愿。”文中树神转述远公的话,也是说:“适来问他,并不要诸事,言道只要一寺舍伽兰居止。”“居止”和“以避风寒”,足证“住持”即居住义。笔者有《论“持”、“迟”应是古汉语词尾》(上、下)专文,分刊《北京社会科学》1990年第2、3期,又见中国人民大学复印报刊资料《语言文字学》1990年第10期,请参看。

522.子第一义:“犹则,犹只,仅仅,唯一的意思。”按,“子”是“只”的同音借字。不当言“犹则”,因“则”当“只”讲,却仍是“只”的近音借字。第二义,“用为连词,犹云虽然。”此更不妥。此承张相之说。张书本言:“子,与则同,犹即也:虽也。”说“犹即也,”在“即”作“即是”的判断义上是可通的,因“子”是“自”的同音借字,“自”可以是“自是(自然是)”的省说。但说“自犹则也”,故“犹虽也”,即令反复推导也不能成立。因为若有转折连词之义,就应普遍使用,例如用在句首作“子……,……”的,无论张相书或《元曲释词》不能提出一例这样的“子”字。《元曲释词》也只是全抄用了张书的三例。《董西厢》:“有子有牢房地匣,有子有栏军(槛车)夹画;有子有铁裹榆枷。”其实应是说:“有,自然有这些刑具等”,或:“有,就是有……”。这是一种重言的强调式,古文中或者作为缩合句式。如讲成:“有,虽然有”,失去了原句肯定和强调的语气,是变换了的另一种说法罢了。《周公摄政》:“他小子小神武文明。”这等于说:“他小,就是小;却也神武文明。”如果另讲成:“他小;虽然小,却也……”这另一种说法的内部停顿显然有所不同。《太和正音谱.敬德不伏老》:“老子老,又不干咱年纪。老不了我擎天柱石,老不了我虎略龙韬,老不了我妙策兵机。老子老,一片忠心贯白日,老子老,犹自万夫难敌,老子老,添了些雪鬓霜髯,那些儿跎腰曲脊。”按,此例有校勘问题,先说第一个“老子老”句,“又不干咱年纪”应校正为“又只干咱年纪”,即言:只是关系到年纪这一点而已,其他机谋、忠心、勇胆都没有老,没有减弱。只有这种说法才合事理。而原文说老同年纪无关,全背事理。末句所言须发双白和曲脊,正是与首句照应:仅只是年纪老。故原文“不”字必是“只”字形近之误。如此,这一句讲成:“老虽然老,只是关系到年纪而已。”则语不顺。即句中没有转折的另一端(即“与机谋……等”并无关系),前分句中的“子”决不应是“虽然”义,只能是“就是”义。仅此一例也可说明其他的“老子老”之类,“子”字也都应是如此。

还应指出张相书和《元曲释词》的各自另一个错误。张相书在“则”字条先引《北词广正谱》所收的此《不伏老》,首句作“老则老,老不了咱年纪。”按,此“老不了”是由后面各句的“老不了”而误成的,也应校勘为“老只了”,再乙正为“只老了”,张相失校。张相下例又引《认金梳》一折:“我说则说,这关节。待不说,怎拦遮?说则说,凶徒命可兀的合该灭;我说则说,心中悲切痛伤嗟;说则说,我孤寒无依靠:说则说,儿可也莫要心别。说则说,这人心毒害,他将你子母暗摧折。”张相书明白指出:“凡六用‘说则说’,除首次两句及末句作‘说就说’解,中间三句皆犹云‘说虽说’也。”其中三例同格式句中“则”不作转折连词讲,所言确当,但张相却未能反馈到《不伏老》剧中同格式的首尾两句“老则老”和异文“老子老”也同样不是转折句。《元曲释词》也就全部承袭了张书的这些失误。

话再说回来,从张相书到《元曲释词》第四册,已有四十年,而论“则”和“子”有“虽”之义的,仅能提出“……则(或“子”)……”这一种句式,又只限于两个动词之间或两个形容词之间的这种偏狭用法,同词义的普遍性用法相去甚远,倒更使人感到“……则(子)……”只能是一种复说肯定判断句式。

嘴抹儿《剪发待宾》:“俺两个不会营生买卖,全凭嘴抹儿过其日月。”释言:犹嘴末子、嘴皮子,意指花言巧语。又引《金瓶梅》二一回:“踹在泥里,把人绊了一交,他还说人踹泥了他的鞋;恰是那一个儿,就没些嘴抹儿。”按,王利器主编《金瓶梅词典》释“嘴抹儿:善于言语。鲁南、苏北人把有本事的人称作有抹儿,手艺高称手抹儿,会说话叫嘴抹儿。”所释与此相同,也符合句意。但“抹”字是什么意思,关系词义的理据,两释均未言及。“嘴末子”一说也未引例,不知正字应是哪一个。此向释者再请教。

嘴碌都共举各种不同写法十三个,释言;“都是状词,形容不高兴时翘嘴鼓腮的样子,无定字。”按,此释粗疏有误。所举实宜分为四个词的不同写法。“嘴碌都”、“嘴卢都”两个是一类,正体应是“嘴碌碡”,形容嘴噘的像碌碡一样。而“骨都、古都、孤独”三个为一系,即“孤堆”的异写,形容嘴噘的成为一个疙瘩,同“花骨朵”中的也一样。“孤梆、骨邦、古邦’’三个为一系,是“箍绑”的记音异写,嘴被箍住被绑住,指不能说话。如《两世姻缘》用六种比喻嘲各位老妓不及韩玉箫,其一“则这伙木鹦哥嘴骨邦的在仙音院”,“木鹦哥”犹言滥竽充数。乔吉《水仙子.嘲少年》:“纸糊锹轻吉利枉折尖,肉膘胶干支剌有甚粘?醋葫芦嘴古邦佯装欠”。纸糊、干支剌、佯装,都是说无效用,质量差。也有用为无言可说、无法作辩之意,如《西厢百咏》之七十:“低头无语嘴孤梆。”其余“古楞、骨弃、骨棱”三个,却是今语“咕哝”的异写,应是模拟说话的象声词。《绯衣梦》:“俺本是一对儿未成就的鸳鸯,做了那嘴古楞误事的禽兽。”是说婢女嘴曾说得好,却误了事情。

542.左猜“左,一作做,一声之转。张相谓:‘凡云左猜,皆即做猜也,犹云起疑也。”又云:“犹云起疑,可知做猜乃本字,做左者假字也。”按,解释错误。左,有偏邪、乖误义,“左猜”当为错猜义,而与一般的猜想义有区别。《张生煮海》:“那龙也,青脸儿长左猜,恶性儿无可解,狠势儿将人害。”《存孝打虎》:“休左猜,恰便似虹霓般盼望你到来。”又:“你个将军休左猜,俺可便专心儿等待。”张可久《醉太平》:“你将我左猜。小冤家怕不道心儿里爱?老妖精拘管的人来煞。”都是明说不要错猜。言“做猜”多属忖度别人猜对了自己的情况,都是猜破自己的相思病。如王伯城《春从天上来.闺怨》:“为想佳期不敢傍妆台,又恐怕爹娘做猜,把容颜只恁改”。当然也偶有把“做猜”混同为“左猜”的,如王和卿《一半儿.题情》:“待不梳妆,怕娘左冃”。

548.做大、则大释为:“摆架子、自居尊大。……一作‘则大’,则、做,双声通用。”按,“则大”一例误甚。《紫云庭》况兼俺正厅儿则些娘大,坐着俺那爱钞的劣虔婆。”本言:况且我们正房只一点点大,鸨母还坐着监视我。“则”是“即”的意思,“些娘大”为顿,即“(这)么一点点大”。《元曲释词》本册97页“些娘”条引此例,释为称极小之词,不误。此“极小”义,怎会嵌置在“做……大”之间?看来释者于此是忘记了前面自己正确的解释,又把“娘’’字误解为是指人,由此又误解“则大”是说这位“娘”自居尊大了。

(《原载《甘肃社会科学》1995年第3期》)

补说:

“行钱”条,《元曲释词》的详释是:

“行钱,朱居易谓‘打杂的用人’,见《元剧俗语方言例释》,尚欠确切。据宋.廉布《清尊录》云:‘凡富人以钱委人,权其子而取起半,谓之行钱。富人视行钱如部曲也。’《明史.张峦传》:‘指挥司聪者,为延岭行钱,负其五百金。’据此,知“行钱”是负债于人,被迫作奴隶的人的名称。”

但“行钱”在字面是使钱运行起来,因而实际上是指借债、放债,即口语的“放钱”。所以“负债于人,被迫作奴隶的人的名称”两层都错误。“负债于人”恰好解释相反了。无论放债或负债于人,都不能表示作奴隶。奴隶也有自愿作的,并非都是被迫作奴隶的。

《汉语大词典》“行钱”:1旧时高利贷的一种。亦借指借债人。引《清尊录》:“凡富人以钱委人,权其出入,而取起半息,谓之行钱。”“富人视行钱如部曲也。或过行钱之家,设特位置酒,妇人出劝,主人乃立侍,富人逊谢,强令坐再三,乃敢就位。”但此“行钱之家”是指给行钱的人家。“行钱”不可能既指放债,又指相反的借债。所以“亦借指借债人”是错误的。2打杂的用人。举例都是元剧。但“行钱”绝对不可能指“用人”,更不可能指打杂的用人。3使钱,用钱行贿。这也反证“行钱”不可能是奴隶或打杂的用人的意思。

“行钱”指用人即奴仆,实际上应是“行前”的谐音。而又是“行前随后”的省说,略同于文雅的“马前卒”的意思。

《汉语大词典》:“长随:1明代宦官的第二等。2官府雇用的仆役。清赵翼《廿二史札记》:‘长随本中官之次等,受役于大珐者……今俗所谓长随,则官场雇用之仆人。’”又有《儒林外史》例,此略。“长随”与“行前”类似。

又,“嘴抹儿”条我说:但“抹”字是什么意思,关系词义的理据,两释均未言及。“嘴末子”一说也未引例,不知正字应是哪一个。此向释者再请教。

今按,笔者现在可以解释自己以前的疑难。许多方言有“嘴马子”词,指能说会道。其实“马”是“码”的谐音:接连。指能连续的说。也就是“口若悬河”是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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