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下盘棋（2 / 2）
凄风月夜，熟睡的清心被那一丝凉意弄醒了，身边的赢天不见了。她走出卧室赢天正在窗前手持酒杯自饮自酌，桌边已经放了四个酒瓶子。清心明白，赢天为玉儿戒了烟，现在就只有喝酒消愁了。赢天面对着茫茫黑夜，望穿秋水也望不到他想要看到的。被凉意环绕的赢天被一股温暖的气息感染着，温暖驱走了寒意。清心抱住了赢天。赢天拉住清心的手，清心看着满脸泪痕的赢天和他依偎着。‘相’树下雪心也依偎着失去知觉的赢玉，二人的手链也完美合一。
早餐后，赢天一身休闲装下楼，清心在楼下用充满爱意的温暖眼光迎着他。“在忙什么？”清心笑习惯性的帮赢天扣好袖口的扣子“我在为大姐和孩子们置办东西，一会再去看看午饭。”赢天看了看平静的大厅“怎么静成这样？那两个活宝呢？”菜园里，雪心眼睛瞪着，大的几乎要对在一起，他拼命用手捂住眼睛和嘴，透过手指缝最后看了一眼小夹子。雪心做了一个深呼吸面带微笑的对赢玉说“玉儿，你看这个怎么样？”正在寻找目标的赢玉回头“啊？”“这个！”赢玉咽下口水，看着雪心小心翼翼的夹着那条挣扎着的虫子。赢玉故作镇定“很好啊！还带着黄色的小花边呢！”雪心气愤“玉儿，你不要逞强吧！”“你吧？”赢玉拿出那个盛满五颜六色虫子的玻璃瓶，示意雪心放进去。雪心的手在抖怎么也对不准小小的瓶313口，他不忍看那些蠕动的虫子。赢天站在菜畦上看了一会，也不明白二人这个姿势是在干什么“你们玩什么呢？”“啊！”神经紧绷的赢玉和雪心惊叫瓶子也掉了，满地是花花绿绿的菜虫子。赢天更惊愕，他看着赢玉和雪心又叫又跳。三人在树荫下的小桌坐下来，清心盛好绿豆沙，赢玉赶紧帮忙。赢天看见二人惊魂未定的样子不禁笑道“你们两个还真与众不同，巨蟒不怕，竟然被那些菜虫子吓得一惊一乍。喝点东西压压惊吧！”雪心接过绿豆沙“那玩意儿太倒胃口了。我好歹也种过地啊，不过我从来不管抓虫子。是玉儿赶鸭子上架。”赢玉瞪着他“再怎么不愿意，你还不是干了，再怎么恶心你还不是吃的那么多，雪心你给我少废话。”赢玉说的温柔话音里的深意让雪心唏嘘不已。“下盘棋怎么样，雪心？”赢天兴致盎然。“好。”花藤下，赢玉和清心在摇床边哄着小洗月，清心给小洗月摇扇子。“清心，酷爱做绿豆沙的只有慧妈和你，今天的绿豆沙不是你的味道，也不是慧妈的味道，是谁啊？”赢玉悄声问。清心笑“你尝出来了？”“味道和感觉都不一样啊，我已经和雪心核实过了。”清心转头看了一眼赢天。“是爸爸！”赢玉惊。“他呀心血来潮非要跟我去厨房，结果炖了红豆沙、燕窝、红枣桂圆汤一大堆的东西。我感觉做得都很不错了。可他却没完没了的，就通过了燕窝和绿豆沙。他又想起你从来都是吃素的，所以就只有绿豆沙了。你知道他这个人对别人就要求很高，对自己更是近乎苛刻。”赢玉幸福的笑着充满了感恩和感动“慧妈说过，自从妈妈去世以后爸爸就从没下过厨房，直到第一次是向清心求婚，第二次是这回。”“不，这是第三次。”清心的话让赢玉很诧异。“第一次是在玉儿去做眼睛手术昏倒在街上的时候，赢天把你带回来一意孤行的彻夜为你熬药。这是慧妈看见赢天今天这么一丝不苟的样子有感而发，才突然说起的。”赢玉眼睛里噙着泪花，清心放下扇子抱着她，赢玉很激动“爸爸是一直爱着玉儿的，即使是在那个时候`````”
“哎呀，痒死了！”雪心瞟着赢天把悄悄溜过来的大猫踢到赢天脚下。赢天还没有察觉举着象棋盯着棋盘“想过未来吗？”雪心若有所思一阵下了一子“过好今天，盼着明天不就得了。”“现在局势这么动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翻成另一片天了。”“对啊，这么一大家子人是该有个计划才好。不过我想再过个两三年应该没有问题。是吗，专家？”赢天笑，下了一子。“你舍得扔了这么大的家业吗？”“情势所迫，有些东西不得不舍。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我是想问一下你要何去何从，是不是想去投个明军，保卫国家和我这个贪生怕死的老头子划清界线。”赢天依旧冷静沉着。“以前当兵只是迫不得已，那些唬人的小伎俩也只不过是为了像我一样倒霉的哥们儿们少趴下罢了。现在嘛，玉儿和我们的梦想在哪儿，我就在哪儿。那些什么政治、军事的和我根本十万八千里的挨不上边儿。”一说到赢玉赢天的心就晃了，眼神也痴了。“喂！”雪心一个劲儿的在赢天面前摆手。赢天歉意一笑一看棋盘就傻眼了，他释然的样子“胜负已定，我又输给你了，早知道应该玩麻将的。”“是你的魂儿不在这盘棋上，不过我赢得很爽。”雪心哈哈大笑。“烟花、流星、雪花，好多好多的东西都特别漂亮，不过再美好也只有很短的一瞬。它们的命都太短了难免会让人难受，可是它也许就是另外一种‘永恒啊！永远珍藏在每个人心中最圣洁的，最柔软的‘永恒’啊！”雪心用力的拍拍赢天“行了，赢天，难过不如快乐啊！高兴点儿嘛！”见赢天沉思似的，雪心解释“我虽然说的没有玉儿那么美，不过意思你应该懂吧？”赢天感慨道“我才明白，为什么输掉了我的前半生，谢谢你雪心。”“咳，大恩不言谢嘛！你要真想谢我就多做点好吃的喂饱我，这才是真格儿的。要不然你再输我一盘儿？”赢天笑了“不可能，再来！”“再来！”二人叫阵的工夫赢玉跑过来“爸爸！”赢天慈爱的牵住赢玉“怎么了？”赢玉把一大盒子包好的干果放到赢天手里。赢天开心的不得了“我还正发愁呢！上次那一盒昨天刚好吃完。”清心赶上来“玉儿，他都被你惯坏了。”赢玉拉住清心把另一盒放在她手里。“我也有？”“那是，打开看看。”赢玉话里有意。清心看了放的满满当当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不禁羞红了脸道“玉儿~”
英秋雨和伊尚又碰了一鼻子的灰，昂扬起斗志刚要重新开始又被大雨淋了个透心凉，二人可怜巴巴的躲在一个小店的屋檐下打哆嗦。太阳终于露出了笑脸。一向倒霉惯了的英秋雨也没有生气的力气。“你怎么样，衣裳？”“我没事儿，你呢回去换身衣服吧？别着凉了才是。”伊尚很体贴的问。英秋雨晃悠晃悠身上的霉气，擦着眼镜上的雨滴“我们走吧！”走了一路二人坐在树荫下休息，伊尚递上水，英秋雨摆摆手。“秋雨，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的那个问题？”英秋雨一听就心跳加速故意别过头去“啊？想什么呀！我们赶路吧！应该就在前边不远。”英秋雨起身走，伊尚跟在她身后认真的说“就是你愿不愿意跟我结婚的问题。”英秋雨笑了一下“你发烧了吧你！”“我是认真的。请你考虑一下答复我。”看到伊尚展示在自己面前的戒指，英秋雨更是混乱了。英秋雨烦躁的走到一边“不用考虑，这是不可能的。”英秋雨此时的感觉比314喝了两瓶白酒还难受。伊尚依旧那么理智“你还没有冷静下来好好考虑，所以你现在的回答我不会当真的。”英秋雨紧接着回答“我们不合适。”“怎么不合适？”“我冒失、无知、糊涂、认死理儿、大众脸，我哪儿好啊？你喜欢我什么呀？”英秋雨越说越激动。“这些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夫妻之间本来就是需要互动的，你的缺点我来弥补，我的不足还有你，完全相同的人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呢？我喜欢大众脸。天下又有几个像玉儿那样的女孩儿呢？我知道，我所需要的就是一份平凡而恒久的感情和生活。我知道这也是你所希望的。”伊尚真诚吐露。英秋雨真的心里很矛盾，她似乎已经被伊尚的朴实所打动，但她绝对不可以让自己‘害人’。她突然眼睛里灵光一闪，她就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我们年龄不合适，我已经24了。你别在刺激我了，打消这个念头吧！我是来寻医问药的，如果你`````就离开吧！”英秋雨横了心大步走开。伊尚从容道“年龄不是一个人成熟与否的唯一指标，虽然你已经24了却根本不成熟。你真的那么厌烦我吗？难道你就对我没有一点点的感觉吗？还是雪心？”英秋雨的脚步戛然而止。英秋雨怔住。伊尚说到这里心里也很难受“我知道你一直钟情于雪心。本来嘛，他那么优秀，而我是望尘莫及的。雪心那么好那么多人喜欢他也不足为奇，连我都特喜欢他。”“你在胡说什么？”反身的英秋雨已经泪流满面“你是不是还知道我是单相思？你是不是还知道我傻里傻气的为这个‘三角关系’烦恼过？你是不是还知道我是个每天幻想着美丽邂逅的白痴啊？”英秋雨掩面而泣，伊尚靠近英秋雨哭得更厉害了“我从来不奢望什么，我知道，我真的知道雪心是我心爱妹妹的爱人，是我弟弟。我真的没有其他非分之想了。是你们都太优秀了，是我一无是处，配不起你们。我现在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守住我的妹妹`````”伊尚微笑着“我明白，我真的明白。”伊尚搀扶英秋雨在石头边坐下，把自己的外套给哭得瑟瑟发抖的英秋雨披好。伊尚体贴的问“哭了这么久，要补水吗？”英秋雨无言。英秋雨感觉哭过之后自己果然心里好舒服，而且自己会这样不知不觉的和伊尚说了这么多，甚至都没有跟赢玉和雪心说过的话。英秋雨擦着眼泪一眼就看到地上掉的一张纸。伊尚把水递给英秋雨，英秋雨接过来并没有喝。伊尚坐在英秋雨旁边“其实四年前，第一次在战场上遇到你的时候，我就对你很有感觉。看着你那样熟练的为雪心包扎，看你那样为自己的工作奋不顾身，看到你对雪心痴痴的眼神，看到你为玉儿伤心难过，看到你为司令痛苦，我就好想让你有个依靠，想要这个依靠是我伊尚。然而我似乎总是慢半拍。我明知道你心里已经有了雪心，可我并不在乎，因为雪心不是你的注定。虽然你可以继续寻找属于你的，然而我却早已经在四年前找到了属于我的另一半。”英秋雨感动的不知所措。“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很自卑，甚至是有些厌恶自己，不敢承认自己的一切，不敢奢望你应该得到的。所以啊，我一切都可以理解。你也许真的对我没有感觉，但是我有信心用我的下半辈子让你爱上我。其实我想先接婚后恋爱也不错啊！或者就把我当作不会让你形单影只的一个伴儿，当你找到那个属于你的注定之后，还会记得我就行了。”伊尚都‘冷静’的落寞了。英秋雨笑了自语似的“真是个小孩子，天真的要命，真是败给你了！”伊尚顿时就像被电了一样，他缓缓的面向英秋雨“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是同意了吗？”英秋雨害羞的笑了一下“这是你写的吗？”伊尚看见英秋雨展示在自己面前的‘诚意书’上面郑重的写着：三从四德，从女友，从老婆，从老伴，不离不弃，相知相守``````三纲五常，以妻为纲，以子为纲``````有效期一生一世。条条款款，细枝末节整整一大篇的‘苛刻’要求。英秋雨笑的灿烂对这篇‘夫规’很是满意。伊尚看了不禁害羞“是草稿。”
315英秋雨自卑式的腼腆“我从没想过真的会有这么优秀的人在意我，我不值得你这样啊！”伊尚颇感希望近在眼前。“你需要我怎样证明呢？”伊尚问。“我感觉这好像是梦境一样。你真的确定你对我``````可以忍受我的一切吗？你``````真的愿意忍受这种‘老牛吃嫩草’的行为吗？”伊尚被英秋雨的话逗乐了。伊尚起身舒展着身体高喊“请你嫁给我，我爱你英秋雨`````”英秋雨快要疯了，她赶紧拉住伊尚像做贼一样四下观望“天哪！行了，行了，不用这样吧！我可不想作孽啊！我暂时认输了。”伊尚停下来激动的看着不敢看自己的英秋雨“‘暂时’是什么意思？”英秋雨埋着头“就是`````就是你的考验期是三年，而且诚意书的基本条款我还是认同的，不过还要另外加几条。更重要的是`````”英秋雨越说越理直气壮，最后还在自己包里翻找着什么，好不容易翻出一个细细的铁链两头分别绑在伊尚和自己手上“这样行吗？好吗？”伊尚真是看傻了眼“好~”“别勉强啊！只是暂时还不到牵手的地步。”英秋雨很羞。伊尚却很大方“不勉强，很好啊！”英秋雨如获至宝收好那份诚意书。“我们走吧，耽误好久了。”英秋雨腼腆的说着拉起伊尚走。伊尚心念着“心理年龄还真是个小孩子，都已经亲过了呀！”伊尚看着手上的铁链“前辈们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才刚刚确立恋爱关系就堕入深渊了吗？幸福的深渊！”
清晨，小天跑来摇醒在摇床上熟睡的雪心“雪心，雪心，衣裳的信！”雪心惊跳起来打开。英秋雨早早起床他们又该赶往下一个目的地了。英秋雨真的感到很幸福，她有了一个真正可以依靠的人。站在伊尚门前要敲门的手停下了“现在伊尚应该已经去买早点了。”没想到门竟然自动的开了。整洁干净的房间展现在英秋雨眼前。行李也已经收拾好摆放在桌上。英秋雨越发的感动了，直到现在她还是迷糊的兴奋，而且日记写的乱七八糟，不知所云。放在伊尚床头的纸笺让她更加温暖“难道‘诚意书’还有其他的版本吗？”她壮胆打开眼泪决堤而下，雪心歪歪扭扭的可爱字迹被眼泪模糊了“衣裳，不管你们在哪儿，快带英秋雨回来吧！玉儿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她虽然口上说不愿意秋雨姐难过，可玉儿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个世界第一的糊涂虫，想着她的排骨面，糖炒栗子``````快带那个笨蛋回来！”伊尚在英秋雨的房间没找到她，反身之间和已经哭成泪人的英秋雨撞了个满怀。英秋雨声音颤抖“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去！”伊尚明白用力点头奔回房间。伊尚再返回英秋雨的房间他自己也呆了，赢玉为英秋雨准备的箱子大开着，英秋雨坐在地上抱着一件圣洁的婚纱恸哭。不知道什么异响让英秋雨敏感的醒了，她望着窗外被疾驰火车掠过的风景，耳边是赢玉甜甜柔柔的声音“姐姐，姐姐`````”伊尚握紧英秋雨的手“睡吧，放心，火车没停！”
赢玉和雪心坐在‘相’树下，水光中映照着赢玉眼睛里流淌出的醉人神韵。赢玉还是那样认真的看靠着‘相’树小睡的雪心，看着他孩子气的笑容，看着阳光洒在那弯弯长长的睫毛上。日月相恋，红尘相伴，无可奈何，留恋不舍，每每想到这里都会有那股剧痛尾随而至无情的穿透她的心。一滴鲜血悄悄的从赢玉唇边落下。‘咚’一朵血花在水中绽放，在此同时雪心的眼睛也缓缓张开。赢玉伸手要擦去血迹，雪心温柔的手先她一步擦着血迹，赢玉迎着雪心天真烂漫的笑容。“那么大个人了，还像小孩儿一样睡觉流哈喇子。”赢玉被逗乐了。雪心很自责，现在和赢玉相处的每分每秒都太珍贵了，不该就这样糊里糊涂的睡过去。“传说，真心相爱的爱人亲手把彼此的两根头发打成一千个结，然后一起诚心在水中释放这‘千结情丝’，如果上天怜惜‘千结情丝’就会回到这对爱人手中，上天就会继续这对爱人前生今世未了的缘。”赢玉娓娓道来。雪心听得出神儿，澄澈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坚定的光芒，他毫不犹豫的扯下几根头发，赢玉也把头发给了他。雪心挑出两根最长的“幸好我的头发够长。”二人认真的你一个结我一个结的积累着，雪心还会打一个结就默默的念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