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更入几重恨(3)(2 / 2)
心澈虽在缠斗之中失了先机,却胜在心志坚定,功底深厚。关于习武之事,他已不记得自己是从何时开始的。仿佛那些气韵底子与武术招式都是浑然天成的,上至方丈师兄,下至徒子徒孙,有不少人曾称赞艳羡过他的武艺高超,他却从未刻意为之或将那看做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张少卿练剑便是剑,心澈练剑却又不是剑,桃枝在手,可以是剑可以是盾,可以是任何他心中所思所想的物件。他与张少卿最大的区别,不在功力高下。只在眼界与心思。
不过短短数十招,一根桃枝一把佩剑,张少卿却再无优势可言甚至一度开始落了下风,而心澈则明显有了反败为胜的气势。张少卿心中不忿。胸中更是憋着一股恶气,内外交困之际索性心中一横,袖中瞬间飞出了三枚小小的银针暗器。那银针针头黢黑,显然是长久淬过了毒汁的,它速度奇快地奔着心澈的心口飞去,张少卿则在同一时间持了剑向着心澈的下盘攻去。
这是张少卿无奈之际的最后一招。他的本意是若毒针得逞则正好可以一招致命,若暗器被拦,自己则可以借着心澈分心之际反攻其下盘,两者无论是哪一个结果他都还有可以获胜的可能。可是,心澈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这最后一招里,心澈在暗器飞出的瞬间散开了左袖,稍一运气便将三枚毒针卷进了袖中,更在同一时间撤出身体祭出右掌。那右掌并没有自保或攻击,反而带着凌冽的掌风,一反常态地由上而下偷袭了张少卿的执剑之手,瞬间便夺下了他手中攻击而来的佩剑,并在下一个瞬间反手攻击了回去。
这所有的一切看似凶险却都只发生在几个呼吸的短暂间隙里,张少卿甚至还来不及细想来不及愤怒,便已被自己的佩剑架在了自己的脖颈前。
夜渐深,连蛙蝉都偃声安眠了,庭院之中飘下几片花瓣落叶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只留了两人一轻一重的呼吸声。
张少卿半跪着,任锋利的佩剑横亘在自己喉头。月下可见,他的脸色苍白,看向心澈的神色由狂热到愤怒再到歇斯底里,却并没有恳求与屈服。
“张少卿,你可有后悔?”
“哼,后悔什么?”
“后悔过去,后悔今天。”
“我只后悔一件事,当初在云居寺,没有将你赶尽杀绝。”
心澈的剑并没有刺下去,他修长的手指稍一用力,佩剑在半空翻转,剑柄正好击在了张少卿此前被刺伤的左肩。
他一声闷哼,疼得满头大汗,却仍是强撑着重新站了起来,站得笔直,与心澈正面而视。粗略想来,这一仗他打得失败输的凄惨,心中一凉,仍然只记得尹素问。
“心澈,即便我输了,却依旧看不起你。我为尹素问不值,她不顾一切要选择爱你,你却虚伪到不愿多说一个爱字。心澈,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因为我会等着看,看到尹素问与你有诛心的那一天。”(未完待续。)